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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睛全数喝下,侧着身子咳嗽起来。 霍去病笑对赵破奴说:“很给你面子!她酒量很差,酒品又不好,一喝醉就行为失控,所以一般都不愿意喝酒。” 赵破奴此时的笑才真正到了眼睛中,向我抱拳做礼,“多谢!”又向霍去病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我坐了会,觉得脑袋有些沉,忙站起身,“趁酒劲还未上头我先回去了。” 霍去病立即站起,握着酒囊说:“一块走吧!” 霍去病的帐篷搭在背山处,因为顾及到我,特意命他人的帐篷离开一段距离。 我人未到帐篷,步子已经开始发软,霍去病欲扶我,我推开他的手,自己却是踉跄欲倒,他不顾我挣扎,强抱起我入了帐篷。 黑暗中,我的脑子似乎一派清明,过往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地慢慢浮现,可又似乎很是糊涂,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越不想想起的事情,反倒越发清晰,心里难受无比。 霍去病摸索着点亮灯,凑到我身边看我,重重地叹口气,拿帕子替我擦泪,“还在为小谦小淘李诚难受吗?” 我拽着他的袖子只是掉眼泪,“我阿爹走了,九爷他怎么都不肯要我,现在小淘小谦也走了,狼兄已经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只剩我一个了。” 霍去病手僵了一瞬,一手拿起酒囊大喝了几口,一手抹去我眼角的泪,“胡说!怎么只剩你一个了?我会陪着你。” 我的鼻子囔囔着,随手扯起他的袖子擤了一把鼻涕,望着他问:“你为何要对我花费那么多心思?” 霍去病看着自己的袖子,无奈地摇摇头,拽开我的手,把帕子塞到我手中,脱下了外袍,“你是真傻假傻?我虽然没有明说过,难道你一直不明白我想娶你吗?” 我探着手去拿酒囊,霍去病一把夺过,“不许再喝。”说着自己却喝了好几口。 我伸手去抢,他握住我的手,“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喝,你可有一些喜欢我?” 霍去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歪着脑袋,想了半晌,“不知道。” 霍去病长叹口气,“那你以前看我难过时可有不舍?今天有没有担心过我?” 我拼命点头,“我到现在还不愿意见槐花,一见它心里就难过。我害怕你被匈奴伤着,匆匆赶了一夜的路。” 他带着几分苦涩笑起来,“你心里有我的。”说着拿起酒囊只是灌酒。“月牙泉边你明明都走远了,为什么要回头?回头看到我时,你知不知道你的脸红了?你为什么脸会红?你若心里没有惦记着我,为何在歌舞坊内特意为我留了座位?你不开心时,我想着法子逗你笑,可但凡我不开心时,你不也是想着法子让我移开心思吗?当日我因为司马迁那些文人的评价不开心时,一向不与我拉扯的你,不惜扯着我的袖子说话,明是戏谑我,其实却只是为了让我一笑;前段日子,你本来因为我强留下了你,满脑子在转鬼主意,说到父亲一事时,却立即一门心思地要把话题转开,啰里啰嗦地只说闲话。玉儿,我只是错了一次,晚了一步,如果长安城内……” 我笑指着他的脸说:“你要醉了,你的脸好红,像猴子屁股。” 他笑着摇头,“你才是真醉了,不醉哪里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没有醉,我的心里很清醒。”望着他手中的酒囊,“我想喝,我好久好久没有喝马奶酒了,小时候偷喝过一次,觉得真难喝。” “现在不觉得难喝了?” 我哭丧着脸说:“现在也难喝,可那里面有阿爹的味道。” 他将酒囊递给我,我扶着他的手大喝了一口,他缩回手把余下的一饮而尽,随手一扬将酒囊扔掉。 “玉儿,不要回狼群,嫁给我吧!”霍去病侧躺在地毯上,醉眼蒙眬地盯着我。 我嘻嘻笑着没有说话,他又道:“孟九是不错,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的确是俗世中少见的男儿,可我也不差,而且我一定会待你很好,你忘记他吧!” 