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看来我也要学下料理了”降谷零倒坐在椅子上，头歪靠在搭着椅背的双手上，他前后摇晃着椅子，看着自己的幼驯染在那里精心准备着三明治，“没想到困扰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那天在组织据点意外见到萩原研二后，虽然对方没有当场指认两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是在确认沟通环境安全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各自的上线做好了撤离准备，不过好在从最终结果来看，萩原研二应该还是属于他们这一方的。所以后面两人讨论的重点就变成了如何在安全潜伏的前提下可以接触到对方，而另两人惊喜的是，在毫无进展的一个多月后，昨天的任务会议上，马尔萨拉竟然要求诸伏景光帮忙制作自制三明治送给正在养病的萩原研二吃。但是，“该说不亏是组织高层么”降谷零噘了噘嘴，模仿着昨天的马尔萨拉说到，“苏格兰，明天任务结束后，做点三明治送给我宠物，地址明天我发给你”他气冲冲的说到，“也就是因为那是萩原我才不多说什么，竟然就这么命令代号成员给自己的宠、给自己的人做食物，这是什么傲慢的组织高层啊”

    “好啦Zero”诸伏景光回头无奈的看着幼驯染，他自然懂得对方掩盖在对马尔萨拉气愤下的对萩原研二的担心。自从那天会议意外相见后，他们就再也没在组织中遇到过萩原研二，而组织中盛传的那位紫已经失宠被处理的传言，更是让他们担心了很久，直到昨天才知道原来对方一直在养病，“也不知道萩原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竟然养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好”他忧心忡忡做着最后的打包，“不管怎么样，今天是个好机会，具体结果的沟通还是老样子，像之前一样吧”

    “好，那没有紧急事情的话就5天后在我的安全屋见，如果有紧急事件的话就去我现在打工的地方露个面”降谷零目送着自己的幼驯染，“Hiro，你万事小心”

    “先生”据说在组织中，只有马尔萨拉的心腹相叶大辅才能称呼一声萩原研二的名字叫一声研二大人，因此在进入满是监视器和窃听器的病房后，诸伏景光不得不选用了比较符合他现在代号成员身份但又不失对对方尊敬的称呼，“这是马尔萨拉前辈让我为你制作的三明治”

    “谢谢，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萩原研二手上拿着工藤优作一年多前出的《暗夜男爵》第四册翻看着，靠坐在病床上，隐晦的用着怀念的眼神偷瞄着曾经的同期，“上次意外在组织训练场里吃到过您制作的三明治异常喜欢，所以这才冒昧的拜托了马尔萨拉大人麻烦您再制作一次送给我”

    “你可以叫我苏格兰，先生”诸伏景光一边将三明治放到对方病床边的柜子上，一边暗暗琢磨萩原研二隐晦的提示，‘竟然是萩原设计的会见么’他不禁暗暗认真观察起自己视线范围内的事物，所以自然，对方一直拿在手中的那本被翻的有些破旧的《暗夜男爵》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默默记下了书皮上的印刷批次和时间，以防之后买的不是同批次的会造成一些字句的误差，‘只是这本书里会有什么线索呢’他暗自思索着同时等待着萩原研二的下一步提示，“有人能喜欢我的料理我也很开心，其实我在组织里偶尔也会给其他成员做些料理分享，所以你不用介意的，先生”

    “苏格兰...大人”萩原研二想起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的事实，侧过微微低下的头让长发遮掩住自己的脸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神情，凭着记忆准确的摸向刚刚放置三明治的地方拿了一块默默的吃着，吃完一块后才说到，“马尔萨拉大人不让我这边有外、外人的东西，所以还请苏格兰大人稍等我吃完后再带着餐具离开”

    “.......直接叫我苏格兰就可以了”因为看到同期卑微的样子，让忍不住心酸不已的诸伏景光的声线听起来有些沙哑，“那我等会儿，先生你慢用”

