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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绅打断了,“不要说下去了。”“我们还是当回,”余嵬继续道。“不,不,”康绅再度阻止余嵬将话说完,神色惊惧,像是刚刚遭遇了世间最为残忍恐怖,惨绝人寰的悲剧一样,他说:“没关系的,你去做你的事吧,我知道你就是太忙了,我,我想起我还约了朋友,我晚点再回来吧。”康绅抓过沙发上的湛蓝色的印有字母的外套,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后边像是有狼虎踩着他的后脚跟一样。这一整套下来,掩饰性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错漏百出。康绅是个直白的人,这些心口不一的动作大概是永远做不好的,有些人就是永远做不了坏事的。余嵬不知怎的就有些触动了。他还坐在沙发上,许久了。今天是周三,明天就是国庆了。他摸着手机,每当想摸指纹开屏时,一到差不多够着的时候,他又险险地错过了。反复又反复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他长摁了黑色方块的侧边的代表关机的凸点,手机震动了一下,终于沉寂了下来。那天晚上,康绅最后没有回来。甚至一连七天的国庆假都没有见着那个人的身影,余嵬适应了两天恢复了平时的泡面生活,期间没有打过电话过去。再次见到康绅时已经是国庆后的第一天了,他回到了两人刚约定当男朋友的那个生活模式中。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将之前发生的事给忽略了。第6章第6章康绅真正认识到余嵬的与众不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异于常人的地方,是在十三号了,也是自那时起两人的关系才融洽、亲密了许多。那天早上下了场秋雨,天阴着脸连半丝蔚蓝或白光都不漏,太阳和月亮都像是被天狼吞噬了,再加上时不时的雷鸣电闪,着实让人害怕。康绅那天晚了半小时回家,他已经发过信息了。他知道今天余嵬要回家一趟,这是一个星期前在电脑旁挂着的台式日历上标了红圈,写了注解的。按照这人在某些方面有些格外执拗的性子,他知道余嵬铁定会冒着雨回去的。进门后,里边客厅通明耀眼,好几盏灯都开了,但是电脑桌上没见到那个熟悉的瘦削的身影。康绅喊了声嵬嵬,没有回应。他往房间走去,没有人;他转身走向阳台,拉开为了避雨而合起来的玻璃门,外边有斜雨撇着身形打下来,砸在栏杆瓷砖上发出啪嗒的声音。人就在浴室里,因为门从里边被上了反锁。“嵬嵬!”康绅喊着,还是没有回应。他有些担忧地开始砸门,主要是他留意到下边的门缝没有开灯的迹象,这个情况让他有些惊慌失措,手握成了拳才不至于浑身发抖。雨丝不断地渗入他的头发,衣服上,很快的湿了一片。他正想着找个趁手工具撬门,谁知下一秒就听到咚的开锁声,这一声相比起外面的瓢泼大雨侵袭人间的声音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但听在康绅耳边,简直是自带着音响,加大了百倍似的导入康绅耳际,冲击着他的耳膜。一时间,他竟有些感动,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涌了进去。还没说话,就被一湿漉漉的赤身裸体撞了过来,他被动地靠在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上,嗒的一下,门合上了。“怎么了,嵬嵬?”康绅抱住人,发现怀里的家伙在瑟瑟发抖,他就像抱了一块南极空运而来的冰块,冰雪融在他的身上,竟比外边还要冷上几分。余嵬没有说话。浴室实在是小,一抬手就够着了花洒的开关,他将热水打开,热气渐渐弥漫开来。“你先放开一下啊,我将衣服脱了,浑身都湿透了,你也不怕冷!”康绅有些气这人不重视珍惜自己身体的行为,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追究这些。他将余嵬挣开,刚要捏着下摆两个角将衣服脱下来,原本还端端正正站着的人儿,几乎是眨眼间就蹲在了地上,之后就是一阵痛哭出声,肆无忌惮、毫无遮掩的,显得那么的无助,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康绅心脏一下攥紧,不断地抽搐着,收缩着,他将上衣拉扯下来,下一秒也蹲到了地上。余嵬垂着头,微长的头发湿哒哒的贴成一团,像海底茂密浓墨色的簇簇海藻。康绅双手捧起他心爱的正伤怀着的恋人的脸,上面纵横划着水流,有几条从眼角沁出,他分不清哪一道是泪水,因为它早已与热水融为了一体。他凑过去吻余嵬的唇,爱怜而带安抚的吻上那白玉兰色透着晶莹的早已失去血色的唇。回应是很有力度,带着狠劲儿的。余嵬狼性的回吻着,唇齿相舔舐间隐见红色血丝,他忘情地拥紧眼前的热源,玉臂紧搂住这个在他跟前不断细语安慰着他的男人脖子。他累极了,最后他是被康绅横抱出去的。窗外打下一道雷,浅色的淡花帘子映出了轮廓来。余嵬捧着热水茶杯,后边有呼呼的吹风机的声音,康绅修长的手在他脑门上来回穿梭,热气弄得他有些困倦,他不自觉地点了下头,还有三分之二的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康绅关了风筒,连忙在后边的床头柜抽出了好几张面纸,覆在灰色的裤子上,可惜水滴已经先一步浸入了棉裤布料中了,他转身去翻衣柜,被一直状况外的人拉住。“睡觉吧。”余嵬低声说,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怠倦。康绅见人自顾自的脱了衣服,光溜溜的闪进被窝里,他只好到外面关了灯,最后只留了床头一盏微弱的小台灯,那光是打在地上的。“不睡吗?”康绅摸了下余嵬柔滑娇嫩的脸蛋,借着微弱的余光,他看到上面稍长微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眨着,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快摔了玻璃杯的样子。“我想摸你。”“摸吧。”康绅应了声。“脱衣服,裸睡吧。”余嵬补充了句,声线是寻常的那样。康绅无奈的就在被窝里唧唧默默地将衣服抛到床脚,他想起有人说过性事是可以宣泄悲伤的,他猜测余嵬是不是想□□,他的手试探着抚向余嵬的肌肤。下一刻,余嵬直接滚到他的怀里。“不做,让我摸摸。”余嵬说,微凉的指尖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的成色一样,在康绅的胸膛比划着。康绅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状态让他有些不适应,就像某个失去了儿子的老妇人在絮絮叨叨的抚摸着过去的相片一样。死物,对,他突然恍然大悟,余嵬这是把他当成死物来摸了!康绅欲说话,余嵬食指抵住他的双唇,他痛苦地说:“别说话了,我求你了。”不知过了是多久,余嵬的手终于停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康绅原本还只是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