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人如衣服

    “录制还有十分钟开始，孟思如又乱跑到去哪里了？”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包臀裙的女人站在混乱的后台，抱着肩，两指间叼着一根正在燃烧的女士香烟，漂亮的眉毛拧做一团：“小米，我不是叫你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吗？”

    “旋姐对不起，我今天肚子实在不舒服，憋不住去上了个厕所，”小米低着脑袋不敢看她，手还捂在肚子上，“我去之前，思如姐明明答应过我，坐在位置上绝对不会乱跑的……”

    “不要为你的无能找理由，”庆清旋面无表情地朝她吐烟圈，“打过电话没？”

    “打了，打过了，”小米连忙回复，声音却越说越小，“但是一直显示在通话中……”

    又来了。

    做了孟思如五年的经纪人，庆清旋几乎每天都在为她头疼，就连原本火爆的脾气都被磨得收敛了不少：“你再去找，继续打电话，打到她接为止。”

    说起孟思如，庆清旋可谓是又爱又恨。

    老天追着喂饭吃，给了孟思如一副当歌手的好嗓子，加上她本身也足够努力，填词作曲样样在行，业务能力没得说。庆清旋在她身上得到的回报远远大于投入，有时候看她简直像是在看一棵会行走的摇钱树。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棵摇钱树的运气太好，第一次发唱片就一马当先，在走红的路上也没经受什么挫折，所以随之而来的名与利也得不来这位大小姐的半点青睐。

    她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孟思如握着手机，掐点掐秒出现在视野里，冷漠着一张脸，对着谁的问候都是公式化的一点头，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庆清旋抬起穿着细高跟的脚，朝她走了过去。

    没想到这种场合也能惊动庆清旋，孟思如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心不在焉地站在了靠边的地方等待：“你怎么过来了？”

    庆清旋没有心情回答她的话：“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扔个小东西，”孟思如挑了挑眉，“也值得你cao心亲临？”

    “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扔的是你呢。”庆清旋端详了一圈她的脸，“眼妆有点花了，还剩五分钟，赶紧去让爽爽再帮你补一下。”

    “知道了，”孟思如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烟，瞬间回了一点精神，“让我抽一口？”

    “抽什么风？”庆清旋皱眉，把烟拿的离她远了一些。

    “我逗你玩呢，这么认真做什么，”孟思如眨了眨眼睛，凑近她压低声音说，“那小姑娘还挺合我眼缘的，你可别把她凶走了啊。”

    庆清旋倒是有些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难得你还会为别人着想。”

    知道她是在调侃，孟思如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笑着问：“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冷血无情啊？”

    庆清旋不是一个喜欢嬉皮笑脸的人，没几秒便又肃了脸，还是那句说厌了听厌了的话：“让我省心些。”

    孟思如切了一声，没回，绕开她去补妆了。

    这是一档深度访谈节目，去年还收视平平，今年换了一位界内风格相当犀利的主持人，短短几个月创造出了无数个名场面，收视率跟着一路暴涨。

    正因如此，这档节目非但没有被各路明星避如蛇蝎，反而成了一块令人花心思去抢去争的蛋糕，出丑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露脸的机会，要是一不小心变成了热梗，能小火一把，也算是有了出头的希望。

    孟思如走进演播厅时，主持人思娴正低头翻阅着手上的台本，工作人员人手一杯庆清旋以“孟思如”的名义请出去的咖啡，让她本人沾光收获了不少感谢之语。

    孟思如款步走过去和思娴握手，她坐在转椅上没有站起，孟思如尽收眼底，没有说什么，折返回去坐在了来宾专属的沙发上。

    节目正式开始录制，思娴也丢弃了台本，开始引入话题：“思如小姐，你今年25，对吧？”

    “嗯。”孟思如整了整裙子，脸上挂着对着镜子练了很久的营业式微笑，“对。”

    思娴温声又说：“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事业才刚刚起步，你认为自己比起同龄人，是不是已经算得上是成功了呢？”

    孟思如没有认这个：“有这么多大前辈在给我做榜样，我这些成绩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那也算是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在镜头面前，思娴对她表现得要亲切一些，“你对事业方面有什么新的展望吗？”

