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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扬吃东西比较清淡, 像鱼就喜欢清蒸, 如烹鳝段这样的菜,容扬都没碰一筷子,可见, 这菜是特意为夫妇二人叫的。闻雅英实不知, 陈萱这样的村姑何德何能让容扬请客吃饭的, 还有魏年这样的洋派俊郎青年,竟然会娶这样一位土腥气都没洗干净的太太。闻雅英刚刚被陈萱一口日语气的不轻,哪怕现在陈萱开始说国语,闻雅英依旧看她不顺眼。 闻雅英搅一搅碗里的竹荪茉莉汤,说起正事,“表哥,二舅有没有来找你。” 容扬流畅的将一块琥珀核桃放到雪白的餐碟内,平平淡淡的问一句,“他有事?” “二舅说,他想做些事业。”闻雅英看陈萱一眼,夹了一筷子清清淡淡的凉拌小黄瓜,同容扬道,“他觉着,现在的化妆品行业不错。” 琥珀核桃烤的极脆,略微用一些力气,就可能把核桃仁夹碎。那粒完整的琥珀核桃被容扬放入口中,待容扬饮了一口清水,清淡了些口中甜香,方道,“这很好啊。” “表哥你也知道,二舅毕竟没经验,他想着,你能在生意上指点他一些,让他练练手,以后也好做事。”闻雅英话到此处,陈萱舀了一勺狮子头的手一颤,勺里的狮子头险没再掉回碗里,她不可思议的看向闻雅英,想说她没理解错闻雅英的意思吧! 魏年看向闻雅英的目光已是闪过一丝不悦,但,他明白闻雅英无足轻重,要紧的是容扬的态度。 于是,魏年将眼神望向容扬。 容扬分毫不乱,甚至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同闻雅英道,“我并不懂化妆品的生意。” “表哥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思卿’是你的牌子。”闻雅英口气中带了一分娇意,满是期望的看向容扬。容扬不急不徐道,“‘思卿’虽是我的牌子,当年我却是把‘思卿’做到倒闭的。之所以‘思卿’有现在的成绩,是因为阿年阿萱的功劳。我不过是找对了合作伙伴,‘思卿’的一应业务,我并不插手。做为股东,我只管拿分红便好。” “我在北京也听闻过魏先生魏太太的才干,可二舅也不是外人。魏先生魏太太同表哥交好,正好请他们贤伉俪帮着带一带二舅,不行吗?”闻雅英同容扬商量。 容扬摇头,“这不是我的职权范围,化妆品那里用不用人,用谁不用谁,都要他们贤伉俪决定。” 闻雅英心中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将目光投入夫妻二人,魏年心里对容扬飙了句脏话,仍是以一种礼貌的客套同闻雅英道,“闻小姐的舅舅想来也是出众人物,只是我们这化妆品厂也是刚起步,不瞒闻小姐,收支刚刚平衡,容先生刚还提醒过我,让我节约人力。不然,赔钱的话,我哪里难得住容先生的信任。” 闻雅英当真是不会看人脸色的,她道,“既然经营的不大好,正好我二舅最懂经营,让他过去帮一帮你们也好。” 哪怕魏年没见过闻氏二舅,可就凭闻雅英这说话,魏年也能猜出闻氏二舅是什么样的货色。魏年微微笑起来,“刚刚闻小姐还说您二舅没经验哪。要我说,容先生大家大业,闻小姐出身名门,安排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闻雅英的脸渐渐冷下来,非但不领魏年这刻意给她铺台阶的情,而是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如今看来,我这一句话是不大顶用的。” 魏年还欲再同她周旋,陈萱已是把整个狮子头吃掉,还喝了两口汤,她将汤匙往碗里一放,打断魏年的话,打算亲自出马做个“丑人”,反正她忍这闻雅英已经够久了!“思卿”虽是容扬的牌子,可是,如今这牌子里凝结了多少陈萱的心血。要是容扬亲自推荐的人,还罢了,闻雅英竟然要插手“思卿”的事! 这位小姐终于把陈萱惹火了,陈萱向来是把“思卿”当做自己的小孩儿一样珍惜!现在,闻雅英竟然要打劫“思卿”,陈萱决定再不忍她!陈萱不擅长吵架,还是要从道理上说起,她道,“要是闻小姐你自己的生意,你愿意怎么顶用就怎么顶用。你不用问阿年哥,也不用问容先生,‘思卿’当初签合同时,容先生亲口答应的,四六分成。容先生四,我们六。有关‘思卿’的一应事务,容先生都不能擅自插手。容先生并没有在敷衍你,敷衍你的是我阿年哥,闻小姐,你听不出来吗?他完全没答应你的意思,是虚应故事哪。我早同他立过规矩了,以后不准他再跟你在舞会上跳舞!也不准你们单独见面,他要是敢不听话,回家有他好看!你问什么问呀,你听不出来他不敢应你啊!我家的事,都是我做主!” “我才不会应你哪,刚你还笑话我爱吃混糖大馒头,爱吃酱肘子!我就爱吃了,怎么着!我非但爱吃混糖大馒头和酱肘子,我还爱吃大排骨和五花rou哪!”陈萱不客气的把心里的实话都说出来了,“你还瞧不起我,话里话外的笑我土,你当我听不出来啊!你这样得罪我,还想把你二舅安排进来,你可省省吧!你当我傻啊!” 闻雅英整个人气的浑身哆嗦,脸上搽的粉恨不能抖下二斤,怒道,“我同魏先生跳舞那次,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 “我那还不是给你面子,结果,你不领我情不说,还成天笑话我,看不起我,觉着我好欺负!”陈萱半点儿不让着闻雅英,她直截了当的说,“我特别讨厌阿年哥跟别的女人跳舞,那天回家我就告诫他了,再这么没规矩,是不成的!” “你脑子有病吧,舞会上交换舞伴是常事!” “这是我家的规矩,干你什么事,干舞会什么事!我就是不愿意,怎么了。我管自己丈夫,怎么了。” 闻雅英深觉与陈萱这样的土鳖交谈有失自己身份,冷冷道,“我不与你这糊涂人说话!魏先生你也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这么叫个女人这般说你!” 魏年心说,我不叫我媳妇说,我难道叫你说。没见我媳妇帮我解围哪。何况,陈萱这一发火,魏年也有些怵,担心扫了陈萱的面子叫陈萱发作他,魏年装出模样讪讪,“她这在外头还好些,在家里更厉害哪。” 闻雅英简直给魏年这没出息样儿气个仰倒,心说,真个狗rou上不得席,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陈萱才不理闻雅英,她站起身,对容扬说,“今天也没吃好,看闻小姐都要气哭了,容先生您赶紧哄哄她吧,我和阿年哥先回了。明儿我设宴,请容先生吃泰丰楼的鸳鸯羹。”她还一幅太后老佛爷的模样对魏年伸出一只手,这是舞会上女士接受男士邀请的动作,既优美又高傲。魏年连忙乖乖的去扶,连腰都弯下去了。闻雅英简直要被陈萱气疯,手掌重重的在案上一击,一幅要掀桌的模样,陈萱完全不带怕的,名媛即便发火,也不敢大闹,不过,陈萱还是道,“闻小姐,你爱掀就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