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游轮 第一辑
颤,不住的蝉鸣。 潺潺的流水,每刻一倾覆的鹿威子,清脆的敲击。 空旷的庭园,犬吠鸟啼,月明星稀。 这是京都的近郊,一座偌大的和宅。 以日本战国时留存的一座三层天守为中心,好像在建造时就考虑到了迎击外 敌之类的需求,这座堪称经典的日式古典庭院在清澈透亮的明月下却显得幽暗深 邃,将摄入院落内的每一丝月光都染上了惨澹之色。 每一重院子高达五米的院墙上,皆部署着数名携带枪支的守卫。 毫无疑问,这座院子属于某个相当有财富与权势之人。 而且,他的生命正受到有力的威胁。 此时,第四重院子,这座宅邸的核心位置,一丛院墙边的灌木似乎撩动了一 下。 背对着主宅,立于院墙上的男人们对此毫无察觉。 好险——稀疏的草木间,一名正潜伏着的女子轻若无声地抒了一口气。 距离不到二十米的目标近在眼前——宽广的天地只有一步之遥。 田代纱纪,外号「鸦」。 她是一个杀手,一个活生生的传奇。 从十九岁那年起,整整十年,纱纪为她的主子干掉了无数对头。 纱纪的家族始源于一个没落的行当——忍者。 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那的确是田代家引以为豪的东西。 家族小心谨慎地传承着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纵然徒劳亦不曾轻言放弃,哪怕 终究派不上用场——有些东西始终不改,只是随着世代更迭,久远的荣耀跟不上 世道变迁,褪了点色罢了。 忠义的光辉闪耀在蒙尘之下,静候着发现它的人。 纱纪作为独女,从小就被灌输了这一切。 田代家重出江湖的契机,缘于日本黑道的东西对抗。 二战后的日本,黑道的温床。 最初的黑道,其实是卑躬屈膝的政府与强烈的民族自尊冲撞在一起,再糅杂 上社会文化中一时难以消化的军国主义狂热后的产物,而且在很长的时间里,黑 道也忠实地扮演了游离于正邪之间的角色。 世道迁移,人心亦在变。 从大佬们为了利益而不仅仅是忠义而发生冲突时,黑帮的定义就变了,「普 通人」 与黑帮之间的关系就变了,受此牵连的「普通人」 的低位就变了。 田代家就是这些「普通人」 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 最初的崭露头角,是因为纱纪卖关东煮的父亲被卷入一次黑道的火并。 当地的黑道对此拒绝承担责任,偏僻小镇的警察也只会含混其辞,一心自保 。 当时,纱纪的母亲,一个温柔贤淑的女性,田代家技艺的末代传人,将纱纪 托付给邻人,自己带着一把短刀就闯入了当地一家黑道的事务所,并为她的夫君 报了仇——她一个人杀掉了那里所有的人。 争斗,一如击掌。 只有一方的争斗是不存在的。 纱纪的母亲没有停止复仇的步伐,她旋即前往邻县,想要将丈夫被害当晚火 并的另一方也一道铲除。 一个月后,日本东部最大的派阀——神都会的总代,近藤博野亲自登门拜访 了纱纪的住处,也就是田代家隔壁,正对悲恸欲绝的纱纪一筹莫展的那户邻人。 从此,9岁的纱纪开始了在东京的第二段人生。 不过,她再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母亲。 纱纪4岁生日的那天,近藤博野亲手将纱纪母亲的遗物呈放在纱纪的眼前 ——那是一只描绘有田代家族所有技艺传承的卷轴的残卷,并让纱纪做出选择。 选择卷轴,还是正常的人生。 近藤告诉纱纪,当年是因为被纱纪的母亲舍身相救,他才保全性命。 当时纱纪的母亲临终前将纱纪托付给他,并希望他在纱纪4岁时将卷轴亲 手交到她手里。 如果母亲不期望自己继承这份遗产,又怎会将它传给自己?所以纱纪毫不犹 豫地选择了前者——这样做才算是尽到孝道。 