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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秀美,微风轻抚过面颊,只是百里荒无人烟。容清面色愈加苍白了几分,唇淡得几乎没了血色。云城重伤,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心中苦笑一声,低低地咳嗽出几口殷红的血,眸光悲切。四肢百骸如同针锥般刺痛。容清静静地看了云城许久,半晌,轻轻一笑,俯身轻吻在她的唇上,蹭上了些许血迹,显出几分独特的瑰丽之色。罢了,前世你留下我一人苦苦挣扎,今生,若能同你一道渡过忘川河,喝下孟婆汤,轮回转世,来生再做一队小夫妻,也是一桩幸事。他唇边勾起一抹笑。风移影动,浅浅的一层金粉色落于青草尖上,轻轻摇晃,扑面而来的微风也带着暖意。“啊——”忽地一声惊叫打碎了这一片安宁。容清眸色微沉,直起身子向不远处望去。几十步以外的一处草垛之上,一位正及豆蔻的娇俏少女用手掩面,浅绿色的裙摆轻晃,耳根却已是通红。那只小鹿站在她身侧,仍旧歪着头看他。容清裸着上半身,肌肤白皙,层理分明,宽阔的肩下勾勒出一道精致的锁骨,顺着线条,裤腰处显出劲瘦有力的腰身。方才换药裹伤之时,上身衣物已尽数都撕成了布条。这小姑娘仍在不停地尖叫,刺耳的声音响彻于山谷之中,久久回荡不去,震得脑仁发疼。容清向来平淡温和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破碎的痕迹。42.奇遇内子凶悍,又爱吃醋,姑娘见谅……浅金色的日光从密密的丛林之上透过,洒落于青草地之上,照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那头小鹿也被她这尖叫声吓得一惊,撒腿向后山之处跑去,一阵便没了踪影。“姑娘。”容清唤了一声。这丫头却仍是在叫喊。容清垂眸看了一眼安静躺在草甸上面色苍白的云城,心中难得有了几分焦躁,“这位姑娘,请问......”“听云,不得无礼。”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忽地传来,小姑娘一愣,猛地闭上了嘴。一位身着粗布青衫的老人家拄着杖从一处小丘上缓慢行来,须发皆白,脊背却是挺得笔直,眉目慈祥悲悯。已是晌午,日正当空,白皙的肌肤笼上了一层浅淡的光,温暖干净。听云一脸难言地看了他一眼,又猛地用手捂住双眼,一瘪嘴,跑到了老人身边,“祖父,他他他他们......”她的脸涨得通红,支吾了半晌才蹦出几个字,“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耻!”“你!”她似是气不过,用手指着他,一双美目圆睁,“禽兽不如!”容清微微一愣,心中疑惑。云城发丝散乱,面色苍白地躺在草地之上,因着伤势过重,担忧碰裂伤口,方才擦拭过后他只将外衫轻盖在她的身上。他略一转眸,又看向自己未着衣物的上身,心中瞬间了然。容清付之一笑,并未在意,将她身上盖着的外衫向上拉了拉。以手撑地,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地拄着木枝走至老人身前,颔首示意,“老人家,我与内子不慎跌落悬崖,可否请您收留几晚,大恩日后必报。”老人虽苍老,眸光仍旧锐利。他打量着身前的年轻人,虽已至困窘境地,却仍是高华无双,这般风致,世所罕见。“举手之劳罢了。”老人摆了摆手,皱眉道:“你可是从京城中来?”“是。京中商户,路过天目山遇到歹徒袭击,这才不慎落崖,夫人中箭,受伤过重,不知老人家可否知道止血之方,还请告诉在下,我自去采了来。”老人看了一眼他的双腿,捋着胡须笑了两声,“你双腿已折,又如何能上山采药,自随我来吧。”说着,他倒背过手,慢吞吞地从小丘后推出一辆板车,与听云合力将云城抬至车上。容清跟在他们身后,走得辛苦。老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听云,去扶着那位公子。”听他二人方才交谈,听云才知晓是错怪了容清。她微红着双颊,磨蹭着走到他身边,眸光飘忽,抬眼望天不敢瞧他,犹豫地伸出一根指头,却不知该放在何处,“公子,我扶着你走。”容清看了她一眼,温言道:“内人凶悍,又爱吃醋。还请姑娘见谅。”—天目山西侧谷底的一处密林中,一队金吾卫穿梭其中,青柏株株高耸入云,掩住了日光,谷底阴暗潮湿,蔓着一层轻纱般的雾。“可有踪迹?”“回将军,并无。”幽林深深,唐彦之眉头紧锁,沉沉地叹了口气,一双眼中尽是殷红的血丝。宋清肃亦是憔悴不少。自那日容清与云城跌落山崖,他们率大军紧急撤离,待袭击的歹人散去,巨石滚落声停歇,便赶忙带人去谷中搜寻。谁承想,这么些时日过去,竟是半分踪迹都寻到。众人心中都提着一口气。“已经是第五日了。”思文沉声道:“若相爷尚有意识,定会想办法通知,这谷底都寻遍了,却甚么也没找到。”唐彦之心中猛地一沉。前方萧浼从带着手下人而来。“萧大人!”他急声唤道:“可寻着什么了么?”萧浼从眼眸锋利如刀,缓缓地从面前诸人神色各异的脸上划过,犹疑地摇了摇头。又是如此!唐彦之颓然地蹲坐在土地之上,恨声道:“都怪我,怎么就没先护着他二人先走!”他两手抱住头,“上对不起陛下,又辜负了容伯父的嘱托......”他看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容斯非,嘴唇嗫嚅了一下,“我......”“当时情况紧急,将军不必自责。”宋清肃宽慰了他一句,看向萧浼从,“萧大人方才从回来之时脸色便不大好看,是出了什么事么?”“我只是在想......”萧浼从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诸人,“这谷底密林丛丛,野兽遍布。若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