    “谢谢苏格兰先生，只是可能会要多占用您些时间，我的肠胃不是很好，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萩原研二在吃完第二块后歉意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胃，发出了一阵锁链的响声，然后自然的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扑克，“我先玩会儿扑克牌消会儿食，如果苏格兰先生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着休息一会儿”说着便低头摆弄起了扑克牌。

    诸伏景光垂眸看着萩原研二摊在被子上的扑克牌，对方就像是在玩二十四点一样，将牌分为上下两部分，但是与常规玩法不同的是，对方上下两部分并不固定为分别两张，而是看情况有的多有的少，“我最近也在看一部小说，讲的是几个商人弄丢了他们的珍宝，他们寻找了很久，然后终于有一天发现了线索，现在的剧情发展到他们准备号召各自的帮手去找回这份珍宝，先生如果是你的话，会对于这部小说的后续发展感兴趣么？”诸伏景光一边试探着萩原研二，一边默默记下对方摆出来的一组组相加后的数字。

    “有的时候，人总是会把一些再卑贱不过的器物错当成不可多得的珍宝，可能等那些商人真的找回他们误以为是珍宝的玩意儿后，只会为这过程中付出的辛苦甚至牺牲而感到后悔吧”萩原研二看似平静的一边跟诸伏景光讨论着剧情，一边继续用扑克牌传递着信息，只有他低着头无法被看见的颤抖着的嘴唇才能证明他的痛苦，“而且，无论是真正的珍宝还是普通的器物，只有呆在最适合它的地方，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我想，如果那些商人知道后，最终还是能做出最理智的决定的”

    “........就是这样”当天晚上就到降谷零打工的地方露了一面后的诸伏景光，现在一边对照着默记下的数字在书中找到对应单词，一边在幼驯染的安全屋内复述下午的事情，“萩原拒绝了我营救的提议，坚持继续在组织里待下去传递信息”

    “不是一定要用这种让英雄折辱的方式获得情报的”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其实降谷零心里明白，让萩原研二继续以现在的身份为他们传递情报才是最有性价比、最安全的方式。以最少的牺牲获取最多的情报，从公安的身份来说，对于这种从天而降的情报获取方式他不应该有任何动摇，但是那是他视为挚友的同期啊，还有曾经松田的托付...他颤抖着狠狠咬住自己握成拳的手剧烈呼吸着，眼睛向上紧盯着天花板上固定的一点阻止着眼眶中泪意的凝聚。过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变回了那个公安降谷零，或者说是那个不择手段的波本也说不定，“还是按照萩原的计划行动，让他在马尔萨拉身边为我们传递情报，毕竟组织的总部在日本而马尔萨拉主要负责的是美国分部，比起以损失一个现有卧底，甚至更多营救人员的性命去营救萩原，一次性获得那些他已经获得的情报，还是通过荻原不断同时传递以前和将来跟在马尔萨拉身边随时可能获得的新情报”他一字一句咬牙逼着自己说到，“价、值、更、高”

    “嗯”诸伏景光轻轻应和到，手下不停的继续破解着萩原研二传递出来的情报。经过下午他独自一人一通狠狠的情绪发泄后，他现在身心只剩下发泄过后的疲惫。他应该熟悉这种感觉的不是么，每次射杀那些罪不至死甚至无辜的人之后内心的罪恶感以及不得不坚持的无奈，或者说从他7岁时躲在柜子里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惨死在自己眼前时，命运和自己的选择就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这些看起来像是几个地址？”

    “emmmm，我发给零组先让他们暗中查探下”降谷零掏出手机将诸伏景光整理出的几个地址发给风见裕也，“那么我们达成的共识就是，不营救萩原以此获得更高的价值，所以Hiro”

    “嗯，我不会轻举妄动，接触时也会小心”诸伏景光按下心中所想，温柔的笑着安抚着自己的幼驯染，“我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