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
让让?
我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地把自己从沙发上滑了下去,呈一个瘫坐的姿势。 “深哥,脸可不是这么用的啊。”女服务生手里端着两杯酒对着我嘲笑道。 烟雾不停地从我嘴里冒出,模糊了酒吧里各种颜色的灯光,我眯起眼睛想要数清楚头顶有几盏灯,努力了一会,还是放弃地紧闭上了眼。 一股清甜的柚子香味突然闯入我的鼻腔里,冲淡了些烟味倒让我好受不少。 我对来者并不感兴趣,半睁着眼瞧见那只白嫩的手一点一点抚摸上我的大腿,手指不时在上面刮蹭着。 这人耐心勾我腿好一会,我也没有任何反应,抱着宽容体谅的心态,我把烟头戳到了正停在我胯上的那只手上。 喧闹的音乐里混进几声刺耳的尖叫声一点都不奇怪,我忍不住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才终于让我看清了来人的脸。 ——一个小男生,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 “多大了?” 开口是我自己都未曾想象的沙哑。 小男生倒红了脸,一点都不计较我刚才的恶劣行为,睁大眼睛半是羞涩半是渴望地看着我:“十九。” 我被这个数字整得愣了会神,半晌才笑道:“小朋友。” “干什么呢这是。”程大海迈着他那特意学过的步子走过来,看着男生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冲我眨眨眼。 他自然地坐到我脚边:“兄弟,你不好这口吧。” 我没说话,划拉了几下手机。 两人很愉快地交谈了起来,就在这样的氛围里,我又睡着了。 我站在一排古色古香的建筑下,刚刚下过雨,屋檐时不时落下来几滴残留的雨水,滴在我的额头上。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等再回到原来的姿势时,视线里攸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红色旗袍紧紧地贴在身上,将好身材勾勒到了极致,如墨般及腰的长发不添任何装饰地垂在背上,伏在胸口处,挡住了半张脸。 我不自然地把视线移开,看到了河边大片大片墨绿色的青苔,刚被雨水滋润过,部分甚至发黑了,像一张大嘴,如果敢走过去就把你吞噬殆尽。 “让让?” 一瞬间我感觉我不是在江南某个古镇里,而是赤着脚在海边吹着腥躁的海风,脚掌摩擦着湿润的沙子。 感觉自己后退的姿势有些呆,还来不及在心里吐槽两句,就猝不及防地被门槛绊得整个人向后倒—— “诶!” 连摔倒后怎样不失风度地爬起来我都想好了,可疼痛并没有如预想般到来。 我的手被另一只手及时拉出,扯着我整个人往前扑去,然后落入了一个带着点凉意的怀抱里。 抱着我的人被我压的后退好几步,高跟鞋噔噔几声踩在石砖上发出的声音还挺好听,我怕她站不稳两人一起摔一堆,连忙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撑住墙壁,万幸没有和地面来个贴脸。 “还抱着呢?” 另一个声音在一旁响起,我这才回过神,松开怀里的人。 一点都不意外,是刚刚那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我看着她轻喘着气,口红从嘴唇一直抹到了脸颊上,应该是我刚刚不小心擦过去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肩膀,果然有一些腻腻的红色。 我向她道歉又道谢,她正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听到我对她讲话后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随后又从包里抽出一张纯白色的纸按在我的肩膀上——那处被口红蹭到的地方。 我接过再次道了声谢,她撩了把头发并没理会我,径直向里走去。 潮湿的空气在那一瞬间把我包围,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块,我继续站在屋檐下,细雨如丝打在我的脸上,我看到自己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