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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头往窗外扫了一眼,“怎么到这里来?” 风衣从她肩上慢慢滑落,落在了她的腰间。 说实话,这地点一点不像是浪漫的约会场所,倒是更像是——杀人抛尸的地儿。 “还能走吗?”顾淮之答非所问。 没料到他居然问这种问题,林姣轻咳了一声,含含糊糊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能。” 林姣受不住这样的气氛,飞速地拉开车门,下了车。刚走下来,腿颤了颤,毫无预兆的酸软。 “……”丢死人了。 顾淮之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手里还捏着她的那条丝巾,覆上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林姣忍不住问了一句。 好奇归好奇,她也没有抗拒。林姣闭了眼,任由他将丝巾缠上自己的眸子。 “你等会儿。”顾淮之站她旁边,俯下身,一手勾住她的腿弯,一手搭在她的后背,将她抱起来了。 林姣按捺着自己的好奇,她攥着他的衬衫,靠在他的胸口。 树叶和泥土的气息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馥郁的花香,大约是玫瑰。隐约有光亮,层层叠叠地浮动,形容不分明。那不是灯光,也绝不会是烛火。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花香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度挺奇怪,带着湿气的暖意,驱散了初春的凉。 “这到底是哪儿?”林姣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大约在不断地加快,未知又不会有危险的东西,往往让人克制不住地去期待。 顾淮之终于将她放了下来,扶着她的后背,一手解掉了遮挡她视线的丝巾。 “Suprise.”他短促地笑了笑。 林姣挣开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适应不过来,还是对眼前的情景反应不过来。林姣的视线凝滞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太漂亮了。 她嗅到的香气是Bck rosevial,纯种的黑色并不存在,这是沉降到发黑的红色。这地方并不适合玫瑰的栽种,可这里确实被移植了大片的黑玫瑰。 她整个人置身于花海。 眼前起先只是微弱的光芒,很快,如同浩瀚渺茫的星河流转,从错落的草丛里漂浮而起,星星点点的微光浮动。 这是黄绿色的萤火冷光,与星辰媲美。 “好美。”嗓子里轻轻掉出来两个字,林姣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别的形容。 难以言喻的情景,太震撼了。 “不对。”片刻之后,林姣蓦地意识到问题,她茫然地看着顾淮之,“这个季节,哪来的萤火虫?” 残冬刚尽,乍暖还寒时候,初春的空气里都透着料峭的冷,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萤火虫? 顾淮之抬手向上指了指,薄唇轻淡地掉落两个字,“空运。” “空运?”林姣有些错愕,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嗯。”顾淮之不甚在意。 他没太当回事儿,不过张罗这事的人快被折腾死了。从法国运送过来的黑玫瑰和热带运送过来的萤火虫,想完好无缺的保存,不是只砸钱就能做到的。 “准备这些东西……”林姣神色复杂地嘀咕了一句,“特烧钱吧?” “怎么着,不喜欢吗?”顾淮之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 林姣伸手,一只萤火虫慢悠悠地落在她的指间。她觉得自己特像是被迷了心窍,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喜欢。” 说不想要浪漫都是假的,女孩的虚荣心作祟,谁不想要精心准备的惊喜?即便它烧钱又短暂。 “太喜欢了。”林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在玫瑰与流萤中穿行。 静谧的花丛中,流萤璀璨如星辰坠落,淡黄色的光辉微弱朦胧,曾有微光落深瞳,美得极不真实。 在这里玩得累了,林姣才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 顾淮之眸色中的温情盈若。他抬腿迈向她,俯身折下一支黑玫瑰,他递到她面前,意态轻慢却缱绻。 “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语吗?” “嗯?”林姣接了过来,放在手中转了转,脑海里搜刮着玫瑰的讯息,隐隐约约想到一些,“好像是‘你是恶魔’……” “且为我所有。”他冷不丁地接腔,声音沉润。 Bck rosevial,恶魔的温柔。 顾淮之向来轻慢,认真的时刻不多,剖心的时间更是绝无仅有。这是个标准的公子哥儿,伤肾但不走心、多情却寡恩的人。礼节仅仅出于家教,骨子里是傲慢和难驯服。 但他现在,蛮认真的。 林姣错开了视线,突然上前一步,扎进了他怀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顾淮之,我觉得我特没出息。” 有一种栽了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总会让她觉得自己输得一塌糊涂,栽得彻彻底底,心甘情愿地想把身心双手奉上。 “有没有出息我不知道。”顾淮之抱了抱她,声音里勾着点笑意,调侃了一句,“感激的话,麻烦你以身相许。” 这个“身”字,咬得格外重。 “不是……”林姣有些无言地盯了顾淮之半晌,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别老想这档子事儿?” “要是哪天我对你没性-趣了,你才应该担心。”顾淮之正儿八经地把歪理讲得言之凿凿。 “这里怎么这么热啊?”林姣心虚地扯开视线,转了话锋。 “忘记说。这里有温泉。”顾淮之牵着她的手,往花丛深处走去。 温泉上方,朦胧的水汽漂浮萦绕,在月色下格外的迷离。夜色沉沉,这里静谧又恬淡。 他解掉了穿在她身上的风衣,“下半场,嗯?” 林姣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结果被他扯着扔进了水里。水面“砰”地溅出一阵水花。 “喂!”林姣从水底浮了起来,惊慌地咳了一声。 她还没说什么,又是一阵落水声,迸溅的水花让她睁不开眼。顾淮之紧随着跳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脸,半眯着眼睛笑了笑。 林姣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你跟床,是有什么仇吗?” 如果没什么深仇大恨,解释不了他怎么想的。书桌、落地窗、镜子、浴池、车子……各种地点都尝试过了,他就是不肯选床这种舒服的地儿。 顾淮之笑了。 “我是觉得,在水里你会好受一点。” 第82章 承德·09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他贴过来的时候, 林姣的手搭在他的手肘上, 扶着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顾淮之在水下揽住了她,顺势睨了她一眼,“你最好别在这时候跟我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我认真的。”林姣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胸膛, “那会儿在酒水里动手脚的侍应生,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