    孟思如微笑不变，回答很官方：“先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然后不断学习，不断去突破自己，如果这期间能让事业更上一层楼的话，那当然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后期剪辑完，这只会是一个十五分钟左右的访谈，为了提高效率，问了一些客套的问题，思娴也开始转变风向：“有网友说你长得比一些女演员还要漂亮有气质，那么你本人是怎么看的呢？有没有想过要往这方面靠拢？”

    “首先感谢网友们的评价，其次我认为漂亮没有一定的标准，各花入各眼，”孟思如尽心尽力扮演着一个谦虚的艺人，“有机会的话也可能会去尝试，但我一直觉得术业有专攻，所以就目前而言，还是想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看得出来，思如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艺人，那么让我们一起期待思如的新作吧，”思娴笑了笑，尖锐地更加深入，“听闻有传言说你换男人如衣服，你认可这种说法吗？”

    孟思如随她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台下的庆清旋，对着镜头说：“衣服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认为还是有所不同的，比起换男人，我还是更喜欢买衣服。”

    访谈的最后，孟思如和台本上安排的那样宣传了自己即将发行的新专辑，录制一结束，庆清旋就不见人了，孟思如知道这是自己没说错话才有的待遇，她回到了化妆间，在卸妆的同时，也卸下了脸上的笑容。

    虽然说有台本有框架，但思娴果然名不虚传，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经常一针见血，问她一些犀利尖锐的话题，却又不至敏感到无法回答的程度。

    好在庆清旋接的时候和她说，这档节目上一次刷刷脸就够了，要是再多上几次，她不如直接去整个微笑唇算了。

    晚上没有通告，是孟思如提前和庆清旋预留出来的时间。出道以后她一个人搬出来住，和父母一直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为了联络感情，她答应每个月至少要陪他们吃一次饭，这个月也不例外。

    孟思如换下了节目上穿的深蓝复古裙，换上她自己的私服，一条赫本风的小黑裙，出门在外她不习惯素颜，又让爽爽给她简单化了一个淡妆。

    孟思如带着帽子和口罩，乘坐电梯下到负一层的车库，她今天开的是自己的车，不必麻烦司机开保姆车再送她一趟。

    没上路多久，一通电话猝不及防地打了进来，中断了车里播放的音乐，孟思如今天第一次恨自己的好记性，即便删掉了联系人也还是能记得那串号码。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带上一边蓝牙：“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吗？”

    “jiejie，我今晚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定了位子，点了你最喜欢吃的蟹rou蛋卷，还买了你最喜欢的郁金香，你就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我下次一定不会再惹你不开心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软着语气说话，相比之下，孟思如简直冷淡极了：“你也是用这套对付赵灵雅的？”

    那头顿了几秒，又委屈地说：“我没有！绝对没有！那都是无良记者胡编乱造的，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啊，jiejie……”

    “你应该知道规矩，”哪怕没人看见，孟思如也还是习惯性地弯起了唇角，“好聚好散，再打电话过来，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孟思如说完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把蓝牙一扔，遵循导航的指示继续开车。

    这次吃饭的地点是海城的一家新开的中餐厅，孟思如和服务员报了号，得到了他一路毕恭毕敬的指引，兜里的手机还在不停作响，她烦躁地拿出来，直接将那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他们来到了顶楼的一间厢房，入眼皆是中式风格特有的古雅，孟思如一看便知这是她母亲宋茵挑选的地方。

    服务生替她推开那扇厚实的厢门，孟思如走进去，等门再次关合，她从后面抱住了宋茵。

    “刚跑完通告，快累死了。”

    孟思如搂着宋茵的脖子，顺带舒展了一下坐久了有些酸痛的腰肢，被坐在对面的父亲孟冠信训斥道：“这个大个人了，成天大大咧咧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赶紧坐下来。”

    “我最近不是挺安分的吗？也没上负面的热搜，”孟思如撇了撇嘴，嘟喃着摘着帽子和口罩，余光瞥见了另外三副餐具，“今天还有谁要来啊？”

    宋茵笑眯眯地说：“过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什么嘛，”孟思如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坐下，“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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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剧情，前几章字数会多一点～～

    封面……暂时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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