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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流言 即使回到了沁园轩,可这一夜我睡的仍不踏实,脑子里断断续续的做梦,梦里竟是玉瑾瑜,他对我尽是嫌弃,极尽苛责。 一晚上脑子里都是他冷漠的脸,这觉自然是睡不好,我几次惊慌的醒过来,叹息一声又倒下床去。 大概真是魔怔了,我竟然会梦见他,我揉了揉鼻子,想来都是那条墨色锦被惹的祸,我终于知道为何那上面的味道有些熟悉,那分明就是玉瑾瑜身上的气味,枉我竟抱着睡了那么久,即使已经离开了那里,可我觉得那气味就像是无处不在,连我身上似乎都沾染了一丝味道。 觉是睡不着了,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沐浴! 我匆匆下了床,好在玉瑾瑜给我这沁园轩安排了两名侍女,我要沐浴,她们便也及时打了水来。我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的澡这才又重新上了榻,他身上带有的那股独特清冽之气已渐渐散去闻不到了,然而我仍是睡不着,辗转反侧,这一夜,看来是要失眠了。 睁眼到了天明我便下了榻,床前有一梳妆桌,我往里一看,镜中人双眼青黑,无精打采。我懊恼的捂住脸,使劲揉了揉,有侍女打来水,我洗了把脸后便准备为小东西也梳洗一番,小东西虽然是只老鼠,可我立志要让它做世上最干净的老鼠,每日的清理是必不可少。 然而我摸了摸袖袋,顿时一怔,小东西不见了!我找遍了房间任何一处却没发现小东西的影子。我与小东西皆是初来乍到,它对这里并不熟悉,眼下究竟能去什么地方? 它可千万别走丢了! 我急得在原地来回走,小东西几乎日日与我待在一处,来这府里时它还尚在我的袖袋里,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它能去哪? 我捏了捏额头使劲回想,小东西能离开我的机会并不多,除非我将外衫脱下它才可能溜走,而昨夜我脱了衣物的地方不在乎是靖园轩与这沁园轩,靖园轩里闹了那么一档子事,当时我只顾着离开并没有注意小东西还在不在我的袖袋里,莫非它便是在那里溜走了? 我当即往靖园轩而去,这次靖园轩外倒不像昨夜空无一人,屋外站了两名守卫,见我过来向我躬身道,“敢问姑娘有何事?” 我道,“我有急事要进去。” 那其中一名守卫道,“请姑娘稍等,属下这便却向主子通传。” 我在外等了片刻,那守卫便让我进去了,屋子里,玉瑾瑜正在用膳。 我向他走去,他头也不抬,仍是静静用着饭,完全没有看我的意思。 这人昨夜占了我便宜,今日还对我这般冷漠,我顿时气恼无比,只抿唇看他。 “有话便直说。”他仍然没有侧过头来,边说着话,边用筷子夹了菜。 我道,“你知道名节对女儿家有多重要么?” 他终于将目光看向了我,一双眸子清亮无比,然而脸上却毫无表情,他道,“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终究是意难平啊,若是他面有愧色这事便也过了,可他如此从容淡定的模样却点起了我心里的一把火。 “昨夜是你自己先走错了房间”。我刚想开口,却不想他先说出了话。 “我那是因为……”我正想指斥他给别院取名字的能力,他却又打断了我。 “此事并不是我存心为之,是你迟迟不下榻,也并未向我解释。” 解释什么?让我一个姑娘家对他说我裸着在他被子里么? “这话如何………”说得出口,我刚说了几个字,他再一次打断了我。 “昨夜之事不在我预料之内,你若真的介意,想让我负责也不是不行……”他侧过头,侧脸却甚是淡漠,“我娶………” “你这话是何意?何谓‘也不是不行!”我却没有心思再听他说下去,耳中只有他那句“想让我负责也不是不行”,我何时说过想让他负责,我只想听他一句道歉而已,他这话却分明是说我欲借此事亲近于他。 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脸颊微烫。 他抬头看我,目光竟有丝诧异,我道,“既然说出这番话你如此委屈,我又何必为难于你。”我道,“我可不是为了这事来找你的,我那小老鼠不见了,如今我过来只不过是为了寻它!” 他低下了头,良久忽然一声冷笑,“很好,你能这么想倒是也能拎得起自己的斤两!既然你如此想与我划开界限,我怎会不顺了你的意!” 他的脸色冰寒,抬手指向内室,“那只老鼠就在里面,快把它领回去,省得碍了我的眼!”他说完,将手中碗筷重重一放,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我奔向内室,桌上地上都没有小东西的影子,只有床榻上墨色的锦被一角微微耸起。 我掀开被子,小东西便出现在了我眼前。它闭着眼,短小的四肢懒懒的摊开,而那毛茸茸的小肚子此刻圆鼓鼓的,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显然它睡着了,而且看得出已经饱餐了一顿。 是玉瑾瑜喂饱了它? 我不觉惊诧,他不是很讨厌它么,还有闲情喂它东西? 我拎起这小东西,它微微睁开了眼,见到是我忙扑腾着双腿向我怀里扑来,“下次可不许乱跑了”,我弹了下它的小脑袋,瞪着它道,它顿时耸拉下脑袋像是有些委屈的样子,我叹了声,“好了,这事我也有错,就不怪你了。”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袖袋里,安抚的拍了拍。 目光触及那床墨色锦被,不知为何我隐隐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热,我以为这床被子他早该扔了,他昨夜是在哪里入睡的?心跳忽然加快,我微微握了手心。然而这时却有一个侍从走了过来。 那侍从对我行了礼,随后我便见他将被子拿了起来,我忙喊住他,“你要作甚?” 那侍从躬身道,“回苏姑娘,主子吩咐将这被子扔了换新的。” 脸上的热度一瞬间的退却,现在换是不是有些晚了,我哼了声,“你该提醒提醒你们主子,那桌子上的玉瓷杯子也该换了。”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离开了靖园轩。 我快步走回沁园轩,这时桌子上已经放好了早膳,侍女站在一侧,见我回来忙添好了饭菜,我狠狠吃了两大碗,反正这府里一切东西都是他的,该吃的该用的我可不会替他省,然而气闷之下这顿饭实在吃得太饱了,后果便是我的肚子胀得难受,我揉了揉肚子,对侍女道,“我得出去走走消消食。” 侍女应了声是便要跟过来,我道,“我自己去便行了。” 后花园我昨夜来过,好在记性不错,因而很快我便走到了这里。此处有一道很长的白理石长廊,廊外便是悠悠池水,池中睡莲生机盎然,或红或黄或紫,鲜艳烂漫。我沿着长廊走,微风徐徐吹过面庞,只觉清爽无比,长廊的尽头是一处约三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