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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得,好像那学生是个英雄。 有教官赶来举着教鞭训斥探出头的学生,喝令他们回教室读书,而那名敢与老师发生冲突的学生,此刻却被带去了老师办公室,没过多久,惨叫哀嚎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镜头面前的老师似乎于此习以为常,甚至于向镜头前直言不讳,“背诵弟子规,是想让他们得到道德教育,但如果一般教育无法解决当前面对的问题,肯定是要用一些特殊手段的。” 所谓的特殊手段在镜头前的意思,不言而喻。 教室里那些像欢呼英雄一样欢呼那个学生的同学们,此刻低着头,诵读着面前的弟子规,三字经。 蒋妤问镜头前的老师,所有犯罪的未成年人都会被送进工读学校吗? 老师想了一会,摇头,“也不是,送入工读学校,需要家长的同意,而同样的,想要从工读学校出去,也需要家长的签字。” 老师还说,学校里有个学生,在学校待了快四年了,还没能出去,就是因为他的家人一直没来学校签字,没人愿意管他。 镜头的最后,是一辆鸣笛的警车一路从校外开进校内,警车上下来两个警察,将一学生交到了前来接人的学校老师手里。 那男孩低着头,走路懒懒散散,一副痞子样,跟着老师,提着自己的行李物品,大摇大摆走进了学校寝室楼。 没人知道他因何而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在未来改造的日子里他会不会学好,更不会知晓在离开学校后,这些他会走上那条路。 他和所有被送进来的学生一样,接受着人生本该在懵懂时期便知道的道德,遵守着最基本的守则与规范。 狭窄的学校上空晴空万里,cao场上早训的学生嘹亮的声音惊起一侧栖息的鸟儿振翅高飞。 在这最美好的年纪,最应该灿烂大笑的年纪,却被困在这小小一方里,麻木并叛逆的,接受最原始的教育。 蒋妤面对着镜头,“我曾经为他们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愤怒,可是现在,我为他们感到悲哀。” 第83章 第 83 章 在无知无畏的年纪, 轻易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蒋妤面对着镜头, 继续说:“其实很多未成年人在犯罪时, 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代表着什么,更不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后果。” 蒋妤将身体倾斜,朝后方介绍道:“这是我在工读学校的采访。” 屏幕上是一个瘦弱的男生背对着镜头, 声音经过变音处理,光线顺着镜头而来, 耀眼的, 那男孩子的身影都看不太清。 这是一个亲手杀死了自己堂妹的男生。 年仅十三岁。 镜头前的蒋妤问他, “你当时为什么要杀死你的堂妹?” 男生垂着头,或许是因为紧张, 又或许是因为对这问题的焦虑不安,男生两只手扣在椅子的边缘, 指甲在木椅子上刮出一道道浅浅的痕迹,他说话的声音极慢, 即使是经过变音处理, 也能听出他声音的凝滞与不安。 “我不知道, ”男生说:“我当时没想过要害死她,我只是想让她别告诉我爸妈我在打游戏, 可是她就是吵着要去告诉我爸妈,我不想让她去,所以就捂着她的嘴, 我没想到她就那么死了。” “你爸妈不许你玩游戏吗?” 男生摇头, “不许, 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会打我的。” “你爸妈对你很严格?” 男生点头,“他们希望我把时间花费在学习上。” “你有周六周日吗?” 男生摇头,“没有,我周末上午要练琴,下午要学画画,晚上要参加补习班……”说到这,男生的声音倏然激动起来,“我好不容易有个空闲时间可以休息,我就想玩把游戏,就玩一把!可是她偏偏要去告状!” 男生手抓在椅子的边缘,十分用力,以致手骨节处青白。 蒋妤静静凝视着那个背影,问他,“那你现在后悔吗?” 男生迟疑了会,想了很久,抠着椅子的边缘的手指收紧,越发用力,最终还是没说后悔还是不后悔,他只是说:“我最讨厌告状的人,她从小就告我的状,” 男生的采访到此为止,镜头最后,定格于男生小跑着去往cao场的背影。 夕阳西下,橘色的余晖下男生与所有人站在一起,高声朗读着。 蒋妤面对着观众,介绍道:“从学校了解到,这个男生是因为捂死了自己的堂妹,所以才被送进的工读学校,我调查采访过男生的家庭,他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但他的优秀,是十年没有一个休息日换来的。” 蒋妤将视线转向后方屏幕,屏幕上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手插裤兜里站着接受采访,脸上打了马赛克,说话的声音即使打了马赛克处理,依稀也能听出他的桀骜不驯来。 这是一个有三次伤人史的男生,次次都是将人打成重伤。 还不足十五岁。 当蒋妤问到为什么要伤人时,男生耸肩,很不以为意,“第一次打他,是因为我没钱,第二次打他,是看不惯他,第三次,我听说他找人打我,我干脆就先打他一顿。” 蒋妤在镜头前静静看着这个眉目间满是戾气的男生,说这话时完全没经过思考,简直是日常闲聊时下意识的回答。 男生咧嘴笑了笑,“先发制人,我爸说了,让人欺负了,就是个孬种。” 现场观众不少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蒋妤面朝着观众,说:“家庭的因素是导致青少年犯罪的原因之一,不管是家长的溺爱,还是放任不管,在这种条件下成长的青少年,辨别善恶是非的能力比其他家庭的孩子,总要差些。” 现场有人举手,拿过了话筒,他看向蒋妤,“蒋主播刚才对几名犯罪的青少年的采访,说的话,以及对这些人的背景解释,是向告诉大家,这些犯罪的孩子之所以犯罪,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对吗?” 蒋妤隐隐猜到他想要问什么,还是点点头。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蒋主播是在用这些客官因素,以这些孩子迫不得已的由衷,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家长的头上,从而达到让观众对这些孩子起到怜悯的意图?” 蒋妤的节目从不缺质疑。 屡次面对尖锐而刺骨的质问,只要提出了问题,蒋妤从不逃避问题的答案。 “人有好人坏人,人做的事也有好事坏事,但你如果追究其源头,总会发现一些意料之外的端倪。就好像你问黄河的水为什么不是清澈的而是黄色的?那么我肯定要去黄河水流的上游,我要知道它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变黄。”蒋妤望着那名站起来的观众,继续说:“发现一个社会问题,我要关注的,远远不是这个问题的本身,而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