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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县哪里得罪了好汉,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呢,刀剑无眼啊……” 千里没理他,直接对着师爷开口:“我只给你一炷香时间,把昨天板桥客栈的赃物交出来。他的狗命看你了。” “这……这位好汉,我不知道什么板桥客栈的赃物啊……”师爷哆哆嗦嗦道,“一炷香的时间小人上哪去找……” 千里也不说话,冷笑着将剑刃递近了几分;县官脖子上立马沁出了血痕。 “你这狗奴才还不快去!”县官皱着脸朝师爷喝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县官发话,师爷即刻从命。“是是是。”他拿着袖子抹着额汗快步朝外奔去。 “那客栈里犯案的一干人等也都带来。”千里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少一个,我削他一根手指。” 县官一听,连连叫苦讨饶。此时门外竟有几个县民探头探脑往里看热闹,见这阵仗,既好奇又好笑:一向作威作福的县官老爷,也会有今天? 宋轻在梁上看得热血沸腾:她没想到千里能帅的如此天怒人怨!这不就是她向往已久的、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大侠吗? 县民们的热情犹胜于她,此刻竟纷纷呼朋唤友,挤在公堂门外围观了起来。有几个指指点点的手指都快指在门边的官差脸上了,那官差觑着千里,却大气都不敢出。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师爷便带着十几个人回来了。其中的那个女的宋轻认得,正是板桥客栈的老板娘,另外的她却一个都不认得。原是师爷害怕千里迁怒,心想全都带来总没错了吧? 师爷喘了口气,双手捧着宋轻的包袱,毕恭毕敬地呈给了千里:“好汉,这是您要的东西。您要的人我也给带来了。” 千里也不动,看了看被带来的十几个人,有肥头大耳的,有尖嘴猴腮的,也有满脸横rou的;他们皆是一头雾水:不是说大人召见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一锅端?宋轻也不明白了。 “让他们招供,你记录。”千里吩咐师爷,另有打算,又喝令县官别乱动。 师爷不敢不从,只得照办。那群人一听让招供,一开始大呼冤枉,却听千里让官差上夹棍,再看千里剑下浑身发抖的县官老爷,立马吓得招了。你一言我一语,生怕漏了半点。 不招不知道,他们犯下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不知是谁起的头,一口浓痰从门外飞了进来,正好吐在老板娘那刷的雪白的脸上。官差们装模作样地拦了几下也不阻止,甚至有人把鞋往他们身上招呼。师爷一边写,一边手抖,脸上冷汗连连。 待招供之后,千里又让签字画押。 “好汉,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吧。”县官好不容易捱到他认为已经结束了的时候。 “杀了他!杀了他!”门外的群众真是群情激奋。 县官再也忍不住,眼泪鼻涕齐齐流下:“饶命,饶命哪……” “你的命我不要。不过,”千里收剑还鞘,冷笑道,“要你一条腿。”话音未落,千里飞起一脚,踹在了县官腿上。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音之后,县官才惨叫出声,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宋轻再也忍不住,从梁上直直落下,不住地鼓起掌来。 然后门外也响起了更加热烈的掌声。 “不是让你待在那别动吗?”千里皱着眉看宋轻。 宋轻无辜地眨眼:“我忍不住,再说,现在谁敢动手?”她扫了一眼,走到最近的衙差面前,挑眉笑道:“你敢帮那狗官抓我吗?” “不敢,不敢。”那衙差吓得连连摆手。 千里拾起宋轻的包袱,拉过宋轻就往外走。宋轻还来得及,踢了地上昏过去的狗官一脚。门外的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道。 两个“黑面神”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 第5章 说服 城外小亭,杨柳岸,碧水边。 两人在河边洗脸。宋轻很快用水把脸呼噜了一遍,拿手绢擦了脸。她有满肚子的话想和千里说。 “千里你好厉害啊,连黑店的坏人都一起教训了!” “你让他们签字画押有没有用啊?” “我怕狗官不会善罢甘休,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复我们?” 而千里埋头洗脸,一言不发;好不容易等他抬头,也没有要回答宋轻的意思。宋轻也不介意,从包袱里掏出干净的手绢给他。“脸总要擦干吧。” “谢谢。”千里冷漠地说。 从县衙出来到城外,一路上千里都非常冷静,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仿佛他从来没有为宋轻做任何事,仿佛宋轻是个陌路人。 “我们接下来去哪?”宋轻连忙跟上已经转身走开的千里。真是的,要走也不说一声。 这回千里很快回答了:“买马。” “买马?买马干什么?”宋轻又不懂千里在想什么了。 “我有我的事要做,你要去你的江南。买了马,就此别过。”千里回过头来,看着宋轻说。 人与人的分别,往往是在杨柳岸。 这时宋轻才意识到,她和千里迟早是要分别的,像无数萍水相逢的人那样。短短几天的相处,竟让她忘记了这一点。 “你要去哪里,办什么事?”宋轻问他。如果是江南,如果是离江南很近的地方…… 千里立刻打破了宋轻的希冀,开口说:“京都。”他没说要做的事,他们也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 京都!她刚刚逃离的地方,她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宋轻想要千里和她一起去江南,可是她有什么样的立场说出这样的要求?当初的她信誓旦旦,要独自一人去江南。这段路太长了,长得让她觉得似乎永远到不了。 宋轻没有再说话,眼神也低落了起来。千里见她这样,眼色变了变,从怀里掏出了个药瓶,扔给了宋轻。 “这是?”宋轻看着手里精致的药瓶,不明白千里是什么意思。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我看你筋骨无碍,晚上自行上药,明日即可止痛消肿。”千里难得耐心地解释道。 宋轻感激地一塌糊涂:千里这是在关心她,还是他对谁都这样好? 千里一挑眉,又道:“你一个人去江南,少不了出事,这药肯定用的上。” 他这么一说,真戳宋轻痛处。她会不会在某个黑店送了性命,连用这药膏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么,你大可以雇一个保镖,护送你去江南。”千里凉凉开口。 “千里,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江南吗?”宋轻突然笑了,神情认真。不等千里说话,她坚定而向往地望向江南的方向,开口道:“是我娘的故乡,她临终前说想回去看看,可是来不及了。自从二十年前嫁到京都,她就再也没回去过。所以我一定要去,用我的眼睛,代替她看看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而宋轻没有说的是,她娘被自己爹嫁给不喜欢的人,一辈子没有逃脱那对她而言的牢笼。 “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千里皱眉。 “我给你钱,你送我去江南。到了那,所有的金叶子都给你。”宋轻朝千里伸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