5年的修行一晃而过,9岁的纱纪正式拜入近藤门下,开始了她传奇的杀 手生涯。 纱纪22岁的那年,近藤博野去世了。 他的儿子,近藤一雄继位后,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摧毁了他父亲苦心维持的东 西平衡的局面。 黑道的战火再开,靠着纱纪惊人的天赋与实力,近藤一雄一扫对其不满的小 势力,纠集全关东之力,展开了对关西黑道的总攻。 开始的几年,近藤一雄靠着他父亲为其建立的战略优势,几乎是势如破竹地 大力挺进,其势头一时无阻,就连警察也的作壁上观。 那段时日,「鸦」 的名号响彻黑道界——不从近藤,唯有一死。 无论怎样严密的守备,「鸦」 总能得手,取下目标的性命——中小势力帮派领袖无不俯首。 三年后,也就是纱纪25岁的时候,关西黑道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关西黑道的总会,「大坂联合」 的总长过世,并将位子传给了一个与他没有血亲关系的年轻人——而且还是 个关东人。 大坂联合顿时土崩瓦解,分裂成了三个阵营。 一方以原总长的亲生女儿为首,另一方以正统的继承人为首,剩下一方则是 由一群态度摇摆不定的乌合之众组成——它们次年就投靠了神都会。 看似大势已定,近藤一雄将生意和帮派事务全部交给部下打理,开始了纸醉 金迷的生活。 就在整个神都会沉溺于酒色金钱的时候,只有纱纪隐约发觉了什幺。 因为从那时起,她发现自己需要杀的人竟越来越多了。 纱纪27岁那年,情况急转直下。 关西黑道的内乱停止了——两位大坂联合的继承人缔结姻亲,重举起大坂联 合的旗帜,将总部迁至京都,并对关东发起了反攻。 近藤的势力兵败如山倒,关西方的压力一时迫近东京。 从这一年开始,纱纪的工作量翻了数倍。 又是两年过去,纱纪29岁了。 这是一个对女人来说,颇微妙的年龄。 纱纪次觉得累了。 这两年,在「鸦」 的努力和近藤的拼死抵抗下,关西方的势力被压迫回日本中部地方。 大量帮派高层干部、甚至包括与大坂联合联手的外国黑帮势力的代表接二连 三的死亡,使得大坂联合的年轻总长田中健藏十分忧虑。 出于对「鸦」 的忌惮,他才做出了如此让常人,甚至是警察都不解的战略性让步。 不过就是一个杀手而已,至于幺?关东的每一寸地盘,可都是弟兄们用血铺 就成的。 只因为老大是个胆小鬼,想要明哲保身,就将地盘拱手相让?大坂联合中, 如此考虑的人不在少数,人心一时产生了浮动。 神都会也得以喘息了三个月——就在近藤一雄为此庆幸之余,田中健藏展现 出了远胜近藤一雄的手腕。 他表面上退缩,暗地里却在经济方面对神都会釜底抽薪。 通过长年的潜心布局,及一系列巧妙的手段,神都会几乎一夜之间丧失了所 有海外资产和外汇储备,在国内掌控的数个金融业公司也元气大伤。 为了稳定人心,近藤一雄将消息控制在了最小范围。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忠心耿耿的王牌次主动对他提 出了一个要求。 「鸦」 想要退休了。 从事与精力、集中力相关工作的人,他们的巅峰期其实很短暂。 所向披靡的「鸦」 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出生入死了十年,她也该休息了——无论是对于一个杀手还是女人来说。 母亲留下的秘笈中,唯有「阴」 卷被截去——那部分是关于女性用于诱惑男人的媚术。 纱纪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 近藤一雄与他的父亲不同,对「鸦」 的态度,与其说是信任,其实更近乎于忌惮。 面对去意已决的「鸦」,他只得答应了这个神出鬼没之人所提出的要求—— 其实他连「鸦」 的真面目都没见过。 不过,相对的,近藤一雄也对「鸦」 提出了要求。 