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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少令他受到折腾。井大夫思索着应道:“属下先给公子处理身上的伤。”杜青宁又悬了心,怕极了。这时得到消息的裴迎华也踏了进来,当她见到那一身零零碎碎的小伤,瞧着狼狈不堪,仿若丢了魂般的杜青宁,便加快了步伐走过来,再看到床上重伤的裴延,她问道:“这是怎么了?”听到裴迎华的声音,杜青宁回神收回了落在裴延身上的目光,她看向裴迎华,问道:“你师父为何要伤他?寻仇?寻王爷的仇,寻到裴延身上?”“我师父伤的?”裴迎华也有些惊讶,“我不知道。”杜青宁便没有再说话,只仍旧看着昏迷不醒,脸色瞧着似乎更难看的裴延。她不习惯看到这样子的他,多看一眼心就更加揪疼一分。他该是时刻精力无限,谁都拿他无可奈何的人。他根本不该是现在这样脆弱的模样,就连保命都得靠别人。裴迎华的目光从裴延身上收回,她看着身上多处被划破,又明显透支的杜青宁,难得说了次废话:“你该歇会,大夫会治他。”杜青宁未语,只仍旧看着裴延。她的丈夫能不能救活都不知,她又如何能歇得下呢!相比来说,裴迎华与杜青宁的感情,要比与裴延的感情要深得多,这大概就是以心换心的结果。她看着杜青宁心力交瘁的模样,一直劝人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她便突然伸手在其身上特殊的xue位上点了下,托住了对方瘫下的身子。看到这一幕,沈远难得多看了眼。杜青宁确实是累了,不仅身体透支,也受到了惊吓。但就算是如此,次日一大早,她也仍是突然睁开了眼。她立刻转眸,见到的是坐在桌旁发呆的裴迎华,因为这是裴迎华的房间。听到动静,裴迎华转眸看了过来。杜青宁身上零零碎碎的小伤已被上了药,身上划破的衣服也被换了,休息半晚过后,看着状态也好看了许多。她没问自己为何会睡着,在发现这是裴迎华的房间后,便立刻起床跑了出去。若是以前,裴迎华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关心除薄祁云以外的人,可现在她确实是关心了,还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她顿了下,神色无异的起身跟了上去。杜青宁跑回她与裴延的房间,便见到裴延仍躺在床上,她立刻过去问守在这里的沈星:“他没醒过?”沈星应道:“没有。”当下的裴延伤口已被处理好,身上带血的衣服也换了,可脸色反而更难看了些。她心觉不妙地握住他的手,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更加冰凉。她慌道:“这是怎么回事?”沈星脸上的神色亦是很沉重,他应道:“井大夫说,照理处理好伤口,用过药,公子该是能好些,可是却……”“却怎么了?”杜青宁揪住了心。沈星抿了下嘴,道:“除了伤口,公子的其他情况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杜青宁闻言立刻又问道:“为什么?”沈星:“井大夫也不知道。”杜青宁趴在裴延的身上,趋近他的脸,又喊了声:“裴延。”她想起大夫所说的,有别的问题,那到底是什么问题?这种未知的问题,只会让人感觉到害怕。不知何时得到消息的裴永骁踏进了房间,他见到这一幕,立刻快步踏近,看着昏迷不醒的裴延,问道:“谁干的?”沈星应道:“是姑娘在北顺的师父舒遥。”裴永骁伸手执起了裴延的手腕,为其把着脉,也意识到裴延的情况有多危险,他又问:“那个穿红衣服的?”沈星:“是。”裴永骁仍看着一动不动的裴延,脑中想起那穿红衣服的女子,他微抿了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会,他才再问:“大夫如何说?”沈星:“伤口虽已处理妥当,但公子的心脉仍旧微弱不见恢复,也没有要醒的迹象。”裴永骁一听就懂:“这是有别的问题?”沈星:“是。”这时正用手指给裴延顺发的杜青宁语气不明地出声了:“神医乔决在哪里?”她很乱,却不得不压抑自己,她选择相信他一定会没事。他这么强大,这么偏执,又怎么舍得离开她。沈星:“每次他都是自己出现,其他人无法找到他。”杜青宁:“想尽办法去找,还有舒遥,也找。”沈星:“是。”缓慢走来的裴迎华踏进房间,她见到裴永骁,倒面无异色,只转眸看向了杜青宁,见其脸色虽仍旧不好,却明显平静不少,便也觉得放心了些。这种时候,慌乱没有意义。要难过,等人真的死了,再慢慢难过不迟。裴永骁看着裴延沉默了一会儿,便就走了。之后过来了几位大夫,有民间的名医,也有宫里的御医,都是裴永骁让人挑选并派过来的,如此最起码更能确保不让裴延出意外。在杜青宁一直守着裴延时,裴老夫人也过来了。当裴老夫人细问了裴延的伤势,得知情况非常不乐观后,亦是有不明的心绪,后来她还算平静地问杜青宁:“你的肚子可是有动静?”之于她来说,大概对血脉的在乎更多一些。杜青宁哪有心思回答这种问题,但也能轻易想到对方问这话的理由。向来为人处世都心平气和的她,这一回,她没理。“裴家不是还有个世子?”裴迎华不知何时进入的,正站在桌边拿起杯子不紧不慢地倒茶。裴老夫人闻言立刻朝她看去,听到其提裴律,她就觉得不妙。果然,裴迎华端着茶缓缓朝杜青宁走去时,继续淡道:“似乎没听说他有战死吧?”话语间,她将茶递给了杜青宁。“你……”裴老夫人又怎听不出这丫头的意思,但她并不认为自己过来看裴延,并关心他的血脉有错,只是她也知道与裴迎华闹没有任何意义,她已经吃够了这个亏。裴老夫人沉着脸再看了看躺床上半死不活的裴延,不再多言,转身便走了。裴迎华看到杜青宁只握着她递过去的茶,没有动的意思,便道:“怎么不喝?”她对杜青宁说话的语气要好多了。杜青宁:“我想喂裴延喝。”裴迎华明白她的意思,便转身出去,将门关了起来。屋里头,杜青宁含了口温茶,覆住了裴延冰凉的薄唇。在裴老夫人离开没多久后,蔚元钧与杜青雨也来了。他们明显是急着赶来的,蔚元钧快步去到了床边看着裴延:“这……”他何曾见过如此几乎没有生息的裴延。杜青雨看到裴延的状态后,便握住杜青宁的手,担忧地喊了声:“阿宁。”杜青宁反握住杜青雨的手,应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