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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极为失落。他想,阿芜大概是怨气未消,在打算长时间折腾他,就像这么多年,他折腾她一样。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才能与她亲昵一番。裴迎华无视他的失落,转身便走。薄祁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后,垂眸间看到她喝茶用过的茶杯,便不由伸出手指,缓缓轻触着那杯沿。许久后,他拿过那茶杯,也倒了杯茶慢品着。这时裴延又牵着杜青宁从书房走出来,他们大概是打算去走走。路过亭边时,裴延停下脚步问薄祁云:“怎么?还不走?”听起来,似乎是巴不得对方赶紧走。薄祁云仍慢品着杯中茶,他又怎意识不到裴延的意思,便勾了下唇,道:“我得再养养身子,否则你护送?”裴延没理他,牵着杜青宁就朝序月水渊外走去。直到离远了,杜青宁便对裴延道:“所以,jiejie回去后,便是北顺太子妃,以后又是北顺皇后?”裴延看了总是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她一眼,应道:“如果薄祁云有能耐坐稳这个位置,那确实。”杜青宁想到宫里的蔚元钧,又道:“作为一国之君,那是不是迟早还得有别的女人?而且,以jiejie的身份,真能当太子妃,当皇后?”裴延颇有些不以为意,只淡道:“无论是在什么位置,只有无能者,才会连婚配都身不由己。何况他若真没本事权衡,完全可以抛去那个位置。”杜青宁想到薄祁云对裴迎华的感情,觉得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该不是难事。只是她又不由想起宫里的三姐,仍旧感觉很复杂。却未想,她才刚想到三姐,就见到采秋快步由南面跑来,靠近后,采秋便急道:“不好了,淑妃娘娘被打入天牢了。”杜青宁闻言大惊:“你说什么?”采秋缓了口气,才赶紧继续道:“听说是因为淑妃娘娘毒死了谭贵仪,并嫁祸给太后娘娘,被太后娘娘给揭穿了。后来连带着将之前几位娘娘的事都给扯了出来,都与淑妃娘娘脱不了干系。”仿若是被人有意发散的消息,这次的事倒打听得挺清楚。杜青宁脸色变白,差点站不稳,被裴延及时给扶住。果然什么都与三姐有关,她赶紧拉住裴延的手,无措极了:“你能不能救我三姐?”竟是突然被打入天牢,这说明皇上他……裴延抿着嘴,抬手抚摸着她瞬间湿润了的眼睛,自然不高兴她能担心她三姐至此,却也知道事到如今,他再怎么不高兴也无用,因为事关杜青雨的一条命。他呼了口气,压下心中郁气,沉声应道:“我试试。”她赶紧搂住他的腰,激动了起来:“不是试试,是一定要救,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要救她,一定保住她的命。”裴延不由紧紧地搂住她:“你不用这么心急,先观望,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话罢,他便唤来护卫,吩咐下去:“让沈星调查宫里杜淑妃的事。”护卫:“是。”第121章关押皇亲国戚宫廷重犯的天牢,一个里外都有重兵把守,内里宽阔空旷,寂静冰冷,透着阴森黑暗,比任何牢狱都要沉重可怕的地方。在最里面的牢房里,披散着长发的杜青雨独自一人贴着冰凉的墙壁抱膝而坐。如今的她已褪去华美的宫装,精致的妆容。那张本是红润的脸蛋,此刻苍白一片。那双总是透着柔和的眼睛,此刻毫无神情。似乎是冷到了,柔弱无助的她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在这寂静的天牢中,只要有一点点动静,便能让人清晰地听到。她能听到有脚步声在靠近,甚至能分辨得出,那沉稳的脚步声是谁的。她没有动,只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再进入牢房中。她始终垂着眼帘,直到对方的龙靴与龙袍下摆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那双无神的眼睛才渐渐红了起来。一时间,二人都没说话,但气氛却尤其压抑。她可以感觉到上方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一定不是以往那温柔缱绻的眼神,而是透着愤怒与冷漠的,所以她并不想看。后来他终于出声:“抬起头来。”声音极沉。她难得没有理他。她是娇柔脆弱的,尤其是在入宫之后,她被蔚元钧搁在手心宠着疼着,更是养得仿若一朵受不得一点委屈,一点磕碰的鲜嫩娇花。而这里是天牢,绕是她进来没有被用刑,在被拖过来扔进牢房的时候,难免会有磕碰,会有伤。蔚元钧下意识打量着她的全身,可以看到她那双白玉般的皓腕上有刺眼的瘀痕。她光洁的额头,似乎也因被从哪里撞过,带着已结痂的血痕。他想,在她身上看不见的地方肯定还有伤。她的身子有多娇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她看起来极为可怜,让他见了,差点忍不住心疼地将她拉入怀中呵护。他深吸了口气,微闭了下眼过后,努力压下那份心疼,那份冲动,衣袖下的拳头仍旧紧握着。他的声音变得更沉:“朕再问你,谭贵仪喝下的茶是不是你下的毒?”他仍旧期望她说不是,只要她说不是,他便一定能推翻现在查出来的一切。她仍垂着眼帘,极为冷静道:“我之前已经承认了,毒是我下的。皇上是想知道得更细?最近这些日子,我就是有意接近她,为了能方便将她引到太后的宫中弄死她。我本没这么心急,可我看不得皇上对她的怜惜。”明明该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说出的话,却是如此丧心病狂。蔚元钧的拳头握得更紧,可以听到咯吱的响声。杜青雨终于抬眸看向他,看着他那张黑沉沉的脸,继续道:“慕贵妃中毒,我确实是明知金钗有毒,仍给了慕贵妃,为的就是坐收渔翁,一箭双雕。江婕妤会陷害刘贵嫔,确实也是我刻意布局挑拨的,仍是坐收渔翁,一箭双雕。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我本以为已经将妙竹灭口了,未想会被太后暗暗救下,也未想太后一直在暗暗抓我的罪证。可无论如何,确实都没错。”蔚元钧看着她那双渐渐浮出了泪花,却透着不知悔改的眼睛。他一直以为她是最单纯最善良的,所以总是生怕她在后宫受欺负,也越来越将她疼到心坎上。他知道他不能给她唯一,她却仍甘愿跟着他,是他委屈她了。他对她的感情越深,他便越是觉得愧疚,所以他尽可能不去跟其他妃嫔有干系,哪怕朝堂上已有非议。他却未想到,他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不是他所认为的样子,她怕是全天下,最狠毒的女人。她罪大恶极,让他不知该如何容下她。他一字一句地咬牙出声:“你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杜青雨的眼泪再也挂不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