一次深入敌后,近乎于不可能的暗杀——这就是「鸦」 退休的前提与代价。 在没有帮派后援的前提下,孤身潜入大坂联合的腹地,刺杀敌方的最高头目 ,田中健藏。 完成这个任务后,「鸦」 与神都会一刀两断——无论成功与否,纱纪都不必再返回了。 终于,时机来临了,纱纪停止了回忆。 躲过一道又一道的岗哨后,纱纪来到了她杀手生涯的终点,一道和宅的木门 前。 纱纪确信,浮现在纸窗上的那个摇曳光影,那个正在门后移动的影子,就是 她的目标。 就和以往一样,纱纪将精神集中在左臂上的弩与目标之间的连线上。 一支小小的箭头,加上毒药。 杀手和刺客们,用它们来改写历史。 杀手全身而退,刺客则往往玉碎当场。 所以刺客可以留名青史,杀手不能。 纱纪笑笑,扣动了板机。 抹了鸦油的弓弦静悄悄地震动,包裹在一层薄薄熊脂中的弩箭擦过弩口的搭 箭台,朝着目标奔去——与搭箭台摩擦时产生的热量会在极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 将熊脂融尽,露出细如猪鬓的箭芯。 这种针一样的细箭飞行时毫无踪迹可循,它甚至可以穿过窗户纸或是防弹衣 而不留下明显的孔洞,且击中目标后会立时碎裂——就连被刺杀者身旁的人都无 法看出刺客所处的方位。 命中了,毫无悬念。 但纱纪预料中的慌乱并未发生。 那个影子也没有倒下。 那个绝不会是蜡像——纱纪明明看到他在动,还做出了类似捋下巴状的举动 。 箭还是瞄准他的头部发射的。 纱纪次在任务中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便释然了——这不就是大多数杀手的末路幺?当她 明白这一点时,两支奇怪的针头已经扎进了她的脖子和后背——不过扎的都不算 深。 纱纪本能地伸手摸向颈后,却发现针的尾端连着线一样的东西。 「电击枪,美国人发明的东西。」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还没等纱纪挥出藏在右臂的苦无,一种异常的感觉就侵袭了她的全身。 这种感觉——是触电?短短数秒,纱纪便抽搐着倒在地面。 「塑料的活动人偶,热力探测,可以打出电流的短铳——曾经科幻中的 东西,如今成了现实。」 男子再次启动了电流,「大名鼎鼎的‘鸦’先生啊,久仰了。」 噼噼啪啪的电光在纱纪身上再次闪过,可以一边装死一边承受住熊的撕咬的 纱纪也无法抵挡住这种纯粹的痛苦。 咬牙坚持着,试图伪装成昏迷的她发出声声低沉的惨呼。 手指插入土地,抠着身下的泥,纱纪竭力挺起腰身,缺在痉挛般的抽搐中昏 死过去。 「女人?」 近距离听闻纱纪的呼喊声逐渐消弭,男人才毫无顾忌地跳下墙头,走进了她 身边——他刚才把电流开到了最大。 黑暗中,他把手探入纱纪的身下,摸她的胸,确认了她的性别。 「真是——难以置信。」 护卫们陆续赶到,在他们打出的手电光下,田中健藏揭下了纱纪的黑色面纱 。 三分钟后——「近藤先生,你的礼物,我确实收到了——真是意想之外的珍 品啊。」 「珍品?田中先生,您喜欢就好。」 「我言而有信,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感谢您的度量,田中先生,万分感谢。」 隔着电话也可以感受到对方卑躬屈膝的态度。 「打打杀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就让我们互倚嵴背,共谋天下吧。」 「万分感谢。田中先生,请代我向您的太太问好——田中先生?」 田中健藏一时走了神。 他再次望向被绳索紧缚,双手高束,吊在地牢墙边的「鸦」——就在这短短 不到两分钟的通话中,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因这个女人的姿容而分心了。 「田中先生?」 话筒中再次传来神都会总长近藤一雄的声音。 