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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后莱。”贺禹洵走上前两步。 后莱转身,垂着头,“嗯”了一声,没动。 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后莱的脸,宽大的黑色羽绒服难掩她消瘦的身影,贺禹洵皱眉,突然伸手抬起她的脸,发丝滑落,脸上的指印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由红变紫,在瓷白的皮肤上十分醒目。 贺禹洵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震怒,“怎么回事?谁打的?” 后莱拨开贺禹洵的手,发丝重新挡住了她的脸,“我没事。” 说完转身欲走。 贺禹洵一把抓住后莱的手,“你到底怎么了?” 贺禹洵的力气多大后莱是知道的,此刻她已经疲惫不堪,更无力挣脱,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般地停住,抬头看着贺禹洵,赌气一样地说:“我妈打的。” 好像在问,你又能怎么办? 贺禹洵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他定定地看着面前难掩哀伤的后莱,手指轻轻在指印上抚过,眼里的心疼不容错认。 他轻轻揽过后莱,把她抱在怀里。 后莱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应该一刻不缓地走开,应该叮嘱他以后离自己远一点,不要再和自己有任何接触。 可是大概是天气太寒冷,而贺禹洵的怀抱又太温暖,后莱在心里告诉自己,再过一秒,再过一秒…… 贺禹洵轻轻抚着后莱的头,仿佛是在告诉她,没事了。 后莱像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孩子,所有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不禁悲从中来,逐渐发出小声的呜咽。 “回家我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想吃什么?”过了好久,贺禹洵才轻声问道。 后莱摇摇头,从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我先回去了……谢谢你。” “后莱,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贺禹洵说。 后莱对贺禹洵笑了笑,“要是全天下的前男友都像你这样,我就该被枪毙了。” * 后莱沉沉地睡了五个小时,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后莱摸过手机迷糊地“喂”了一声。 “后莱,是我。”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后莱带着刚醒的懵懂,重复道:“你是?” “张楚楚。” “……哦。”后莱坐起身,把手机换了一边耳朵接听,“有事吗?” “我想见见你,你现在方便吗?” “不太方便。” 张楚楚沉默半秒,说:“我有事想告诉你。” 后莱叹了口气,说:“我在家,不想出门,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吧。” 谁料到张楚楚回答道:“你家地址在哪儿,我来找你。” 后莱:“……” 后莱把碧园小区的地址给了张楚楚,饥肠辘辘地爬起来,点了份外卖。 张楚楚和外卖几乎同时到的。 “你吃了吗?”后莱客气地问道。 “没吃。”张楚楚答。 后莱:“……” 小jiejie一段时间不见你这性格不太一样了啊。 张楚楚“噗嗤”笑出了声,“逗你玩呢,你自己吃吧。” 后莱讪讪地笑了笑,坐下开始吃东西,随口招呼道:“你随便坐,家里没什么东西,你有事就直说吧。” 这样直白的赶人方式让张楚楚无奈地笑了笑,说:“我记得你不是B市人,还不回家过年?” 后莱摇摇头,“我记得你也不是。” 张楚楚点点头,“我不是,我今天晚上走。” 后莱:“那给你拜个早年。” 张楚楚失笑,“看来你都知道了。” 后莱停了筷子,“其实我也不想知道。” 张楚楚:“你看不起我是吗?” 后莱摇摇头,“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有你自己的理由,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 张楚楚:“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至少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我知道你应该也没少听乔倩编排我,可是大家都是凭本事做事,我没觉得我有错。” 后莱:“你开心就好。” 张楚楚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头扬得高高的,“我今天来就想提醒你一件事。” “嗯?” “不要再跟怡芸那个项目了,没有结果的。怡芸根本不是陈志斌为了哄蒋芸的玩具,而是一个巨大的壳,装着偷偷从远达集团转移出来的资产。” 后莱转头看着她。 “我知道的也不多,陈志斌这个人戒心挺重。” “我已经辞职了。” 这次轮到张楚楚吃惊了,不过她很快就欣慰地说:“这样也好,免得心血白费。” 后莱想了想,还是提示道:“蒋芸心直口快,不过手段激烈了一点,你小心关颖,她跟陈志斌的时间最长,城府很深。” “你认识她们?” “我和陈以南很熟。” 张楚楚看后莱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没看出来,后莱你这是扮猪吃老虎啊。” 后莱还想说点什么,但想想聪明若张楚楚,又有什么不明白。 * 后莱回味了一会儿张楚楚带来的消息,却没有立刻联系陈以南。 陈志斌这么大的动作,陈以南不可能不知道吧。 说不定他已经布好了一个算无遗策的局,等着陈志斌往里跳。 陈以南和陈志斌缠斗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从陈以南被接回陈家的那一天开始,两人就展开了无形中的较量。陈以南是陈浩在外遗留的私生子,而陈志斌是陈浩正室唯一的儿子。本来陈志斌的位置是板上钉钉的,无奈他太不争气,花心好玩不说,还曾陷入了一次轰动全国的桃色丑闻,给远达的形象带来巨大的损失。 陈浩无奈之下另立陈以南为集团继承人,陈志斌依然是大股东,但是决策权在陈以南手里。 陈以南从学生时代就是出类拔萃的尖子生,不然也不会成为陈浩唯一承认的私生子。在他的带领下远达迅速恢复元气,甚至大幅发展,坐稳了龙头企业的位置。在陈浩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外界都不了解陈以南的私生子身份,以为他是正室的小儿子。 以前后莱私下里没少损陈志斌,觉得他是百无一用的种马。 陈以南总是听着乐,但很少发表评价。 现在看来,种马是真的,百无一用倒不一定。 张楚楚走后后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又倒下继续睡。 不知道谁说过,酒精和睡眠是最好的修复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