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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身上看出了她的不甘于人,还有,方才她虽然语带挑衅,可是对他并没有多在意,这在寿宴那天她就看出来了。 她说对了,沈卿卿觉得欣喜,若非两个人立场不同,她是愿意与这般聪慧的女子交友的。柳青青见她不恼,便直接了当道:“我愿予你五百金,请你放开他,可愿?”五百金可是不少的,农户几辈子也攒不了那么多。若是紧衣缩食点,可供一辈子之用。她是极为诚恳地与她谈条件,虽然下下策了一点,不过她相信沈卿卿是不会拒绝的。 闻言,沈卿卿娇娇地笑起来,令得柳青青有点羞愤,不过之后沈卿卿也极为认真地道:“五百金,我言一句,羽便会给我的。”这话并非要侮辱她,而是真的如此,杭有羽对她的宠爱已经超出了柳青青所想。也难怪她要想歪掉,一个深闺女子,若是不凭借祖上的积累是根本没有收入的,五百金,也是她因着受了祖父的宠爱而备置的一部分银两,对于她这个千金小姐,五百金也是不小的数目。 她盯着沈卿卿,这个一身布衣,上下没有任何装饰的女子确是没有在说笑,也的确不把这些银两放在眼里,正要出口说道,便听她又道:“羽不给我,我多则数月,少则十天,也是可以有的。” 什么?这话一出,纵然柳青青见识之广又沉稳自若也不禁掩饰不住地瞪大了眼珠子。这个怎么可能,是万万不会的啊。她是听说有走商善才的女子,她也非常之羡慕,这般可是大财,即便她的哥哥们,也没有说十日可以轻轻松松挣得百金的。要知道,如她身在大户之中,也是要积攒金银财富作为以后的嫁妆的,这样夫家才能看得起自己。 但是,沈卿卿这般说,她还是信的,眼前的女子她早就觉得非一般小户养出来的,就是论模样身段气质,她也不敢直接与之相较的,她依仗的也只不过是身份家世罢了,所有方才她教给婢女说的那番话,除了试探之外,也是真的要沈卿卿认清身份罢了。 柳青青惊了惊,这种令世人不耻又卖命追求的金银,女子说来这么轻而易举,这可是大才啊。她是信的,女子坦荡不屑又流光溢彩的小脸在日头翼翼之下如此夺目闪亮,把艳阳的光彩都压了几分,她都差点被这种自信和神彩迷上了,又怎会不明白这是一种极度的才华被认可后而散发出的光芒。 杭有羽便是中意上这样的女子啊,她要如何再去争取呢。柳青青也是个骄傲磊落的,正决定退却时,又见到女子黠黠一笑,翘着樱唇朝她道:“不过若是五千金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的。”柳青青一喜,五千金虽是个天大的数目,但是从她庞大的嫁妆之中拿出五千金也是不成问题的。毕竟,杭有羽是她从小就中意的啊,只要沈卿卿愿意放弃,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智慧也足够使他爱上自己。 沈卿卿可是打了个一手的如意算盘,因为自杭有羽与她表白之后,她便回忆起来,前世在父母死后她找寻了他有好一阵子,直到后来才打听到,他中了探花郎便被任命为岭南巡督到乾临南关督查战事去了,那场战乱足足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得到平息,待到他回来加官进爵,昔日的人儿早已另嫁,不然也不会一直未娶,这个她都是后来靠着世子幕僚才打听到的。白白便拿了五千金,这个便宜若是不占,她可不是成了傻子了。 笑得脸儿整个都绽成了花儿,她迈入了素落院,被告知他不在院子里,便是寻到了别苑小亭,听到亭子里头笑声朗朗。树杈上的阿力正是好眠,见到她往这边走来,换了个姿势又是睡了。沈卿卿近了亭子,见到杭有羽一袭墨白镶金纹边儒云袍,长身玉立身姿卓然地站在玉石案前,而另一边是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灰墨云纹银雾长袍,背身而立,稍显瘦弱不过挺得笔直,一看便是富家公子。两人站在那里,风姿翩然犹如一幅画般令人不忍心打搅,她对美的人和事向来是敏锐,一时也看得赏心悦目不愿离去。 正文 第40章 是凤非泥 只听到少年朗朗的声音传来:“如何?”杭有羽淡而无波道:“甚好!”他本来就内敛不显喜怒,能得到他评价甚好的东西一定是个宝物了。沈卿卿心雀神舞地凑近了,见着两人举着一副画卷,一朵白莲从红泥中浮出来,甚是生动有致。她瘪瘪嘴,转身正要离去,却见少年喝住了她:“那个丫鬟,请止步。” 沈卿卿堪堪停住了步子,转身一礼道:“公子,我名沈卿卿。”那少年瞧清了她的脸儿,有一抹惊艳掠过,不过瞬而又恢复了平静,美人他也见了不少,不过没见过这般傲慢无礼的,他方要向杭有羽夸耀meimei的墨画,却被女子瘪嘴抬步离去的神情给着恼了,一身粗布衣裳铁定是府里头的丫头,还是个看不懂宝物的丫头,所以便出声叫住她。听到她不卑不亢,白皙莹润的下巴抬地高高的,顿是生了调戏之意,便摆摆手道:“你过来!” 杭有羽在一旁没有吭气,瞟了一眼她,心里也是着恼的,这么多天来阴雨阵阵,头痛了那边多天总算把人儿盼来了,这个无情狠心的女子,偏咬碎了牙又拿她无奈。他清楚这个挚交不是个胡来的,也由了他去捉弄。 沈卿卿一近了,少年便拿起画卷置于她身旁打量,啧啧道:“清莲出于墨泥,濯然其华。”这日沈卿卿正巧着了一件土泥色的粗布衣裳,还真和画中的泥巴相似。纵然诗歌书赋不通,她还是听懂了,何况这少年打量的神情忒地无理,斜睨了她一眼便热切地转回画轴,令任何人看了都会不舒服。 “公子,你眼拙了……”沈卿卿故作不知道地嘲笑了一声,拿过少年手中的画卷摊开在玉案上。殊不知,她琴棋书画,唯有作画乃是一绝的,曾经与世子府的众妾论才艺,她若说在作画上是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玉案上并没有笔墨,只有早先摆上的一壶大红袍,那壶子里的叶儿早便冲开了,水也是呈现浓红色,她竟是开了壶盖子,以手指头为笔,以茶水为墨就着书卷那毫无章法的红泥笔走龙蛇起来。 两个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女都是目瞪口呆,她的身形还稍显稚嫩,不过纤细有度,白腻云润的肤光罩在墨泥色的粗布衣裳里面隐显诱人的曲线,而她闲散悠然不齿的神态有种娇憨与嗔色,不甘挑衅的举止言语也带着勾人的可爱。书卷上晶莹玉润的小指头缓缓飞舞,与玉案相得益彰,一时竟辨不清是玉是指。 待完成了,沈卿卿满意地用帕子擦擦手指头,娇声道:“公子,你看。”那少年回神一看,更是讶异吃惊,这画上哪里还有什么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