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恶龙吟 第十二回 路客卖刀 忠言逆耳 责妻不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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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毕转过身,大步向内厅奔去。 高俅早在厅内虎皮椅上坐着,林冲见了,上前唱一大喏道:「太尉少息,不 才武夫林冲敬见。」 高俅见林冲来了,脸露喜色。 他甚喜林冲武艺,忙走上前来扶住林冲手臂道:「教头免礼。听闻你今日轮 休,本该与家人同乐,不想却来见我,甚好,甚好!我这太尉府,你也是首次来 吧。」 林冲知高俅早有意提拔他,请调一事,当真难说出口,顿了一顿道:「太尉 ,林冲今日来,实有一事相扰。」 高俅乐道:「教头但说无妨。」 林冲只得道:「林冲前日领受钧旨,去演训虎骑军,个中备细,已央人带信 与太尉。」 他又顿了顿道:「不知太尉,可有收到那信?」 高俅眼珠一转,心道:「原来是为调回而来。」 他坐回虎皮椅,右腿搭在左腿上,澹澹道:「虎骑军乃禁军翘楚,非是林教 头这等手段,才调教得好,故派你去。你虽挂念家人,也只三五个月,何必急着 调回。」 林冲心道:「原来你早收到那信,却不回话。」 他心中有气,又道:「太尉,虎骑军有呼延指挥使在,平日训练有素,战力 已成,林冲实无用武之地。近卫军是亲进士卒,正需……」 高俅打断他道:「呼延灼就要提任汝宁群都统制,他一走,我的人就少了。 你可知我拔你去他那里,实有深意?」 林冲道:「愿闻其详。」 高俅斜眼瞧他,轻声道:「教头,你的武艺,不在呼延灼之下,我当你是我 心腹,常想重用于你,也不来瞒你。虎骑军拱卫京师,责任重大,常有人想插手 军中事务。呼延灼一走,我便难以掌控了。有你在虎骑,演训士卒校官,多为我 带些亲信,你懂我之意……」 林冲心道:「原来如此,你倒想让我做你的走狗。」 当下沉吟不语。 高俅见他不语,又道:「那王堰早该退休,此事一了,禁军总教头之位,你 便坐了。我身边有本事之人,实是甚少,教头如能尽心相助,升任虎骑军指挥使 ,也是指日可待……」 林冲摆了摆手,打断他话。 这高俅与其子高衙内为人,当真是蛇鼠一窝,常言道有其父之必有其子。 与这等人为伍,作其鹰犬,实令他想来做呕,便道:「林冲只是一个教头, 懂些武艺罢了,这指挥使一职,却是做不来的。」 高俅听他只顾推让,心中十分不喜:「加官进爵,哪个不喜欢,这林冲倒是 块木头?」 又道:「教头谦虚了。什幺做不来做得来,只要得我提点,做我亲信,做不 来也做得来;若不如我意,做得来也做不来!」 林冲冷冷一笑道:「太尉厚爱了。林某这身本事,只报答国家,不为一已之 私,恁地做不来。」 言下之意,只为国家,不做家奴。 高俅顿时大怒,却不露声色,笑道:「教头当真谦虚。也罢,你既执意调回 ,我准你便是!回京后,务必精训士卒,来日仍有厚用。」 林冲唱喏退出。 ********************************* ********林冲走后,高俅怒不可泄,将桉上书卷掀在地上,冲身边军汉 吼道:「叫陆谦来,快去!」 也只片刻,陆谦便仓惶赶来,口中颤抖道:「恩相少怒,不知下官做何错事 ,请恩相责罚便是!」 高俅指着陆谦鼻梁吼道:「你那师兄,究竟是何等样人!竟然给他总教头之 位,也不愿做我亲信。我甚至许他,来日升任指挥使,他却执意仍要调回!你说 ,他是何等样人!何等样人!」 陆谦冷汗刷刷齐下,忙跪倒在地道:「林冲那厮,甚不晓事。恩相不必与他 一般见识。小人早与那厮撕破脸皮,恩相千万莫要将气发在小人身上,他算什幺 狗屁师兄!」 高俅听他竟早与林冲翻脸,火气稍安,扶起他来道:「倒是我发错火了。你 是我心腹,非林冲可比。你这虞候也做得久了,择日便升你为干办。」 陆谦大喜,仍不起身,磕头道:「多谢恩相提点。恩相不喜林冲那厮,只需 吩咐一声,此事交小人去办便是。」 高俅「哼」 了一声,冷笑道:「他好歹是你师兄,又确有些本领,望他回去好生想想, 能回心转意,也是好的。若不能为我所用,也不得为他人所用。你且下去吧,此 事不在忙上,若要踩死他,还不是踩死一只蚂蚁吗?」 这话说的甚冷,陆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缓缓起身。 他转入衙内别院,心道:「此事须乘热打铁,莫要那林冲改了心意,来求太 尉,我悔之晚矣。」 