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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北地,承继大统。”什么?!李见微愣在原地,他说什么?要自己承继大统?!“你要让我称帝?”李见微指着自己,“你疯了不成?!”哪有将快到手中的东西拱手让人的道理,那可是整个天下!何况他们在此之前,素无交集,李见微实在不明白王洵这么做的原因。“殿下乃李氏血脉,当今痴愚,徐后无德,殿下取而代之,是应有之理。”“就因为这?”李见微摇头,“天下李氏血脉也不止剩我一人。”“那大约,是我觉得,你会是个好君王。”王洵又说,他负手而立,笑意幽深。这一点,上辈子,他已经亲眼见证过了。这算什么理由,李见微觉得荒唐:“这太荒谬了,我不接受...”王洵便道:“你便当是我不愿一辈子困居宫墙之中,不得自由吧。”裴蓁蓁抬眼,撞进王洵温柔的眸中。他已经为北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一次,这一回,他要陪着他的小姑娘。王洵知道,裴蓁蓁一定是不愿余生都困居方寸之间的。事实上,他也不愿。静园的侍女领着裴家三兄弟向裴蓁蓁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去,静园占地客观,住的主子却只有那几人,大多数的屋宅都是空置的。裴清渊等人此番前来并州,真可说是身无分文,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一把刀还值点钱。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裴蓁蓁能收留他们了。“我现在只想赶紧沐浴,赶了这些日子的路,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臭了!”裴清衡忍不住抱怨道,在路上条件有限,脏也只能脏了,好在大家都一样,尚还可以忍受。裴清渊哦了一声,却没给裴清衡一个眼神,裴清衡一眼就看出了他在出神,不由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想见裴蓁蓁吗,去见不就好了,她难道还会把他赶出来不成,真不知道二哥这是在纠结什么。走过垂拱门,眼前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侧迎春开得正盛,一片烂漫。月白的身影从道路另一头匆匆而来,王瑶书走得很快,一得到七哥和蓁蓁回来的消息,她就立刻赶回来了。王瑶书本想同裴蓁蓁一道去接人,但裴蓁蓁和王洵不在,并州许多事便更离不得她了。所以王瑶书只能留下,乖乖等他们回来。“女郎。”为裴家三兄弟带路的侍女远远就躬身向她行礼。王瑶书抬头,看清眼前人的刹那,双眼微微睁大。“王家女郎。”裴清知向她抬手施礼,声音温润,叫人如沐春风。当日天下未曾生乱,尚在洛阳之时,裴清知和王瑶书也算书画之友,也常就音律之道探讨一二。如今得见故人,裴清知心中很是高兴。在这乱世之中,能见故人平安,怎么能不叫人感到由衷的喜悦。而王瑶书怔怔地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今日的碰面,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叫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好久不见,裴三郎。”王瑶书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那一瞬仿佛山花开遍,□□色也为之失色。裴清知的心漏跳一拍,对上王瑶书的眼,一时竟说不出来。看看裴清知,再看看出神的裴清渊,裴清衡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早在洛阳城破之前,裴正与裴元便带着家仆回了河东,烽烟已起,大魏朝纲崩塌,河东也成了他人地盘。王洵率并州麾下奉端王为主,消息传出,天下震动。此前并州从未表达立场,谁也没想到,王洵最后竟选择了支持此前并无什么声名的端王李见微。而王洵一旦表明立场,其他势力,自然就和他站在了对立面。镇江之上,由崔瑜口中,天下人都知道了并州虞夫人乃是河东裴氏嫡女,裴蓁蓁。“她自称裴蓁蓁,想来,是舍弃了裴子衿这个名字了。”裴正负手站在窗前,衣衫宽大,显出他有几分清瘦。裴元沉默,子衿二字乃是萧氏为刚出生的女儿定的名字,当一切揭晓,蓁蓁不愿再接受这个名字也无可厚非。裴正抬头望向天际:“那样也好,蓁蓁这个名字,比子衿好。”“阿元,我们也该离开河东了。”裴正转过身,对兄弟道。如今裴清渊、裴清知、裴清衡都在并州王洵麾下,作为虞夫人的裴蓁蓁,更是王洵的一大臂助,当然,如今这些也都是李见微的臂助。身为他们的父亲,裴正和裴元若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便是一大麻烦。百善孝为先,若是他们出了事,不论其中有怎样的内情,世人都会议论纷纷。裴元点头叹道:“虽不能为他们帮上什么忙,至少,不要再为他们添麻烦了。”只是要如何离开,躲过某些人的耳目,还需好好谋划一番。而在这天下局势暗流汹涌之时,豫州之中,正发生着一场巨大变故。府衙之中,豫州刺史指着裴清衡,怒声斥道:“裴清黎,枉本官对你那般器重,你竟然敢做出这等不义之事!”徐后和李崇德的住处已经被裴清黎带来的兵士团团围住,豫州刺史怎么也没想到,掌握城中兵力的武将,竟然会选择背叛他和裴清黎联手!“你等乃是大魏臣子,怎敢对陛下和娘娘不敬,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还想篡权夺位不成?!”裴清行站在裴清黎身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怒骂,眼神深得不起任何波澜。在他的骂声中,裴清黎清秀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大人,您多年关照,清衡铭记在心。”裴清黎不避不闪地对上他的目光,“胡人肆虐中原,大魏江山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大人难道到了如今,还相信那个弃洛阳全城独自逃命的女人,能让天下重新安定下来?”豫州刺史却并未被他说服,只高声道:“我等既是大魏臣子,便该忠于陛下和娘娘,裴清黎,你今日所为,乃是犯上作乱,来日必受万民唾骂,青史之上,也会记下你的罪行!”冥顽不灵。裴清黎也没了与他再多分说的心思,抬手从身旁军士腰间拔出长剑,冷下脸道:“既然大人这样忠心,衡便成全大人,请大人到黄泉,继续为大魏尽忠。”鲜血飞溅,豫州刺史倒了下去,他不敢相信裴清黎竟然就这样要了他的性命,他伸出手,双眼直直地看着裴清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声音也没能再发出。血液顺着长剑的剑刃滑落,一滴又一滴地坠在地上。裴清行完全没想到裴清黎会这么干脆地动手,带着惊色看向他。裴清黎扔下剑,取了绢帕擦手:“大哥,既然他执迷不悟,又何必同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