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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忽地记起一句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司徒钊进来时,宇文凉抬头对他一笑。这几日的避而不见,算是某种心照不宣。但总归是他轻浮大意,而非仲勉之错。“木木安好。”紫笙心里一松,悄悄去看司徒钊的面色。见他眼睛闪烁不定,张了张嘴,却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宇文凉都明白,但他没有多做别的动作,只嘴角噙笑着同司徒钊对视了一眼。然后忍下心痒,抽出利安所写的内容。微笑慢慢淡去,眼眸化为一潭古井。片刻思忖后,他将其递给了司徒钊。“利安的计划很详尽。”半晌,司徒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屠白也凑到一旁来看。“务必在月底赶至风瓶?那不是就只剩十一二日了。”他皱了皱眉,“虽说从且兰到风瓶只用一日,但期间全军需穿过密林,更莫说朝廷眼下并未有什动作……至少还要等上十日,才能接到圣旨。”利安的计划就胜在精准。过了这十日,战场或成僵局,难以再造一鼓作气之势。“传令全军备战。”宇文凉沉吟片刻,握紧拳头,神色却是淡淡,“九日后,誓师出征。”木木的信很长,足有五页纸,难得字迹从头至尾都能一丝不苟。宇文凉摸着一个一个的字,仿佛能看见她执笔认真的模样。“那日你离开后,克里奥假装抓住了我……”透过木木简单直白的描述,宇文凉恍若能看见当日之景。追兵到时,城门已闭,立刻有人下马,准备将城门打开。“这个女人是谁?”一男子骑在马上,不知在问谁。“命令上没有提及。不过看她的长相,应当是个车前人。”木木作出受惊的模样,下唇紧抿,神情恐惧。“车前人?”木木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你是那将军的人?”木木连忙摇头,用车前话回道:“奴不认识他。”隐隐带出一丝哭腔,词序混乱,“奴是不是不该收他的钱?奴不知道怎么就上了马,他还问奴怎么走——可是怎么就突然把奴丢下了呢!”似是有人笑了一声。木木立刻惶恐地望向克里奥,他漠不关心地移开了视线,却并未将剑放下,甚还有加重的趋势。木木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痕。她忙抱着胳膊,使劲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男子眼中生出轻蔑。突然有人低声道:“好像曾有人看见她是随宇文凉一起进入车前的。”男子眸光微冷:“人呢?”“……死了。”男子眯了眯眼,看向克里奥:“你是边关司的官吏?”“是。”男子盯着他的伤口,血迹还未干涸:“今日辛苦你了。”“本职所在。”“其他人在哪里?边关司只有你一人?”克里奥不慌不忙:“总有人胆小如鼠。”男子语气低沉:“所有人?”克里奥直视他:“不如请大人回到迟丽,替下官多说几句。”边关司虽不比从前,到底不是寻常地方,油水之职甚多,能当值者亦都有些门路,连都城迟丽的城门卫中都不乏酒囊饭袋,何况且兰。再者,黑衣卫办事,一般人皆会回避。这小子倒有些胆气。“箭是你放的?”“他们有外援,我在城楼上看到了。”男子突然拔刀,用刀尖指着木木:“那这个女人,你有没有印象?”克里奥皱皱眉:“我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木木故作委屈地想低头,可是碍于脖子上的剑和几乎抵在鼻尖上的刀,只能姑且垂下眼眸。“这么说,她不是跟着宇文凉进来的女人?”“宇文凉是借着商人身份独自进入车前的。”克里奥淡淡看着他,“我可以带大人去查记录。”男子将刀收了回去,看着木木:“你是哪家的人?”“奴原来的主人死,死掉了。”木木摸摸眼睛,抽噎道,“这是奴的第一,一位客人。第一位呢!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说着突然不管不顾地大声哭了起来。“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不要奴了呢?奴只是想要活下去呀——”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她如何都跟在了宇文凉的身边,其中或有猫腻。先将她收押入牢,好生看管。”说着随手点了两人留下,趁城门再次打开时,带着人马继续追杀。留下的一个人嘿嘿笑了几声,欲伸手去摸木木的脸,却被身边的同伴拦住。“任务结束后,你想干嘛都行。眼下是不是找死?”本来愤愤的男人稍稍安静下来,讪讪收回了手。克里奥不咸不淡道:“如果没事,下官就先将她收监了。”两人颇有些享受克里奥言语上的恭敬,不伦不类地回了一句:“去吧。”……“你必须尽快离开。”克里奥先将木木的通关文件抽出来销毁,又立刻去修改文书上的记录。木木脸上的泪痕已干。她知道车前的男子一向不喜欢女人流泪。“去哪里,他们回来后发现我不在牢里怎么办?”“他们不会回来的,剩下的两个人我自有办法。”他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满,“你们来之前,难道不会事先寻一处隐蔽的地点,以备后患?”木木想了想:“我要去迟丽。”“你知道路吗?”“知道。”“我一会儿带你到最好的牢房,你在里面睡上两三个时辰,应付一下。待我解决了那两个人,会给你一匹马和一些食物。”顿了顿,“你要靠自己走到迟丽。”木木感激道:“这样已经很好了。”迟疑片刻,她抿了抿下唇,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克里奥淡淡接道:“你丈夫允诺过我,说若将来有一日,我能前往熙国,他会以熙国之礼待我为客。”木木没能反应过来两者的关系,只是下意识地点头。“恩,记住就可以了。”木木还想问他许多,却在触及到他目光的那一刹间变得沉默,尽管他仅仅是在平静地看着她。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早朝没有了宋衡,赵能忽觉有些无趣。朝臣们对车前一事似并无太多的想法。成恪立在殿下,思虑良久,眼中忽然精光乍现。他站出队列,拱手道:“臣有一问。”赵能眉梢微挑:“不知成国公有何话要说?”成恪微微一笑:“既然长平军已能深入车前,为何不趁其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呢?”作者有话要说: 1、日常么么哒~2、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