我还未说话,他忽地大笑起来,“我是醉了,这些话不醉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可我心里也很清楚。” 我皱着眉头,那个灯下温暖的身影,那个温文儒雅的身影,那个总是淡定从容的身影…… 霍去病的脸蓦然出现我眼前,“现在是我在你眼前,不许你想别人。” 我望着他,眼泪又涌出,霍去病替我擦泪,手指抚过我的脸颊,犹豫了下,搁在我的唇上,他的手指立即变得guntang,身子也僵硬起来。我愣愣看着他,他忽地长嘘口气,猛然吻下来,我心中似明白似糊涂,身子变得又轻又软,像要飞起来,又像要坠下去,唯有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体火一般烧着,而我的心好冷,想要这份guntang…… 我在隐约的狼啸声中清醒过来,只觉头重身软,痛苦中睁开眼睛,看到我和霍去病的缠绵之态,不敢置信,立即再阖上眼皮。 满心震惊中,昨夜一幕幕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从心中滑过。我一动不敢动地躺着,脑子木木,又一声狼啸隐隐传来。我闭着眼睛从霍去病怀中轻轻滑出,背着身子快速穿好衣服。 蜡烛还剩小半截,我无法面对这么通亮的屋子,吹熄蜡烛,在黑暗中默默立着,身后的霍去病翻了个身,我一惊之下竟然几步蹿出了帐篷。 远处巡逻的士兵列队而来,我匆匆隐入山石间,循着时断时续的狼啸声而去。 半弯残月斜斜挂在天上,映着山涧中的一潭碧波。狼兄正立在湖边的石头上,半昂着头长啸,雪狼也伴着他时而呼啸一声,小公主看到我立即扑上来,到脚边时却只呜呜叫,迟疑着没有向前。 我咬着唇弯身抱起她,“我的气味变了?”走到狼兄身旁坐下,狼兄在我身上嗅了几下,疑惑地呜叫了两声,看我没有理会,无聊地趴在了大石上。 我的气味变了?因为我已经不是少女,今日起我已经是个女人了。我连着捧了几把冰凉的泉水浇在脸上,想要借此浇清醒自己,可清醒了又能如何? 默默地看着潭水,千头百绪竟然无从想起。 小公主在我怀里扭动着身子,我却没有如以往一般逗着她玩,她不耐烦地从我怀中跳出,去咬父亲的尾巴。 雪狼猛然一个转身,冲着林木间一声充满警告的嘶鸣。我诧异地回头,虽然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暗处肯定有让雪狼不安的东西。一向警惕性最高的狼兄却依旧神态怡然地逗着小公主,只向雪狼低低呜叫了一声。我立即扭回头,全身僵硬地坐着。雪狼听到狼兄的呜鸣,收了攻击之态,却依旧小心翼翼地护在小公主身前。 半晌后,才听到身后一个轻柔到带着担心害怕的声音:“玉……玉儿,我……我……”声音渐小,四周又陷入了沉静,两人一前一后,一坐一站,都一动不敢动。小公主停止了戏耍,好奇地瞪着乌黑的眼睛看看我,又望望霍去病。 狼兄不耐烦地长啸一声,给我身上拍了一爪子,又冲着霍去病叫了一声,领着雪狼和小公主踱步离去。 霍去病走到我身后,“对……对不起,我……我……” 他这般的人,竟然也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我抱着膝盖望着湖面,“没什么对不起,如果有错也是一人一半,你又没有强迫我。”我的声音十分平稳,心却慌乱无比。 霍去病想坐下,犹豫了一下,走开几步,隔着一段距离坐在石块上,也默默望着湖水,大半晌两人都无一句话。他随手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扔进湖中,恰好打中月影处,月华碎裂。他蓦地站起坐到我身侧,用力握着我的肩膀让我看向他,目光异常坚定,“玉儿,嫁给我。” 我心中零乱,不敢与他对视,眼光飘向湖对面,却发现狼兄和雪狼竟然并排坐在前方,专注地看着我们,小公主也学着父母的样子,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凝视着我们。 我满腹说不清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