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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 从黄昏至夜半,再至东方熹微,周遭府邸中有人起身,朝臣上朝出动,柳昀之终于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体,走到车旁,将坐在车辕上熟睡的侍读推醒,登上车,靠在车壁上出神片刻,又伸手摸到一旁放着的一个锦盒。 他缓缓打开,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支乳白玉簪,簪尾上坠着一朵金丝镶边的小巧海棠,脑中突然浮出一道清泠女声,“琼蕊籍中闻阆苑,紫芝图上见蓬莱。我一向更喜海棠……” 他闭了闭眼,随手将锦盒扔出车外,精致玉簪落地,瞬间四分五裂。他听着车外清脆的碎裂声,过了片刻才哑声道:“回府吧。” …… 将军府后院卧房之中,一夜缠绵,恩爱不尽。 第二日一早,谢瑶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枕着身畔之人的臂膀,蜷在他的怀中。 帐外红烛还未燃尽,淌了一大片红泪。屋内静谧无声,窗外鸟雀鸣叫。他还在沉睡,鼻息扑在她的额间,眉眼舒展安详,唇角微微上勾,梦境大约不错。 她视线下移,落到他的颈下,发现那里竟有两道细长的新伤痕,像是……指甲刮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耳廓不由就有了几分热度。 枕在颈下的手臂动了动,谢瑶抬眸,正好撞进徐行俨的眼中。 他对她一笑,锦被之下轻抚她赤、裸的肩头。不知是因初次欢、爱过后太过敏感,还是徐行俨故意为之,谢瑶总觉得这轻轻一触便引得她肩头一片酥麻,继而浑身轻轻一颤。 她忍着不受控制的心跳,从他手臂上起开,就要往里侧滚去。可他长臂一伸,便又将她重新捞回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略微沙哑,低声问她:“身上可还疼?”说着,手已经顺着她的细腻如玉的后背滑到她的腰间,轻轻揉按。 他那只手仿佛带着清风,一夜之间还未褪去的余火乘风而起,所到之处遍地燎原。 谢瑶再抬眼看他,却看不出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会儿四肢依旧酸软,可他那一句“叶公好龙”仍旧让她耿耿于怀,昨夜她一时不察,被他抢占先机,自己最终落了下乘,只能被动承受。 她脑中略微思量,一咬唇,玉臂轻抬,搭上他的双肩,圈住他的脖颈,又往他怀里贴了贴,凑到他耳畔,呵气如兰:“你猜……” 徐行俨双眸一暗,环住她的腰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谢瑶却突然伸手撑住他的胸膛,眼中泛着潋滟水光,两颊微红,明明心跳得不行,却仍旧扬一扬下巴,“我要在上面。” 徐行俨微愣,随即低笑出声,撑着双臂略低了身子,凑近了问:“你行吗?”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对,谢瑶不服气地撇过头去,嘟囔了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而结果……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瑶被徐行俨掐着腰趴在他的胸膛上,一张脸通红,闭着眼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说什么也不肯再动一下。 徐行俨沉沉而笑,胸膛震动,带着她浑身颤栗。 他带着她翻了个身,不同于昨夜的凶悍,今日他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将她侍弄得浑身香汗淋漓,一个吻缠绵到仿佛没有尽头。 她轻抬两条*勾住他的蜂腰,将自己的身子往前送了送。 她递招,他便接招,毫不客气,不再收敛,重重下沉,激得她被含住的檀口之间泄出一丝轻吟…… 销、魂之感一波强过一波,涔涔汗液顺着徐行俨的肩头下滑,一滴滴落在身下雪白的胸口上。 谢瑶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却有大片绚烂绽放。那一片迷离之中,她站在洛水之畔,迎着盛放的海棠侧脸看着身旁之人起誓,“今日花神与河伯共证,谢瑶愿嫁予徐行俨,白首到老,结缘三生……”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眼角滑下,她紧闭双眼,贝齿咬住红唇,死死攀住徐行俨的肩头,脖颈扬出一道惊艳的弧度。身体彻底盛放,对他热情邀请。指尖在他背后留下一道道红痕,香汗顺着雪白肌肤淌出,又渗入身下锦被之中。 徐行俨看着怀中之人,见她汗湿的碎发凌乱黏在额前,只觉胸口溢出的全是满足,他紧紧箍住她颤栗不止的身子,身下一记重过一记,在她耳边重重喘息:“不止三生三世,含真……以后生生世世,我们也是定要纠缠在一起的……” 第四十五章 将军府新辟,偌大一个宅子, 一应人事支出之处均需打点照应, 谢瑶虽然在闺阁之中也没跟着母亲特意去学这些, 但耳濡目染的,自觉管理这人员简单的宅子, 应该不成问题。 婚后第二日, 谢瑶也曾跟徐行俨提过这些, 但那人只说不急,回门日后, 他直接领了个中年书生到她跟前。 谢瑶看了看面前下颌一撮美髯的长衫先生, 有些懵懵的。她问一旁的徐行俨, “这位先生是?” 徐行俨看了美髯先生一眼, 淡笑道:“褚先生曾是晋中才子, 流离至洛阳后在城外永安寺附近落脚,和人一起做点小买卖,只是后来先生跟着的那位掌柜生意没做好,散伙了,先生就投到我这里, 以后准备留在府上做个管事, 家宅之事你一应可交给他去做,不必去为些琐事烦心,他有大事拿不定主意时,你再出声决定就好。” 谢瑶又打量了一眼这位褚先生,见他脸上一瞬间划过一丝自嘲和无奈,心知徐行俨大约有自己的安排,便先应了。 隔日,她在房内看礼单,看到宇文恪竟然也在迎亲那日送的礼时,不由有几分诧异。 若按皇室那层关系,徐行俨还是宇文恪的长辈,按理说他送来贺礼也是应该的,只是送的这礼无论如何也是有些过大,从这礼单上看,这人似乎多少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当初徐行俨似乎还醋过这人,不知这人是不是也明白这点,如今是来亡羊补牢的。 晚上休息时,她将此事给他说了,徐行俨有一瞬没出声,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肩头。她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正准备再复述一遍,他突然道:“含真,褚先生是高宗时壬辰科二甲进士,见多识广,本是国之栋梁,该为一方父母官的,只是后来遭小人陷害,才四处流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