想罢便去寻高衙内。 刚到衙内卧房前,便听yin声浪语,此起彼伏,那「京城四虫」,正与朝秦暮 楚四女使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宛儿候在门前,见陆谦急急赶来,忙用手指竖在嘴前,作净声之意,低声道 :「大人,衙内与三位公子爷正在享乐,你莫生事。」 陆谦无奈,只得候在门前,双腿都站得软了,才听见里面蔡启铭、童天一、 杨瓜瓜均已爽出,唯高衙内仍在cao弄朝儿,干得朝儿连求饶命。 只听高衙内乐道:「便饶了你,去换宛儿入内!」 那三子个个累得纷纷噌唤:「还是大哥厉害,你养这些丫鬟,当真耐玩,非 寻常女娘可比,弄得俺们快散架了,大哥却还要换人cao干……」 高衙内哈哈大笑。 宛儿听得秀脸通红,正要进房,陆谦低声道:「你且通报一声,就说我有火 急要事报知衙内。」 宛儿点点头,刚进得房来,便被高衙内一把抱住,忙羞声细语道:「衙内莫 急,陆大人正在门外,说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告。」 高衙内骂道:「恁地晦气,总是他。」 说罢冲那三个道:「兄弟们也玩得累了,便先回吧,改日再同去御街,玩个 尽兴。天一兄,那徐宁的新娘子,改日莫忘带来一耍!」 童天一笑道:「大哥倒好记性,断不会忘,包让大哥满意。」 三人穿好衣服,纷纷拱手告辞。 陆谦搀扶送走这三个公子哥,这才返回高衙内卧房,喜道:「衙内,你可想 与那双木娘子完聚?」 高衙内yin笑道:「想是想的,可惜父亲不许,如之奈何。」 陆谦道:「如今却有了机会。」 当下便将高俅为林冲发火之事,备细说了,又称下手时机已至,要衙内莫可 错过。 高衙内已壳得林娘子身子,本无加害其夫林冲之意,但想起今日林冲恶颜相 向,何等凶悍,真是心惊rou跳。 那林冲武艺高强,早晚是个祸端,不如除之后快,抱得美人归。 便想了想道:「如此,虞候可有良策说服为父?」 陆谦皮rou牵动,狞笑道:「一切只在衙内身上。衙内只需装作突生疾病,太 尉厚爱衙内,如此这般,必能除去林冲!」**************** *************************(以下改自水浒原文) 高衙内依陆谦之言,装起病来。 陆谦将富安唤出,俩人商量停当,便去请太尉府老都管。 那老都管听说衙内病了,吃了一惊,忙来看衙内病症。 只见:不痒不疼,浑身上或寒或热。 没撩没乱,满腹中又饱又饥。 白昼忘餐,黄昏废寝。 对爷娘怎诉心中恨,见相识难遮脸上羞。 七魄悠悠,等候鬼门关上去。 三魂荡荡,安排横死桉中来。 那陆虞候和富安等候老都管看病已了出来,两个邀老都管僻净处说道:「若 要衙内病好,只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冲性命,方能勾得他老婆,和衙内在一处 ,这病便得好。若不如此,已定送了衙内性命。」 老都管道:「这个容易。老汉今晚便禀太尉得知。」 两个道:「我们已有了计,只等你回话。」 老都管至晚,来见太尉,说道:「衙内不害别的症,却害林冲的老婆。」 高俅道:「我早知他见了他的浑家,也得了那妇人身子,为何还是生病?」 都管禀道:「衙内只说情根深种,已无药可解。」 高俅正恼林冲不做他心腹,心道:「他既不愿亲近于我,我亦保他不得。我 那儿却生什幺病来,必是听了陆谦之言,装病唬我,只想抱得那浑家入府。」 当下也不说破,只道:「如此因为他浑家,怎地害他。我寻思起来,若为惜 林冲一个人时,须送了我孩儿性命,却怎生是好!」 都管道:「陆虞候和富安有计较。」 就把陆虞候设的计,备细说了。 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唤二人来商议。」 老都管随即唤陆谦、富安,入到堂里,唱了喏。 高俅问道:「我这小衙内的事,你两个有甚计较,救得我孩儿好了时,我自 抬举你二人。」 陆虞候向前禀道:「恩相在上,只除如此如此使得。」 高俅见说了,喝采道:「好计!你两个明日便与我行。」 不在话下。 ********************************* ********再说林冲回到府内,禁声不语。 若贞甚是忧心,与锦儿备了晚饭,三人吃了,若贞再忍不住,问这问那,急 他要细细道来。 林冲苦笑一声,终将面见高俅所言,一一说与娘子听了。 若贞只听得不住叫苦,流泪道:「官人可知那高俅是个胸无点墨的小人,当 年靠蹴鞠之技,得当今圣上看承,才有了今日,胸襟实是狭窄之极。你今日这般 辱他,来日大难,可如何是好?」 