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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帮他的忙而已,我还是忠于相爷的。请冷大人在相爷面前多多美言。”张定边吓的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张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冷无为忙把张定边扶起。 张定边害怕的牙齿在打颤。 冷无为叹一口起,放开他,道:“这事情麻烦啊,就是相爷也保不了你啊。本来我是准备把案子拖个不了了之,可惜你这事一出我这里倒成了蜜糖,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件事情。我府上去过什么人,你也是知道的,没有一个是我惹的起的,我也难啊。” 张定边又跪下道:“大人,我求你救救我,张某一定会报答大人的。”说着又磕头。 这回冷无为没有扶他,在牢房里走了几步,一跺脚道:“看来只有这样了。既然你不想背这个案子,那只有让别人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张定边虽然胆小,可一遇到能救命的事情,很快就恢复理智,小声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让马安来背这个案子。”眼睛里有些犹豫。 冷无为看出来,冷笑道:“怎么,张大人不舍得。这案子给你们搞成这么大,你还以为只有一个六品芝麻官就能搪塞的了吗?这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干净利落,不能让任何人抓住把柄,这案子有多大你不会让我在给你说一边吧。如果你真的很重友情,那你就去陪他吧。”言语越来越犀利,转身就要离开。这又是里面的一招,当对方犹豫时,一定要逼迫对方就范,因为这个时候是对方最虚弱的时候,换句话说,趁他病要他命。 张定边忙道:“大人,我和马安根本就没有交情,他还欠我六万两银子,到现在都没有还我,大人怎么才能让他就范呢?” 冷无为笑道:“张大人果然智慧。其实相爷是准备把你们两个都交出去的,不过被我劝住了,毕竟户部里面不能没有咱们的人啊。本来呢,按魏先生的意思是让马安留下来的,但相爷念你是被马安迷惑还可救药,你知道的,相爷对背叛他的人是不会有好脸色的,以后怎么弥补就看你自己的了。现在咱们谈谈细节……”魏青书冷无为在甘州时接触,从那时起就十分欣赏,是个角色,想来在李忠身边地位应该不低。 张定边本来就不服魏青书,此时一提更是恼怒。这里也是一招,叫做识时转移视线,当要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能轻易就说出去,在前面要提起能让对方恼怒的事情,因为在求保命的时候人是最有理智的,什么对自己有利就会做什么,此时如果说了让对方怀疑的话,那就很容易前功尽弃。但是一个恐惧和恼怒就会很轻易的打破对方的内心平静,此时再说什么事情就事半功倍。 出了大理寺。 “冷少,现在咱们怎么做?”田大在等命令。 冷无为笑笑,道:“你带几个人在太子府周围多转转,让手下的人故意暴露。太子不慌的话,我这戏还真没有办法唱。”说着大笑离去,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第121章借力打力 李相府。 此时已经是黑夜了,而李忠的书房还亮着。 “咳……”李忠猛烈地咳嗽,以前的病现在又犯了,脸色蜡黄蜡黄,躺在睡塌上喘着粗气。 此时只有魏青书陪在他身边。 “魏先生,你现在还有什么主意吗?咳……”李忠猛烈的咳嗽着。 魏青书坐在塌沿,为李忠拍着胸口道:“如果不是马安和张定边两人为讨太子欢心,事情也不会发生到现在这地步。自古以来,最大的诱惑莫过于皇储之位,更让我担心的是,太子自以为得到宝了,却不知道这是一把双刃剑,搞不好被杀的就是自己。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大理寺现在看守的比皇宫还要严实,里面看守的人都是从城卫军调来的,那可是从吕家军里挑出来的人,想从他们那里探消息简直就不可能。这冷无为要真审出一个四五六来,那天可就要塌了。” 李忠好象很痛苦,喘着气道:“我也知道这事情越来越棘手,从上次聂荣的事情看,皇上已经把我和太子绑到一起来,万一太子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是不会姑息我的,再说就算他能姑息我,那林天远和萧贵中也不会放过我的。不过,好在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另一边还挺着八爷。太子就是倒了我也有东山再起的时候,魏先生,虽然八爷最近和我有些生疏,但你要多多联系,八爷很看重你,已经派人很多次向我把你要去。我一直在拖着,不过现在我要放你走了。我一生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有保住前太子,让当今的皇上登了基。