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旅途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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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信号弹划破天空,恐惧时隔多年再次席卷水善部落。 “一定是安昂!”索卡紧张兮兮地在空地来回踱步,“是他通知了烈火军。” “不。” 陈元白否定索卡的猜想,他缓缓睁开眼睛,呼出口寒气:“他们进入战船,可能误触机关了。” “噢,他们居然跑到战船里面!”索卡的眉头紧皱,“是谁提议的?” 陈元白的水感知也是有极限的,所以他只能摇了摇头:“太远了,索卡。” 随即他注意到对方微微颤抖的双手,颇为意外问道:“你在害怕吗?” “那当然了,你没见识过烈火军多么的残暴!” 话音未落,索卡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在白发青年的注视下,他有些手足无措:“呃你或许见识过……我是说,烈火军是很残暴,他们会杀了所有人。” “这就足够了。” 索卡惊愕地抬起头,对方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只听继续说:“我们要在卡塔拉回来的时候狠狠批评她,并让安昂离开这里。” 比起交情甚浅的安昂,陈元白自然更愿意偏心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水善部落。 “我赞同你的提议。”索卡基本不会拒绝陈元白的提议,之前也是,现在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聚集在部落门口焦急地等待安昂和卡塔拉回来,等他们进入视野的时候,索卡才稍微放下心来。 按照陈元白的提议,他让安昂离开了部落,狠狠批评了卡塔拉,但她依旧很不服气,毕竟这是唯一能让自己的截水神通更进一步的机会——因为运作截水神通的观念不同,陈元白只能教会她一些基础的cao作。 也许根本不是观念不同导致的,只是陈元白的截水神通是更加原始——他更够呼唤水,让水为他汇聚,为他分散,而卡塔拉做不到。 所以卡塔拉只能另寻师父。 “卡塔拉。” 是陈元白的声音,但卡塔拉并不想回应,她还没有消气。 “我不是来劝你的。” 噢,你当然不会来劝我,只会帮老哥来说我。卡塔拉仰卧在床铺上,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把东西收拾好,要搬家了。” 搬家?搬家! 卡塔拉马上跳了起来,拉开房门,难以置信地瞪着陈元白:“你在开玩笑吗?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快点,别让我们等你。” 她这才发现对方的表情空前严肃,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卡塔拉不由慌张起来,在对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腕。 “出什么事情了?” 陈元白注视她的脸几秒才转过头,声音平缓却又字字敲击在她的心里的警钟:“有大东西过来了。” “什么……” 水善部落的人民会无条件相信陈元白的能力,卡塔拉也是如此。得到这个消息,她几乎脱力,松开抓住对方的手,脸色变得苍白。 “快点收拾吧,此地不宜久留。” 点到为止,陈元白果断离开她的冰屋前往索卡所在的帐篷。 他掀开帘子的时候,索卡正在绑他战甲的手套。 “嘿,元白,你终于来了。”索卡说,“帮我缠一下绳子。” “你可以自己绑吧。”话虽如此,陈元白还是盘腿坐到对方的前方。 沉静的氛围很是压抑,于是陈元白主动打破沉默:“我和卡塔拉说了。” “哦。”索卡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谢谢你。” 陈元白挑起眉,被他这幅模样惹得发笑:“怎么死气沉沉的,你刚才不是还很活跃吗?” “别笑了,那可是烈火军。”索卡闭上眼睛,让对方在自己脸上涂上染料,“搞不好我们都会死。” 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我初吻还没献出去,马上就要死了!” “哈哈哈哈,你也太悲观了。” 毛笔的触感离开皮肤,索卡随之睁开眼睛,进入视野是白发青年坏笑的样子。 “好了?” “好了。” 索卡接过染料,并没有立刻为陈元白进行涂面,他低下头去看碗里的灰白染料,手指头搅在一起,似乎心中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 最后他轻声问道:“说真的,我们会死吗?” 帐篷内再次安静下来,陈元白看着垂头丧气的马尾青年,也叹了一口气:“我活着,你们都不会死。” 他哼笑一声:“你太自信了。” “那当然。”陈元白继续说,“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死的。” 闻言,索卡抬起头,眼中充满不赞同:“我怎么会放任你一个人去死?” “你最好接受,因为这是除了全部存活以外最好的结果。” “唯一这个提议,我永远不会赞同你的。”索卡摇了摇头,往前挪动,直到两人大腿接触为止。 “怎么?”陈元白笑了,“这么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殉情吗?” “别说俏皮话,我们连情人都不是。” 陈元白稍微向前倾斜,低声问道:“那是为什么?水善部落还需要你带领。” “我不知道。”索卡注视着他,眼中出奇地平静,“但你说的不对,卡塔拉也能担当领袖的工作。” “不,她还不成熟。”陈元白闭了闭眼,并不赞同对方的看法,“索卡,她还需要你……” 作为回答的是嘴唇上的柔软,两人都看到彼此眼睛的深处,试图弄清楚对方在想些什么。 没有进一步的侵略,只是相贴在一起,不过三秒他们又分开了。 “不是说要保持距离吗?这已经是零距离了。” 又是陈元白最先开口。 “抱歉。”索卡说,“但至少在我死之前把初吻献出去了。” “所以为什么这么悲观?” “因为我很害怕啊!” 索卡忽然激动起来,抓住陈元白的双臂,靠近他的胸口,第一次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彻底展现出来。 “现在部落里只剩我们能够抗住压力了,如果失去你,我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对此,陈元白神色未改,声音更是平静:“就把初吻给了我?” “倒不是这个原因。”索卡仰起头来,埋怨似的看着从容不迫的白发青年,“除了你,也没人可以给了吧,我总不能去亲卡塔拉。” “你说的在理。”陈元白挑起眉,满面春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如果你敢去亲卡塔拉,我第一个结果你。” “你能不能不要和善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很显然不能。” 索卡在白发青年的注视下,默默咽下准备反驳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