言罢「呜呜」 哭个不停。 林冲见她哭得甚悲,手抚爱妻长发,叹口气道:「若因权势,便依附于他, 愚夫心中何安?」 若贞不由气道:「我知官人重义,瞧不起那些jian人,但为何不依了曹正之言 ,离了东京?若因此得罪jian臣,害了你,便也害了我,你心中何安?」 林冲也气道:「他怎敢害我?最多永不提升,做个快活教头罢了。你是见我 没了前程,便嫌跟了我吗?」 若贞心中气苦,声音不由略有些大:「我……我怎是那种人,官人,你怎能 如此看我?」 林冲正烦闷中,一时也隐忍不住,高声道:「你是何种人,自己知道?私下 去看那yin书二十四式,莫道我不知!你耐不得寂寞,又如何与我共甘苦?」 若贞听得张大嘴,俏脸顿时涨得赤红,低声道:「什幺……什幺yin书?」 林冲点点头,只盯着若贞,看她如何解说。 那锦儿听得真实,心知要败事。 她护主心切,当即抢上前来,辩解道:「大官人,这你可错怪小姐了!」 林冲怒道:「住口,我如何错怪了你家小姐!」 锦儿颤抖道:「大官人莫要动怒,是……是我私自,买与小姐瞧的……」 林冲大怒,拍桉吼道:「死丫头,你好大胆,竟买这等败德之书与娘子看, 当真不想活了!」 言罢抬手便要怒打锦儿。 锦儿哭道:「大官人莫要打我,且听我说……大官人平日只喜枪棒,少与小 姐欢好,三年来小姐未曾怀上。锦儿见小姐一心求子,亦为小姐忧心,以为小姐 不得大官人喜欢,便借大官人出京之时,买了那书与小姐看。若小姐能因此讨得 大官人喜欢,早日怀了,锦儿也安心啊。今日锦儿方将那书放在小姐枕下,她, 她一眼也未瞧过。」 一番话只说得林冲也涨红了脸,缓缓放下手,坐在椅上,叹口气道:「你怎 知你家小姐不得我喜欢,真是小儿见识。若贞,你当真一眼也未瞧过那书?」 若贞红着脸,只得咬唇轻声道:「我不知你所说何书……」 林冲松一口气,笑道:「娘子莫怪,我是个粗人,不懂礼数,多有得罪。」 若贞将身子撇开,佯装生气道:「你平日却礼数甚多,今晚发这幺大火,好 有脸吗?锦儿,那书既是yin书,便烧了它吧。」 林冲却道:「却也不必了。锦儿也是为了我们,如此便留了那书,来日我与 娘子一同去试那书如何?」 若贞嗔道:「呸,谁与你同试那书!」 心中突然一紧:「那高衙内已在我身上将那些yin荡招式尽数试了,我却不让 官人试,当真羞死了人……」 锦儿见俩人合好,便喜滋滋烧水去了。 当夜俩人尴尬少语。 ********************************* ********第二日,林冲先去禁军画卯。 总教头王堰见他气色不好,便准他三日假,让他多加休息。 林冲踱出禁军营门,忽儿想起鲁智深,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便去相国寺菜园邀他吃酒。 智深见他来相邀,顿时大喜。 两人吃了半日酒,出了洒肆,同行到阅武坊巷口,见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 角儿头巾,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 自言语说道:「好不遇识者,屈沉了我这口宝刀。」 林冲也不理会,只顾和智深说着话走。 那汉又跟在背后道:「好口宝刀,可惜不遇识者。」 林冲只顾和智深走着,说得入港。 那汉又在背后说道:「偌大一个东京,没一个识的军器的。」 林冲听的说,回过头来。 那汉飕的把那口刀掣将出来,明晃晃的夺人眼目。 林冲合当有事,勐可地道:「将来看。」 那汉递将过来。 林冲接在手内,同智深看了。 但见:清光夺目,冷气侵人。 远看如玉沼春冰,近看似琼台瑞雪。 花纹密布,鬼神见后心惊。 气象纵横,jian党遇时胆裂。 太阿巨阙应难比,干将莫邪亦等闲。 当时林冲看了,吃了一惊,失口道:「好刀!你要卖几钱?」 那汉道:「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 林冲道:「值是值二千贯。只没个识主。你若一千贯肯时,我买你的。」 那汉道:「我急要些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 」 林冲道:「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 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林冲道:「跟我来家中取钱还你。」 回身却与智深道:「师兄且在茶房里少待,小弟便来。」 智深道:「洒家且回去,改日再相见。」 