现在我的旧病越来越严重,恐怕熬不过明年了,我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我的儿子们,而是一直跟随我的那些人,如果我死了,你要帮帮他们,他们会成为八爷的好帮手的,也许这是我给八爷最后一件大礼了,咳……”话说的太多了,猛烈的咳起来。 魏青书含着热泪道:“相爷你可别这么说,自从学生科举失败后,如果不是相爷收留,并委以重任,学生或许现在还流落街头,身无半文,相爷对学生有再生之恩,学生一生无以报答。”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响头。 “起来,快起来……,呵……”李忠喘着粗气,手伸向魏青书。 魏青书忙站起靠在李忠旁边。 “青书啊,你知道吗,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儿子,虽然我口口声声叫你先生,但实际上我多想有你这样的儿子,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自己以前年轻时候的模样,提手举足指点江山,多么的潇洒,可惜时光去了就不再回来了,如果我还能有个十年的活头,什么林天远、萧贵中都不配做我的对手。我老了,但我的心不老啊,青书记住我的话,把八爷保上位,八爷有前太子的身影,我欠前太子的实在是太多了……” 数十年前,朝廷出现了轰动一时的兵变,而起兵的就是前朝的前太子。但令人奇怪的是,这前太子根本就不在叛变的军队之中,而率领军队的却是首辅大臣李忠。当军队突然攻下京城时,对此一无所知的前太子莫名其妙的被抬上了位,而抬他的人就是李忠。 然而就在叛军包围皇宫时,发现孝文帝不在宫里,玉玺也不在,一下子京城大乱。为此李忠命私造了假玉玺,准备蒙混过关。但是不到五天,驻外大军杨陵和吕贤率军而来,并下了讨逆圣旨。仗还未打,九门提督临时反叛,打开城门,这人就是林天远。前太子畏罪自杀,临死写下遗书,将所有的罪名背在了身上,而自杀的那把剑就是李忠的。在遗书中,说明李忠是被自己胁迫的。 由于孝文帝一向信任李忠,尽管林天远做证,依然对他信任有嘉,而林天远因为这件事情登上了相位,并掌管了兵部和城防,而也因为这与李忠结了很大的梁子。此后林天远韬光养晦,不再与李忠争执,但李忠一直没有放过他,林天远真正回击的时候便是德武帝登基的时候。 当初德武帝为了争储,在前太子事件后,娶了本应该成为前太子妃李忠的女儿做了侧室,而李忠对此也没有异议。此后李忠与林天远联手将德武帝推向了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惜的是德武帝是一个心想要有大作为的人,不甘心做李忠的傀儡,与林天远联手提前理政,打破了李忠控制朝局的计划。接着为了自保和培养势力,在扬苏省建立自己的小户部,但突来的一场大水将本应空空的库房里银子暴露出来,为了运走这批银子,李忠调集所有的关系,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西北,本准备安心的他,又被突然出现的冷无为将藏银给翻了出来,此后虽然有心改变局面,奈何力不从心。 户部侍郎马安府上。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本一直睡不着的马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谁呀?”惊恐的在卧房里叫道。 “老爷,是一位姓冷的大人,老爷您见是不见啊?”管家在房外叫道。 马安吓得“扑通”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满脸全是汗。 “快,快请到客厅,我一会儿就来。” 冷无为是一个人过来的,旁的什么人也没有带,最奇怪的是他还是穿着一身便服过来的。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管家让人奉上茶招待,完后就站在一旁侍侯。 马安的府邸的确是很不错,不愧是户部侍郎,单单一个客厅装饰就可以看的出来,名贵的紫玉木做的桌椅,连送上来的茶杯都是名家作坊做的,尤其让冷无为喜欢的就是搁在一旁修饰用的屏风,上面的画画的跟真人似的。 “冷大人,这么晚来寒舍,真让我吃惊啊。”马安匆匆从后堂走来。 管家看见自动退了出去。 冷无为没有理睬他的话,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喝着茶,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他越是不说话,马安内心越是哆嗦,自从张定边被抓后已经有两天了,这户部所有的人都被抓了,张定边也不例外,可自己却还在外面,显的非常的显眼。 “马大人,张大人已经什么都说了,你呢?”很冷的一句话从冷无为嘴里说出来。 汗一滴一滴从马安头上流下,“冷大人,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可否直言?” 冷无为站了起来,脸转向门口,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就往前走。 “冷大人,请留步!”马安急道,现在他的脑子里混乱之极,冷无为什么也不说直让他犯嘀咕。 冷无为没有回头,冷冷地道:“马大人,准备后事吧。这是张大人的供词,户部的事情是你一手搞出来的。本来我想再看看你有什么想说的,既然你不说,这自然也就定案了。你交代一下后事吧,明天我就派人过来,请你到大理寺做客,说不得根本就不会审你,我也只是想交了差事,有什么冤的话你到阎王爷那里就告是张大人吧。告辞了!”说着就往前走。 “冷大人,我可真不明白你的意思,还望你能明言。否则明天早朝时我会参你恐吓本官。”马安大声道,腿却在发抖。 这时冷无为转过头来,冷笑道:“我来这里就不会怕你参我,连陈嘉成这个皇上的新重用之人我都照抓,何况是你?我还告诉你你明天进都进不了宫,谈什么参我,再说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李相的人,就是把你抓了也不会有人为你说一声,也许你会提到太子,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太子也许就在你被砍头之后,就要被废。私藏帐本要挟百官,这罪名也不是他一个太子能够担的起的,你认为他会为你说话?马大人,本来我是不想见你的,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讨教或者说查证也行。既然你什么也不说,我也只好把你当成替罪羔羊了,我也不想真把事情搞大,你死了之后,张大人会官复原职,太子我也不会去查他,你,是必须要死,你不死我不好过,太子不好过,所有的人都不好过,告辞了!”说着大步要走。 但冷无为没有走几步,马安急道:“冷大人,你可有什么证据?”说话的口气软了下来。 冷无为正等着他这一句,把手上的东西拿出来,笑道:“张大人的笔迹我想你是认识的吧,拿去看看吧。” 马安忙上前接过,立即打开看了起来,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不,不!好你个张定边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把所有的事全让我背上,你好狠!” 冷无为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张大人也是不得已啊。这供词上没有一句是提到太子的,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马安心理的防线在张定边的供词下,彻底崩溃了,象生了一场大病似的谭在椅子上。 “冷大人,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冷无为摇摇头,道:“基本上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是我不想知道的,萧林两位相爷和众皇子也让我知道了。火是李相让你放的,可你们为了巴结太子,并没有把帐本全部烧掉,只少了各省的督银,据陈大人所说那烧掉的银子只不过是三千万两银子,而你们藏起来的帐本就是那些官员所欠的银两却足有八千万两。你们是想利用这些帐本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挟持众官;其二,就是敛财。这么大笔银子,以后干什么不行啊?马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马安无力地点点头。 冷无为接道:“李相让你们放火所持的是什么,是他三朝老臣的资格,就算火查出来是他放的,所有的人还不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分量,就是林相和萧相也要考虑考虑,起初林相是想以此来打击李相,本存着就是打不倒李相也要伤他几根毛的想法。可是你们这样一做,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是引来了一群狼。扮到几个李相的手下和扳倒一个皇储来,哪个诱惑更大呢?这也就是萧贵中为什么会插手,而且众皇子也卷进这事情的原因。李相会因为你们而招来这么多的敌人,他会这么傻吗?马大人,这也就是李相断不可能为你们出头。我知道他是挺太子的,可是怎么个挺法呢,如果这棵大树本来根基就不稳,现在又引来了众多的狼来,这树还值得保吗?” 马安看着冷无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枉费朝廷众官说你是个蠢人,其实他们才是蠢人。冷大人我佩服你,我现在知道你以前不立即办案,而是拖着,就是要等所有的人来找你,找你的人越多,你办事情就越容易,连太子都要忌惮三分。你是引众人而立威啊!我马安为官多年,生平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对我有提拔大恩的老师李相爷,另一个是为国为民的杨老将军。现在多你冷大人一个,你办事滴水不漏,什么都看的比别人远,想问题也比任何人想的深。难怪当初科场舞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