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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哭哭啼啼了。”想是许久没有和儿子好好说过话,宋誉的遣词造句与他实际所言略有出入,语气微微一顿,“衑儿也是,旁的没学多少,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倒是用得顺手。”宋衡不知背后还有这样的事,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他望着父亲的侧面,心中忽然多了柔软,他鲜少这样似是抱怨又是调侃地同他说话了。头脑一热,脱口道:“我和南意会好好孝顺您的。”宋誉的步伐突然有些凌乱,但很快便稳住了,波澜不惊道:“孝顺你娘就可以了。”看出父亲的不好意思,宋衡微微一笑:“父亲当年也是这样讨母亲欢心的吗?小别胜新婚?”宋誉轻哼一声:“本相不需要。”皱眉不耐烦地转身瞪了他一眼,“你有要务在身,跟着本相在宫里绕圈做什么?还不快出去。”宋衡笑着朝他行了一礼,却不是寻常的拜见礼,而是父子礼。多年未行,本以为会生疏遗忘,熟料仍旧这般清晰。旭日未升,天色.欲明,宫中的烛火尚未熄灭,映在宋誉的眼里,恍若一点萤火。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转头,去寻宋衡离去的背影。宋誉望着他从小吏变为御史,从稚儿变成男子。犹记当年他年轻气盛时,只知明抢,不避暗箭的莽撞,私下少不得要费些思量……但他终究是长大了。宋誉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微翘着。当年的事,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那样做,哪怕知道宋衡会恨他。诸多名门贵族打压的罪臣之女,不是彼时的宋家能招惹的,真正的解脱,应是在强大以后。年少轻狂或有一时豪气,过后却可能是万劫不复。宋誉目送宋衡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收起了笑,淡淡转身,复又是熙国的右相。军帐里,依米正乖乖地待在宇文凉的怀里,虽然睡醒了,却没有哭叫,也没有扭动,只是安静地转着眼珠。过了片刻,觉得无聊,嘟了嘟嘴,小身子忍不住动了动,翻了一个身,朝父亲的面颊爬过去。自宇文凉回来,依米便只粘着他一个人。他在哪里,她就一定在他的怀里或是背上,偶尔她觉得有趣,还会坐在父亲的肩上,小脑袋左摇右晃一会儿,便会靠着旁边的大脑袋迷糊睡去。她很快就爬过了宇文凉的手臂,坐在了枕头上。坐着玩了会儿自己的小脚丫,依米似是忽然记起自己原本想做什么,开始朝父亲的脸爬去。她先是伸手去玩父亲的胡茬。宇文凉回到军营已有十日,却无心打理自己,任胡茬乱长,倒是合了依米的意。宇文凉睁开眼时,依米正试图拔下他的一根胡茬。他坐起身,抱着依米亲了亲,下意识道:“怎么和你娘亲一样,喜欢拔——”话音戛然而止。依米懵懂地望着他。这几日派出去的暗探无一人回复,木木的情况他一无所知。宇文凉放下依米,揉着眉心,努力想要再安定一些。依米咬着手指,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她伸出小嫩手,去扯宇文凉的袖子。“怎么了?”宇文凉放下手,低头凑近她。依米抱着他的脸,踮脚在他的眉心处吧唧亲了一口,然后一下子扑进他的胸口,用自己的小rou脸蹭了蹭,最后安心地窝在了他的怀里。宇文凉眉眼间终于生出一丝笑:“原来我家小依米这么会撒娇的。”依米咯咯地笑了起来。宇文凉又与她玩闹了会儿,看了看漏刻,便准备起身继续cao练军队了。车前一行,他所伤之处多是表面,止血后睡了一觉便几无大碍。只是司徒钊那厮,宇文凉如今一想到他就忍不住咬牙。当时本欲让他派人立即前往且兰探听消息,眼下倒好,岱云有了防备,稍有能力的屠白又已露过脸,人能不能进去都是问题。为今之计,只有希望伯麒能派人尽快将虎符和圣旨拿来,早一日进攻,便多一分安心。司徒钊没想过宇文凉会将木木放下,只当他将她安置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待察觉不妥时,却已来不及再派人。因心中有愧,自宇文凉醒来,他便未与他见过面,说过话。紫笙看在眼里,却不知如何安慰他。她拿着玉笙进帐时,司徒钊似是正在收拾东西。听得紫笙的脚步声,身形微僵。“将军您这是——”知道她在惊讶,司徒钊平静地转过身,慢慢道:“我要去车前。”如今军营除了他,难有人再混进去。紫笙面色微白:“将军。”“我意已决,你勿要拦我,更不能告诉旁人。”尤其是宇文凉。他一向口是心非,面上磨牙发狠,实则却待他情意深重。紫笙眼里隐有光点,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道:“将军您向来都是正人君子,可是为何做出的事情,却会不由地伤人呢。”司徒钊一愣。正当时,帐外响起一阵马蹄声。“车前急报!”作者有话要说: 1、日常么么哒2、明日(12.11)不更新~第44章信件急报上的熟悉的字迹令宇文凉在一瞬间忘记了呼吸。见他一动不动,似无反应,屠白将信递得更高了些。趴在父亲背上的依米好奇地咦了一声。宇文凉反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面容沉稳地拿过了信封。目光略过第一行时,神色稍暖,渐渐愈发自然,到了最后,嘴角甚有一丝笑。既旻亲启:你替我亲小依米了吗?她有没有长大一点?她应当很想我吧,希望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她可以多吃一点。我眼下正与阿诺思一道,万事安好,不必担心。至于其中经过,我另附了一张纸,待你看完军情后,再读也不迟。利安已经和岱云交战,地点在距离迟丽百里外的若秦。国主被岱云控制,但性命暂时无忧。且兰的克里奥会为长平军打开城门,可你的速度一定要快,克里奥如今恐已受到岱云的怀疑。阿诺思说要在急报里附上信物,但是我实在舍不得你送我的护身符,思来想去,突然记起一件事。到这里,木木突然将名字写得很大,独占了整整一行。司徒招。哼。我那日就觉得你的神情有些古怪,私下一问,才知司徒将军名字的写法。不过念在你当日是为了保全我的面子,大人有大量,便不与你计较。利安的军情安排有些复杂,我下笔难免混乱,便让他自己亲写了一份,同样附在了这信的后面。恩,就是这些了吧。原本应当是落款,笔墨却在此处明显地顿了顿。夫君也要好好吃饭。希望能早点见到你。木木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