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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宫人,暮染满怀心事的簇步从冰面走过去,脚步一过。立马在银白色的冰面上,留下即到淡淡的印子。 团子就跟在暮染身后,凝目端详着那单薄的身躯。有微弱的天光从天边倾泻下来,如水光溅在她身上,在她四周渡开一层沁凉的芒。仿佛将暮染与红尘俗世间隔开,似出落凡尘的仙子,不染红尘。 “帝君?”拧了拧眉,团子还是簇步上来,随在暮染身侧。 “嗯。”听到团子的声音,暮染的眉色缓缓敷开。回头看团子一眼,在唇边撇开笑意, “怎么了?” 明明有千言万语,梗在心口。团子定了定神,想说什么,却在欲开口时,反而开不了口。只得讪讪一笑,道, “眼下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帝君可有想吃的,我让御膳房的人去做。” “随意吧,倒也没什么想吃的。”不知是否因为心头堆积太多心事的缘故,暮染近来胃口不算好。轻轻摇了摇头,反而将拿主意的权力,给了团子。反倒是,让团子有些难办。 紧跟上来,团子还想说什么,不知不觉,已经回到月揽芳华的门口。 天光还未殆尽,剩下一点晕开残红的余晖,铺陈开。从天幕上倒映下来,不偏不倚,恰巧倒映在站在月揽芳华门口的凤绾身上。她那一身鹅黄色的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恍如被斜阳余晖,染上一层浅淡的胭脂色。乍一看,竟是比她脸上抹的胭脂,还要浓艳几分。 “凤绾姑娘?”看到凤绾,暮染脸上哀思顿时散开,加急脚步走到凤绾跟前来。凝目看着凤绾,似乎有些疑惑。 当初在神医谷时,得凤绾跟明阳相助,暮染才能安然无恙的回到雪国。后来月隐进犯,也明阳带领着雪国的将士们,在前线拼杀,才有雪国今日的国泰民安。暮染素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明阳跟凤绾对自己的相助之情,暮染心里记的牢牢的。所以待凤绾跟明阳,也是相当的客气。 暮染的声音,将沐浴在华光里的凤绾,唤回神。亦是转过身来,凤绾朝着暮染,恭谨的作揖,福身欠一礼, “见过帝君。” 不等凤绾屈身福下礼,暮染已然抬手,将凤绾扶起来, “凤绾姑娘不必多礼,外头风大,先进屋吧。”说话间,暮染又是仔细打量过凤绾的身躯。 不久前雪国全面进入冬季,正如其名,雪国的冬季成了一片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世界,冷的人牙根都要打颤。哪怕出着冬阳,那微弱的日光照耀在身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别看今日的天气好,若是不穿上几件厚实的衣裳,只怕会冷的直打喷嚏。 也不知是因为穿的多的缘故,暮染总觉得凤绾丰腴不少。素来纤细的腰身,也变得圆润。 似乎,有了身孕。 恍惚想起什么,暮染不敢多说,只是搀着凤绾踱步入到殿内去。月揽芳华乃是暮染的寝宫,早就通了地龙的。暖暖的热气从地底下冒出来,偌大的宫殿,温暖如春。在堂前软榻两侧,团子特地命人摆了两具花案,上头搁置着两盏山茶花。 原本时下并不是山茶花开的季节,据说是从江南的暖窑里培育出来的,一路用炭火呵护着,用贡船一路北上。吃了风的贡船一路加急,不过三日的功夫,就将山茶花送到京中。 正好开花。放眼整个雪国,都找不到十株。 入殿之后,凤绾也是看到开的正好的山茶花,不仅面露出诧异之色, “眼下并非是山茶花开的季节,为何会……” “噗,江南进贡上来的,据说就培育了五株,还有三株在内务府放着。你若是喜欢,我命人送两株到你房里去。”暮染“噗嗤”一笑,在铺着绒毛垫子的软榻上屈身坐下,笑着与凤绾说道。 凤绾恍然大悟,却是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那就不必了,我是粗人,可照顾不来这些娇嫩的花儿。好歹是费尽心思才养成的,若是放我手里糟蹋了,着实的可惜呢。”话落,凤绾也自顾到暮染下手方的位置坐下来。随手就端起一旁案上,宫人们刚刚奉上来的茶盏,握在手中不停的搓着。 “团子,给凤绾姑娘拿个汤婆子过来。”眼角的余光瞟过凤绾的动作,暮染立马张嘴,吩咐着团子。 团子二话不说,立马下去拿来一个热好的汤婆子,塞到凤绾手中。 凤绾并不客气,拿过来直接搂在怀里。 暮染这时才看着凤绾开口,询问起来, “凤姑娘前来找到,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既然暮染问起,凤绾正好自己寻思如何开口。顺道接着暮染的话,径直道, “若说是紧要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紧要的。不过是,我想与帝君请辞。” “请辞。”凤绾的话才落,暮染的面色陡然一变。仿佛许久都未能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凤绾。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小巧的面色,布满了惊讶。就连声音,也提高几分。 “凤姑娘要去哪儿?” “回神医谷。”凤绾自顾的回答,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神医谷的谷主,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若是再不回去,也不知道谷中的那两件破旧茅草屋,可还在否。有没有经受住春夏秋冬的风吹雨淋,想想,还真是让人担心呢。” 哪能不知道凤绾这番话是说来逗笑的,暮染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凝紧眼眸,认真的看着凤绾, “凤姑娘,兴许这话不该我来说,可是你就当我多事儿。您为何,想要离开雪国呢?” “为何?”仿佛被暮染的话给稳住,凤绾的神色愣了一愣,有半柱香的功夫,才是缓过来。端起眉目看着暮染,而后撇唇淡淡的笑了一笑。 “帝君,缘来则聚,缘散则去。世间烦心事如此之多,又岂是桩桩件件,都有因果缘由的。” “呵呵,这倒也是。”从凤绾的话中,暮染听出她去意已决,自知留不住她。索性,也不做无用之功。只是道, “姑娘要离开雪国之事,明阳公子可曾知道?” 在暮染说话间,凤绾原本侧身去端起一旁案上的茶盏。刚刚拿开茶盏的盖子,尚未来得及饮。却被暮染的问住,愕住在原处。白瓷青花底的茶盏被她捧在手中,白润的颜色,与她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