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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冒热气,静坐在那好一会儿,嘴边忽然泛起自嘲的笑容。 十五六岁的白居易到长安拜访文学家顾况,目的是要住在长安结交名人。 顾况当时怎么说来着?噢,对了,是“近来长安米价很贵,只怕居住很不容易呢!” 呵呵,想必跟阿姨刚才一个模样吧,从没瞧得起。 可亦清她母亲说的对,他汪海洋确实没有让人另眼相看“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的才情。 他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名小警察罢了,还是能被高官随意调遣的那种。 汪海洋怀揣着一颗冒凉风的心,回了办公室后打开了他向来记得锁上的保险柜。 那柜子里有一个隔断上,摆放的是叠的整整齐齐的五件各色衬衣。 汪海洋有些发愣地看着。 这段日子,他都是陪领导开会,或是和楚亦清有约会时才会换上它们。 有时和楚亦清吃饭聊天说到很晚,他都会再返回单位。 因为他要在回家之前换掉它们。 因为怕家里的妻子发现。 因为和他这个人不匹配。 他得是那个穿着最普通的警服,蹬着自行车,一身是汗家伙。 这样的他,像什么? “亦清,晚上有时间吗?” 楚亦清闭着眼睛捏了捏睛明xue,她不想给她母亲气过去,握着电话刚要拒绝,电话那头又说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楚亦清立刻睁开双眸,随之眯了眯眼:“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有。亦清,今天见面,咱们不谈孩子的教育问题,不说单位上的人情冷暖,不提王建安,不提李春兰。就说说我们之间,好不好?你不是总说我端着?我今天不想端着了。” 楚亦清心口一跳,微笑道: “好啊,心里话得配顿好酒好菜,晚上五点,兆龙饭店。” …… 汪海洋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订制衬衣,旁边的凳子上搭着他的警服。 他摇晃着高脚杯,眼中是不再遮掩的深情: “从第一眼见到你,你在我心里就像个高傲的公主。我还记得有人对你吹口哨,你一个扫腿过去,当场踢的那哥们弯腰,第二天直接请假了。” 楚亦清笑了下:“我爸说碰到小流氓就是揍。” 汪海洋也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等那人好了来上课了,我在男厕所又踢了他一顿。后来我妈去学校跟人赔礼道歉才算拉倒。” “我怎么不知道?” “我还记得那时候下课铃一响,我就会站在二楼台阶看着一楼的你,梳着一个倔强的马尾辫甩啊甩的。 我下课看你,放学跟着你,我身边的兄弟们都知道我喜欢你。 亦清,高中时代你的海洋大哥,只有一件白衬衣,一双白球鞋。 你说你记忆中的我,像个白马王子。 可你或许从不知道吧,白衬衣和白球鞋,刷洗次数多了会泛黄。你看到的白,是那上面有很多白粉笔。 认识你的第一年,我远远的跟着你,不是没勇气跟你说话,是怕离近了你会发现。”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回忆,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也没阻止楚亦清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第二年,整整一个暑假,我去小砖厂干活挣了点钱,在我妈的咳嗽声中,买了一件敢走上前跟你说话的白衬衣。 那是直到现在,我最高兴的一年。” “我去找你,前几天还好好的,你拉着李春兰的手,说要跟她走。你也知道我高傲,你知道我心里有个人有多难?你要找个好的也行,可她不好!” 楚亦清眼圈儿红了,她过不去心里那关。 “那年冬天,我母亲住院了,能借的都借了,我在你家门口转悠着想借钱,远远的看到你妈和你弟弟…… 我那一刻才知道什么是差距。 我承认,在那种时候,唤醒了我所有的自尊心,我甚至在他们面前,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举止才是正确的。 你刚多大?怎么能跟我过苦日子? 可李春兰,跪在医院求医生再治治我母亲。我在她面前是可以穿漏脚趾的袜子,是可以在一起研究怎么做个假领子,既看起来体面又省钱。” 楚亦清仰脖连续干掉几杯酒,泪中带笑:“又是该死的,我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那点儿自卑心。” “她是适合,你是记忆深处的那个。我以为咱这个岁数了,我可以贪心的多见见你,哪怕做个信任的朋友。可我发现,即便是朋友还是会自尊心受损……” 楚亦清只盯着那张还在不停说的嘴唇,她觉得自己真是醉了,因为听不清。 她一双泪眼望着,望着汪海洋忽然撕碎了身上的订制衬衣,又淡然地穿上了警服。 汪海洋已经拽开了包房门,却听到身后喝醉的楚亦清哭道:“海洋哥。” …… 毕月锁上车门,不停地抬腕看时间。 她下午从国土局出来就回家了,给刚到家的毕成安排去租赁工人宿舍的事儿。 仰头看兆龙饭店几个大字,赶紧推开了门。 王建安要给她介绍几个人,有工商的,有税务的,但最主要的是介绍一名端铁饭碗却郁郁不得志的工程师,看看那工程师和他的学生,能不能到她这来。 正站在走廊寻找包厢号呢,斜对角的包房门被人拽开,里面一女人很疯狂的拽男人的胳膊。 “海洋哥,我不要你走!” 第五五七章 当掀开是什么样子(二合一) 见识过后世当街热吻都能从容经过的毕月,只扭头看了两眼。 那包厢门开一半。 那高大男人的背影,又挡了里面发疯的女人一半。 什么都看个影影绰绰,声音也没什么辨识度。 毕月来晚了,她专注地找包房号。 但是…… “是不是我妈找你了?海洋哥,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亦清!” 毕月半张着嘴,迈步的脚瞬间顿住,僵硬回身看过去,她和肚子里的宝宝都被惊呆了。 汪海洋先是看向紧拽他胳膊上的那双手,看了一眼后,才和楚亦清的泪眼对视。 他剑眉下的那双眸子里,也流露出nongnong的感伤。 原来那点温馨,那点欢欣,随缘荡至不可强求。 你我曾邂逅,坦诚承认爱过你,这就足够。 放下了,亦清,放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