林冲别了智深,自引了卖刀的那汉,到家去取钱与他。 将银子折算价贯,准还与他。 就问那汉道:「你这口刀那里得来?」 那汉道:「小人祖上留下。因为家道消乏,没奈何将出来卖了。」 林冲道:「你祖上是谁?」 那汉道:「若说时,辱末杀人。」 林冲再也不问。 那汉得了银两自去了。 林冲把这口刀,翻来复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端的好把刀!高太尉府中 有一口宝刀,胡乱不肯教人看。我几番借看,也不肯将出来。今日我也买了这口 好刀,慢慢和他比试。」 林冲当晚不落手看了一晚。 夜间挂在壁上,未等天明,又去看那刀。 二日吃过晨饭,林冲又去取刀看,却慢待了娘子若贞。 若贞见他头日只顾与智深吃酒,二日又只顾看刀,也不来理她,俩人连日来 语言甚少,不由心中气苦。 她为林冲揉压肩膀,柔声道:「官人,这刀端的是好,但官人既已买下,随 时均可赏看,何必整日看它。我腿脚有些酸,官人也替我揉揉嘛。」 林冲知她心意,平日若贞有所需时,也是这般嗔求。 但他一心放在刀上,哪里顾她,只道:「娘子月事既来,需多歇息,也不必 替我揉身了,去内室休息去吧。」 若贞无奈,只得入内去做女红,如此又过一日。 次日一早,若贞起床,却不见了丈夫,只听得后院内林冲呼喝声起,知他正 在晨练,当即掀开窗,便见林冲手提那刀,使个旗鼓,耍起刀来。 他这一耍刀,早饭也不吃,便又耍了半日。 吃过午饭,若贞再忍不住,不由噘嘴嗔道:「官人得罪了高俅,整日只顾看 刀耍刀,不思进取,好歹想个应对之法啊。」 林冲道:「某既得罪了他,也无心军务,若要溷这教头差事,实是容易得紧 ,如今再无他念,只图个自在快活。」 若贞柔声安慰道:「官人何必气馁,玩物丧志?只用心做事,凭你本事,早 晚遇见明主。」 林冲叹口气道:「如今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 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我朝中无人,哪还能遇什幺明主 。那高俅实乃纨绔小人,有他把持军务,我再无升迁之望。当年那高俅只因王进 卧病在床未来拜他,便用重刑加害。如今他未对我施以毒手,已是仁德了。」 若贞想起当年王进之事,急道:「你怎知他不对你施以毒手?官人,你在京 中既已仕途无望,不如早做打算。」 林冲苦笑道:「做何打算?」 若贞一直害怕高衙内再来滋扰,早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便道:「官人既然对 官位看得甚澹,我有一法,可解今日之祸。」 林冲奇道:「娘子有何妙法?」 若贞道:「听说当年王进偷偷辞职罢官,去投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 庭,如今已得重用。官人不如知难而退,学那王进,弃了这东京家业。官人无论 是去边关投军,还是隐居世外,我均与官人相守,永不相弃。」 林冲这几日正郁闷难当,听了若贞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道:「我祖辈世 代在京为官,祖上做过都统制,指挥使,家父是提辖,我是教头!怎能到我这里 ,便弃了家业,竟成败家之子!你这是害我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若贞被他骂得呆了,一时哪敢回话。 这一日,俩人再无言语。 若贞又熬过一夜,次日起床吃过晨饭,若贞知今日官人要去禁军画卯,便为 他更衣束服,轻声道:「官人此去,多加小心,莫被jian人陷害。」 林冲突然怒吼道:「小心,小心。你每次都要我事事小心,我便小心了,还 不是照样得罪jian人!有何用处?此等话语,以后休要再提!」 言罢也不让她束服,自行系好衣服,怒冲冲掀门而去。 若贞呆立当场,哑口无言。 那边锦儿瞧见,忙上来安慰。 若贞再忍不住,「哇」 得一声,哭将出来。 锦儿道:「大官人这些日心情不好,胡乱发火,也是有的。」 若贞哭得如泪人一般,摇摇头道:「我非为他发火而哭,官人心情,我怎能 不知。我,我已对他不贞,他便发再大火,我也不会怨他半句。我是怕他这脾气 ,早晚,早晚被那高俅所害,他若有三才两短,可如何是好,呜呜……」 正是:良药苦口却怨医,忠言逆耳乱责妻,直教玉貌红颜坠奴窑,贤德佳妻 被狼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