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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她应该有人接的,嗯,助理什么的?” 李泽文侧目看她一眼,倒是笑了:“你以为她是明星?身边跟着十个八个随行人员吗?” 郗羽抿着嘴,脸上的赞同的神色充分暴露了她的想法。 “主持人和明星不一样。她所在的中视是国企,有一套严密的规章制度,从工资到员工职位安排自然有一套规范。也许程茵现在有相当的名气,说到底无非也就是电视台的普通员工,连管理层都不是,当然也不可能有助理司机之类的随从人员辅助。对程茵来说,绝大多数事情当然要自己去做,包括开车。” “哦,原来是这样……”郗羽明悟,受教地徐徐点头。 李泽文的视线扫过她身旁的行李箱,微笑道:“首席伴娘准备回家了?” 郗羽被这个打趣得脸一抽:“是的,我要去机场。” 李泽文道:“我送你。” 郗羽摆摆手:“Professor,不麻烦你了,我出去搭地铁就好。” 李泽文不理她,转身跨出大厅。 “车子已经来了。” 停在恢宏大门外的车子还是昨天郗羽看到的那辆黑色的捷豹,不过和昨天李泽文亲自驾驶不同,这次有司机,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就是精英的年轻人。 “我喝了一点酒,所以让助理来接,”李泽文为她打开车门,“上车吧。” 简直就是个幽默喜剧。郗羽情不自禁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注视着李泽文。刚刚他还在说“程茵没有随行人员”,转头就召唤了自己的助理过来充当司机,这一切还挺微妙的。 “你没有坐过首都的地铁,无法想象其拥挤程度,”李泽文简短道,“脚还疼吧?” “……” 穿着不合脚的鞋子五个小时后,她的脚确实不舒服,刚刚她在宾馆房间看到了自己的大拇指已经起了水泡。她当然没那么宝贝自己,也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在地铁里再站个把小时也就是稍微难熬点,远不是什么克服不了的障碍。 但她没想到李泽文还记得自己穿着不合适的鞋子。 不论怎么说,两人毕竟相识挺久,对来自教授的这份热情的帮助,郗羽也不好生硬的拒绝,客气的接受了这份送上门的好意。 “……好的。” 把行李箱放进车子的后背车厢,郗羽钻进汽车后排,坐到李泽文身边去。车内宽敞整洁,没有多余的陈设,冷气很足,郗羽坐进车内觉得浑身都凉快下来了。 随后的交流中,郗羽知道司机的名字叫周翼,也是李泽文在国内的助理。 郗羽说:“今天谢谢你了,Professor。” 李泽文轻笑一声:“第一,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师,第二,我们现在也不在美国,不用叫Professor了。” “教授这个职位又不会过期。” 李泽文露出微妙的笑容:“可我总感觉被你叫老了好几岁。” “你确实比我大好几岁”,这句话在郗羽舌尖一滚,终于还是没能顶着李泽文那淡定的笑容说出来。她有一种感觉——虽然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她就是能确定,这位教授绝对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到这句话。 “……可我想不到应该叫你什么。” “可以随便一点,”李泽文侧目,“你平时怎么称呼你老板的?” “我用Firstname称呼他……但你又不是美国人,这么叫很奇怪吧?” “那就叫名字好了。” “……哎?” “你之前不是很有力气的叫我李泽文吗?” 郗羽于是只能默默望天并讪讪一笑。 第5章 当面直呼老师姓名的事情,郗羽确实干过,但也就那么一次。 两年前她选修了李泽文开设的国际组织学,这门课的课后作业和其他课程一样挺多,她每次辛苦写成paper李泽文从来只给打低分。简单来说,对班上其他人而言,李泽文对事不对人,他会综合考虑学生的知识层面再进行打分;但是对她就对人不对事,他手持放大镜用鸡蛋里挑骨头的精神审判她的每一篇作业,挑出她的单词错误、语法错误、引用错误,结构问题、逻辑错误,连基本的a和the的用法都会被李泽文指出问题,然后有理有据地标上一个低分。 郗羽是应试教育制度下能培养出来最优秀的人才,她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分秒必争,举一反三,把自己的大脑磨得跟绝世宝剑一样雪亮,即便在MIT这所世界名校也可以获得极高的GPA,现在这份骄傲和自信在李泽文手下折戟沉沙。她看过其他人的同学的paper,同档次的文章,人家可以拿到A或B,但她的paper上永远都是红彤彤的D或者C。 她愤怒,她抓狂。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上选修课是要花钱的,写paper是要付出时间和精力的,付出了这么多金钱和精力却得不到认可,就算是一向尊敬老师的郗羽也忍不住了——因此某次下课后,她忍不住冲着这个自带偏见的教授愤怒咆哮。 咆哮是因为气急了,怒火上头,觉得李泽文对她太刻薄。 冷静下来后,她才慢慢察觉了李泽文的苦心。 她的母语毕竟不是英文,纵然她花了大量时间提升自己的英文水平,但到了“写作论文”这一关时总会存在瑕疵,写论文和作业时也远远谈不上完美,只不过因为她是理科生,理科论文中三分之二的篇幅都是公式,对遣词造句的要求远不像文科那么高,因此看上去还凑合。李泽文细致周密的意见大幅度提升了她的论文写作水平——厚厚一沓论文放在面前,看着每一页上都他手写的详尽且富有针对性的修改意见,想到对方在自己身上花费的大量时间,郗羽只恨不得穿越时空把那顿咆哮收回去。 “那是我不对……”郗羽改了称呼,“好吧,教授。” 汽车拐过夜色中的京城接道,路边的霓虹灯光在她脸颊上急速一闪,映出了她眼角的微微上挑的金红色眼线和一对醒目的酒窝。 因为离开得匆忙,郗羽没太多时间卸妆,只草草擦了脸就冲出了房间,脸颊上的妆是洗掉了,但眼角眉梢的细微妆容却没能完全洗掉。郗羽和大多数读到博士的理科女生一样,对自己的外表不特别在意,从来素面朝天见人。学习压力那么大,论文那么多,没看完的资料堆满一个桌子,每天只能睡五六个小时,花什么妆打什么扮?能三天洗一次头一周洗一次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都不错了。但她现在不一样。绝不是说郗羽平时不好看,她皮肤很好,笑起来一对大大酒窝更是她的标识,看上非常绝对是清纯的邻家美女;然而马臻夫妇请来的化妆师实在水平实在高,一点淡妆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