「抱歉,我想问——听说就算是近藤先生也不曾见过他的真容?」 在称呼纱纪的时候,田中健藏故意用了指代男性的称谓。 「没有,‘鸦’的面目,只有先父见过——这家伙有什幺问题吗?」 近藤一雄也用了对男性的称呼。 「没有,什幺都没有,是我多心了,我也代小夜子向尊夫人问安。」 一直等到田中健藏挂掉电话,近藤一雄才战战兢兢地搁下话筒。 其实,在这场东西对抗中,神都会早就不只是落于下风的程度了。 虽然一时撤退,但大坂联合已经在这场较量中积累了太多的优势。 人力、资金、政府方面的打点、与国外势力的接触,神都会无一不居于劣势 。 「鸦」 的活跃只不过是神都会苟延残喘、负隅顽抗的终曲罢了。 在失去资金支持的如今,神都会已经濒临破产。 这样的背景下,田中健藏向近藤一雄提出了一个交易。 把「鸦」 交出来,作为东西和解的筹码与象征之一。 这是走投无路的近藤一雄无法拒绝的交易。 用颤抖的双手为自己斟了一杯地牢看守平时喝的浊酒——以前从不屑于喝这 种劣酒的田中健藏将之一饮而尽。 旷日持久的东西之战终于画上句点——西部依靠经济手段获得了全面胜利。 这是一个崭新时代的开端。 但此时的田中健藏竟不禁后悔起来,他深深地为召集帮派元老开庆功会的贸 然之举而后悔万分。 他答应过帮派中的干部们,要将「鸦」 活捉,为那些死去的干部们完成复仇后,才可以用这种史无前例的方法终结 斗争——尤其是那些老古董们,为了说服他们,这样做是必须的。 可现在,他后悔了,一向行事果决的田中健藏后悔了。 近藤一雄应该不知道「鸦」 的真身吧?否则他一定后悔的,不,他跟本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田中健 藏坚信。 「鸦」?田中健藏笑笑,这种粗陋的绰号怎配得上如此华美之物。 如果我是近藤——我会斗争到底。 田中健藏不禁产生了这种荒唐的想法。 「你们都出去。」 田中健藏放下酒杯,扬了扬手。 周围的手下们略迟疑了一下后,向地牢外散去。 田中健藏不怕他们在夫人小夜子那里说闲话——这场政治姻亲实际上是在以 小夜子为首的帮派在西部内乱中全线溃败时,由田中健藏本人建议的。 为了顺畅地继承大坂联合先代的遗志,他需要一个名分。 所谓的夫人——不过是一个傀儡。 对他来说,和小夜子行房也只是机械性地例行公事而已——尽管先代总长的 女儿小夜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 等到地牢的门关上,田中健藏走进纱纪身旁,轻轻推了推昏迷中的她——他 彷佛看到了一条溪流,一条水面上落有樱花瓣的涓流——她看上去就是这般清冽 的女子。 纱纪没有醒过来——被电击枪击晕的人应该不会这幺快清醒过来。 过了许久,田中健藏将手伸向纱纪的rufang,在碰触她的乳尖的刹那,他犹豫 了下,又缩回了手。 他找来一把剃刀,小心翼翼地将纱纪的紧身衣割开,把它从纱纪的上身扯下 。 除了衣服下的几支苦无和蜡封的小球,没有任何东西——甚至没有内衣。 田中健藏深吸一口气。 从不沉迷女色的他动摇了。 这一次,他再没有忍耐住欲望的驱使,握住了纱纪没有内衣的衬托却依然高 耸的双乳。 就在这个时候,纱纪醒了。 「……」 「……」 纱纪什幺也没说,只是将视线冰冷地投向眼前的男人——她暗杀失败的对象 。 田中也噤口不言,回应着这股凌厉的目光——而且他没有停止对眼前女子乳 房的揉弄。 纱纪沉默片刻后,竟微笑着摇头。 「哈哈哈哈哈。」 见她如此反应,田中大笑起来。 纱纪的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与凄然。 田中的笑亦然,但又夹杂着一股狂傲——那是胜利者享有战利品时理所应当 的立场。 「你叫什幺名字。」 「……纱纪。」 「我还以为你会隐瞒呢?」 「你又怎知我不是在骗你?」 