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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而易举的放在了检查台上。 从手术台上下来后,齐霈霈始终在哭,一句话不说。 病房里的护士医生都走了,她拼命坐起来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包,找出自己的手机。 齐穆依然不接电话,齐霈霈不知道手机是不是在他身边,她一遍一遍抹着眼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没有了。 他如果能看到,肯定明白是什么意思。 齐霈霈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每天都坚持给齐穆打电话,可从第二天起他的手机就关机了,直到她要出院了也没能开机。 齐泽文把她送到了一处从没来过的别墅里,离市区非常远,在半山上,她偷偷跑过一次,结果刚到山下就有保镖在那里等着她,把她请上车再送回别墅。 她真的毫无办法。 过了几天,齐泽文对她说:“我替你申请了F国的美院,你mama曾经想去进修,可惜身体不好没去成,你替她完成这个心愿吧。” 齐霈霈不看他,“我不想去。” 齐泽文顿了顿,“那就当去散心吧,去玩几年,我都准备好了。” 他又叫进来一名律师,拿出厚厚一叠文件,说:“我把自己一部分股权转到你名下,不算在遗产里,除此之外,将来你还能拿到跟齐穆一样多的……” 齐霈霈盯着自己放在桌面上手,“补偿?” “不是……”齐泽文一时说不下去,叹了好几口气,“是补偿……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忘记这次不幸,我从来没考虑过会出这种事情,我是个失败的父亲……” 齐霈霈抬起头,“我们到底错在哪?为什么不行?” 齐泽文根本想不出借口,他好像一瞬间老了好几岁,不是以前那个强势的董事长了,他居然用了乞求的语调,“先签字吧,好吗?” 出国的日子迫在眉睫,齐霈霈每天都等着齐穆突然来到她面前,可一直没能等到。 齐霈霈想起齐泽文曾经说过的话,他说齐穆被他说服了。 怎么说服的? 也是用钱让他选择放弃吗? 但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齐穆了,他不是那种人。或许他被齐泽文关起来了,她可以先出国,然后等着齐穆来找她。 在上飞机前,齐霈霈又给那个似乎永远打不通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在F国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可能写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 ☆、第十六章 齐穆从昏昏沉沉的噩梦中醒来,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耳边是仪器缓慢的声响。 他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医院,刚做完颅骨骨折的手术。 昨天在手术前,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把他的头发剃掉了。他抬手想摸一摸自己的头,手举到一半才发现这只手正在输液,而另一手上夹着监测仪的的夹子。 他放下手,头又晕又重,眼皮也很沉,又有些想睡。 等他再次醒来,病房内光线已经变得昏暗了,嘴唇上湿湿的,好像有人给他擦过,扣在脸上的呼吸罩不见了,还有…… 他微微动了动头,坐在窗边的人站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还要静养一段时间。”齐泽文走过来,“我当时没注意手边是烟灰缸,哎……” 齐穆的脑子里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太多想问的话在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就是说不出口。 齐泽文的态度很平和,给他整理了被子,“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 齐穆盯着关上的门,稍稍一眨眼,又困了。 等他大脑不再迟钝,已经差不多一周后了,齐泽文来的时候,他正在由护士喂饭。 他把头转微微到一边,护士会意放下碗退出了房间。 齐泽文坐到刚才护士坐的地方,端起了碗,“还想吃吗?” 齐穆的头发被剃光了,罩着一个可笑的网,他的脸上是一片死气,眼珠子黑沉沉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你背叛了我妈。” “齐霈霈是你的私生女。”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meimei。” 齐泽文缓缓搅动着碗里的粥,应了一声:“对。” 齐穆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缓了一会,“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说起来,我认识霈霈的mama比认识你mama更早,年代动荡,不得不分手后和你mama结婚了,过了几年又遇上了她……”齐泽文放下碗,“在你mama去世不到三个月就要娶她,就是因为在给你mama办葬礼的时候同时知道了她身体也不行了,这大概是我的报应……” 齐穆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咬着牙关,“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担心你不接受她,尤其是后来生意做大了之后,考虑得更多了……” “你指什么?” 齐泽文有些疲惫,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撑住半张脸,“继承人,遗产……” 齐穆觉得跟自己的父亲没什么话可说了,再谈下去他的伤口似乎就要开裂了。 齐泽文看齐穆闭上了眼睛,要送客的样子,他站了起来,“我准备把霈霈送走,她年龄小,过几年就忘了……总会过去的……” 齐穆想问齐霈霈怎么样了,话刚到嘴边又咽下。 还能怎么样? 他要齐霈霈跟他在一起,他喝醉了忘记了带套,可这些后果全由齐霈霈承担了。 由他的亲meimei承担了。 他的脑袋里好像有电钻,疼得他全身蜷缩了起来,拼命按铃想要护士来给他打一针吗啡。 齐穆出院回家后,看见自己的手机放在床头边,他试了一下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他充上电,开机。 上百个来自霈霈的未接来电,二十多条短信,他一条一条翻着,看齐霈霈说孩子没了,说被爸爸关在半山腰上,说自己签了股权转让的协议,说要去F国,说在等他。 他看完一条删掉一条,最后关了手机,拔掉手机卡。 他没办法给她一个交代,就让他欠她一辈子好了。不论齐霈霈将来是恨他,或者再也不见他,他都会接受,因为那是他应得的,他活该。 齐穆抬头,看着阳台玻璃门上的自己,面容憔悴,红着眼睛,头顶一层青茬,活像个正在蹲大牢的。 他把手机狠狠砸向玻璃门。 “我cao|你大爷!” 齐霈霈从美术馆里出来,坐在喷泉边上,盯着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发呆。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找出手机,顺手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喂,何姨。”她偏着脑袋夹住手机,点着了烟。 何姨问她:“晚上回来吃饭吗?” “晚一点回去,不用等我了。” “那我把饭留在冰箱,一定要热了再吃。” 齐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