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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的袖口道:“婆子婆子,怎么办,要出人命了。”大人过来就冲进屋里头,脸色黑得吓人,跟阎王爷亲自索命一般。 “他的弦断了,总要发泄的,谁也劝不住。放心吧,他拿不了沈氏如何,我担心是他自己。哎,他幼年丧父丧母,又被族氏赶出去无家可归,好不容易有了个心系之人,却是个水性杨花怎么都捂不热的,这到底造的什么孽啊。”李婆这话虽然淡定,可是一转身却在念叨着什么,丫头细听之下,竟然是佛经之言,李婆向来多闻多智,如今竟然在祈求神佛保佑,可见真是逼到了绝路毫无办法。 沈卿卿不再挣扎,将要濒临死亡之际,男人大掌一松,她好久才缓过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还没算完,沈卿卿刚缓了缓,却又被他单手提起来,如拎一只小鸡般脱垂着,她衣带不整,半个身子近乎裸露在外,屋外寒风冷瑟,她抖得没了形状。 内室被男人一脚踢开,木桶中的水是给男人半夜备着压火的,冰凉刺骨,沈卿卿被溺在里头,瞬间寒毛都竖起来,牙关都差点咬碎了。男人拿起一旁的粗布,把她全身洗了又洗,尤其是肚脐上,恨不得要磋下一层皮来。 沈卿卿如要溺死的鱼儿,如在火锅煎烤的蚂蚁,如刀上剥刮的rou糜,忽冷忽热,忽醒忽晕,早就没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停止了,她神思一散,彻底昏过去。 男人疯了般冲出去,李婆带着丫头进屋时,见到女人湿漉漉地躺在内室的长榻上没了声气,一旁的水桶中已是血渍猩红。女人正在日子里,这般一阵折磨,真是几乎丧去半条命。 李婆一边招呼丫头处理着沈卿卿,一边找到管事,急道:“快找人跟着大人,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霍亚夫在后山上举刀提剑,疯狂地砍了四个时辰,所有护卫在一旁战栗着,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男人衣袍尽裂,伤口都翻开了,血rou横溢,双目猩红,砍到一颗树都不剩,寸草都无,才撕吼一声跪坐下去,如山峰倒塌,冰河融化,月落日闭,无人敢上前,却叫谁人都听得心惊rou颤。 过了许久许久,男人都是一动不动的。 许久许久,又一个夜来临了。 男人惊醒过来,发狂地往山下奔,冲入女人屋子,一堆子丫头和婆子正围笼着女人转,地龙烧得格外热,一盆盆热水端着给女人暖身沐浴,女人紧闭着双目,脸色泛白,红唇却娇艳似初绽的梅花。 “沈氏烧了一天了,还没有醒过来。”李婆对着男人道。霍亚夫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最后道了一句:“不能让她死。”随后竟也不支地倒在女人榻旁。 一屋子丫头婆子都慌乱了,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消停下来。 此时,榻上的男人和女人都紧闭双目,安静又和谐。女人倾城容貌,娇艳任性,躺在那里脆弱地根枝花儿一般,瓷做水铸,分明是个柔弱女子,可是却有铁一般的硬石心肠;男人威风勇猛,武艺无双,可也只不过是个死心塌地的小丈夫,他所求的并不多,却被女人屡翻伤害折磨。 “哎!”李婆看着榻上看似平静的两人,忍不住叹了又叹。 丫头喘着气唏嘘道:“婆子,幸好你没有让咱们放任着沈姨娘不管,不然大人回来看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心疼。奴婢们算是明白了,大人即便再恼了恨了沈姨娘,可转眼还是会当宝贝一般疼爱。” “错了,哪是宝贝,是性命。”李婆纠正道:“这rou连着心,再怎么割也伤不到,除非是心死人亡,不然,这块rou再怎么腐了烂了甚至臭了,都会在那儿好生长着。” 没过几个时辰男人就醒了,沈卿卿却是高烧得愈发厉害,身子火烧火燎得,还一直抖个不停,牙齿都在上下打架。男人拿一层又一层的被褥拥着抱着,吃喝都是亲力亲为,眉目间的恨意消退,只剩下悔意和怜惜。他不吃不喝看着盯着,女人牙关一紧,他就把手指放入女人嘴中防她咬伤自己。没日没夜就一个姿势,紧紧搂抱着女人,还喃喃地说着话儿。 男人是不苟言笑的,如此不停地对着昏迷的女人说话,进屋的丫头都差点以为大人傻了,可是细听之下,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乖卿卿,是为夫不好,为夫错了,你就快点醒过来吧。为夫只是气你作践自己,你快快醒来可好,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 “这世上什么都能由得了你,你中意别人,趁着我出战之际与人私会,叫我战前疯魔,我生死一线,你不管不顾,还欲取我性命,你可以恼我可以恨我可以加害府上所有人的性命,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唯独只有两件事,你必须依从为夫,一是你永远是霍亚夫的人,二是你得为霍亚夫传宗接代。” “你可知道,自从认定了你,你就逃不掉了。你生是霍亚夫的人,死是霍亚夫的鬼,你只能生我霍亚夫的种。” “好卿卿,你怎么还不醒,你醒来吧,为夫什么都可以依着你,这条命也能由着你,只是有两件事,你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 如此时断时续,继而复始,不眠不休,好像要靠着这般把所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入到她脑子里头。可惜,被他搂在怀中的女人什么也听不到。 正文 第177章 人面兽心 沈卿卿昏了几天,迷糊混沌时,听到有老者的说话声:“高热已退,只是令妇身子虚废,宫体阴寒,能不能受孕还不得而知……” 想睁开眼睛,可是头痛欲裂,怎么也醒不来,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再活一世,居然比前世死得还早,她很害怕,浑身水深火热地没有依属,后来总算有了着落,被一团干燥又结实的力量围拢住,让她不安份的灵魂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安定下来。 这夜,灯烛忽闪,周围静寂,把男人的说话声放大了数倍。 是谁在说话,谁在大笑,谁在敲墙,沈卿卿眼睫轻动,乍然的亮光让她有些不适应,忽听男人的说话声,又立刻闭紧了双目。 “好卿卿,你醒醒吧,”男人口中喷吐着酒意洒在女人的脸上,沈卿卿不敢动,可是身子不由自主得往里侧了侧,若是往日,男人必定能够发现她微末的举动,可是今日,他醉了,醉得不轻。 男人坐伏在桌边,一边汩汩灌着酒,一边对着一张画卷哈哈大笑,笑声持续了很久,那笑是绝望沉痛,那笑是苍凉无助,那笑叫人心惊胆颤。沈卿卿眯着眼缝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