「没关系,很美的名字,比‘鸦’好听多了。」 「……」 「怎幺不说话,电击枪打中的地方还痛吗?」 「……邪魔外道。」 「哈哈哈,忍者?那种东西已经过时了。」 田中健藏手掌紧握——难以止溢的柔软与饱满一时填满了他指间的缝隙,「 习惯这个世界吧,它总是走在前面,一点点地变成我们不喜欢的样子。」 「唔——」 纱纪低声浅呼。 田中不禁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但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迁就眼前的女 人。 「痛吗?我不想骗你,以后会更痛。」 田中将纱纪乌黑的长发拨到她脑后,「我不喜欢未来的世界,但我喜欢现在 的。」 「油嘴滑舌。」 纱纪的口吻就如同批评一个晚辈般。 「你今年——」 望着纱纪明显与年纪不相符的年轻容貌,田中忍不住想要问她的年龄,但他 旋即意识到这样做很不礼貌。 「29岁,臭小子。」 纱纪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还担心你什幺都不肯说呢。」 田中健藏惊奇地发觉,自己从未如此多话。 「不可以说的事,我绝不会说。」 「你会说的。」 「……我可以自杀。」 「那你为什幺不这样做呢?」 田中笑道,「你这样美的女人,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多说无益,杀了我吧。」 「……你猜猜我是怎幺发现你的。」 「……」 纱纪一时无言,不管这个男人用了怎样邪道的工具,那个中箭的假人以及在 身后的埋伏都不可能是临时准备的。 「近藤那个混蛋出卖了你——作为他投降的筹码。」 田中健藏的左手搭上了纱纪的腰际,「相信吗?」 「……相信。」 「你又怎知——」 「我相信我的身手。」 纱纪打断了田中健藏对自己的学舌。 「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田中顺着纱纪的腰一路摸下去,捏了捏她的臀——就算是被数道绳索勒紧了 身体,纱纪的身体上也找不到一条隆起的赘rou。 「……如果我就这幺死了,大坂联合的那些老古董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不对?」 「你知道你在说什幺吗?」 田中健藏停下了对纱纪身体的亵玩。 「知道。」 「你不恨他?」 「……先代对我有恩。」 「……有意思的女人——你说的没错,如果你现在自杀,我恐怕压不住帮会 里的那些老人。」 「是要公开处刑吗?」 虽然无惧于死亡,但纱纪说这句话时,还是迟疑了一下。 「现在情况恐怕有点变化。」 田中健藏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那些老色鬼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明白。」 纱纪当然懂得男人的心思——她也知道自己的姿色在男人眼中是什幺水准。 「你也许还会活一阵子——大概一个月吧。」 田中健藏端起纱纪的下颚,「这个月很难熬。」 「……如果,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的话,也不坏。」 想到再也不会有人像自己的双亲那样平白无故地失去性命。 纱纪笑了,一如她发现自己失手时那般澹然。 「你笑起来真美。」 「谢谢。」 「不笑也很美。」 「……」 二人沉默了一阵。 「你是处女吗?」 「……是。」 田中健藏把手伸向纱纪的下身。 「要不然这样好了,我把你打扮成他们不感兴趣的样子——不过那些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