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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了他一脸,让他的眼前瞬间只见到一阵血光。 「花醉!」裴胤祯放下汤匙,双手拥住她逐渐瘫软的身子。「你怎么了?来人——来人啊!」 外头的李洛宵听见主子的大喊声,连忙破门而入,只见裴胤祯的手上抱着花醉。 「少爷。」李洛宵赶至他们身旁,连忙审视花醉的情况。 只见她不断呕出鲜血,唇色也由红变紫,甚至连瞳孔也开始放大。 「她怎么了?」裴胤祯大吼着。「为什么她会吐血?」 「少爷,她中毒了。」李洛宵连忙从他的手中接过花醉。「小的先以内力替她逼毒,少爷趁现在快去找大夫,她已命在旦夕了。」 「该死!」他将花醉交给李洛宵之后,恨恨的瞪大了眼。「若她有什么意外,我要你们一个个都跟着她陪葬!」 撂下狠话,裴胤祯便急忙往外头奔去。 ◆第十章 花醉的命可说是捡回来的。 若不是李洛宵及时以内力止住毒性发作,中了鸩毒的她可能早已去见阎罗王了。 当她醒来时,已是数天之后。 只是这次醒来,只有红霞待在她的身边。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红霞眼眶泛泪的望着她。 「来,喝点水吧。你饿不饿,要不要喝些粥?」 花醉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有气无力的望着红霞,直到红霞喂她喝了些水,她才有力气说话。 「少、少爷呢?」她句话就是问起裴胤祯。 「少爷正在大厅审千央。」红霞将她扶起来。「千央真是好狠的心,也不想想你是她的救命恩人,竟敢在甜汤裡下鸩毒。」 「为……为什么?」花醉皱起眉,拉着红霞问。「千央为什么要下毒?」 「千央什么都不说,所以少爷正在厅裡审她……」 花醉不等红霞说完,已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床,不顾红霞的惊慌与叫唤,决定就算是用爬的也要前去大厅。 红霞拿她没辙,只好搀扶着她往大厅走去。 不一会儿,花醉就见到十几名奴僕在厅外围观,并纷纷交头接耳。 「还不说是吗?」厅裡,裴胤祯脸上毫无表情的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的看着全身是鞭伤的千央。「用刑!」 一旁的奴僕不敢不从,拿着细针用力的刺往千央的指甲缝。 即使十根手指已经又红又肿,只见千央依然倔强的撇着唇。 「呸,狗贼!」千央少了以往的柔弱,脸上满是冷笑。「你现在尝到失去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了吧?」 裴胤祯一听,火大的一拍桌子,自椅子上站起,来到千央面前,想也不想便甩了她一个耳光。 「若是花醉有任何意外,本少爷就个拿你陪葬!」他低吼一声,拽着她的头髮,瞠眼怒瞪着她。「说,你为什么要下毒害花醉?」 千央皮笑rou不笑的望着他,冷哼一声。「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她,我想杀死的人是你!」 这席话震惊了所有人,连刚走来的花醉也听得一清二楚。 「还记得王知县吗?还记得几个月前被你这个小人陷害的王知县一家人吗?」千央失控的大喊。「王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我爹被抓去充军,弄得妻离子散……而我,则是被你害得差点进花楼,这一切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裴胤祯一愣,回想起前几个月,他确实是因为对王知县的蒋师爷不满,所以找人弹劾了王知县,没想到后来朝廷查出王知县贪污以及一些犯法的罪证,于是被判了罪。 他认为这是恶有恶报,一个地方父母官像吸血蛭般吸取百姓的血汗钱,可说是罪有应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养虎为患,如今让这名知县之女前来寻仇。 「我要为我爹报仇!我要杀的人是你这个狗贼!」千央咬牙恨恨的说着,若不是她被捆绑着,早就扑向他了。 裴胤祯目光冷然,又狠狠的刮了她一巴掌。「该死!」 千央倒在地上,并没有哭泣,反而冷笑出声。「就算没能杀死你,让你所爱的人陪葬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你心痛了吗?你尝到失去爱人的滋味了吗?」 「闭嘴!」他上前欲再给千央一个教训时,不经意望见人群后方有道娇弱的身影。 仔细一瞧,果然是花醉站在门外,被红霞扶着。 花醉与他对视,压根儿没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会是如此,接着,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厅裡,不顾众人的阻挡,硬是跪坐在千央身旁。 「为什么?」花醉气若游丝的问着千央。 千央抬起一张红肿的脸,眼裡有着倔强的泪水,以为她问的是为什么要对她下此毒手。 然而,花醉的意思却是怪千央太傻。 「为什么这么傻?你明明可以重新开始生活的,为什么要逼自己落得如此困境?」 千央因听了她这番充满心疼的话而愣住,抬眸看着她那双心疼的眼眸。 终于,千央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只剩一个人了,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爹就算有再多不是,终究是我爹啊——」 听着千央的呐喊,花醉心裡满是不捨。 虽然花醉一出生就是孤儿,但是她知道失去家人的心痛与难过,于是忍不住想要抱紧千央,却被裴胤祯抱回怀裡。 「你傻了吗?」他不悦的瞪着她。「这女人心肠恶毒,你不怕她又使什么诡计?」 「她有苦衷……」花醉虚弱的被他拥在怀裡,眼底儘是哀求。「少爷,念在她已家破人亡了,你就大发慈悲放过她一条小命吧!」 「她有苦衷?难道我就该没有原则吗?」裴胤祯不悦的低吼一声。「府裡几百人,每个人若是先预谋杀害,再来跟我求情,那我还要不要当主子?」 「但王知县他……」 「对,是我命人弹劾他的!」裴胤祯冷冷的道。「但若王知县是清白的父母官,我弹劾得了他吗?」 花醉咬咬唇,又回头望着千央那被整治得不成人样的可怜状,忍不住又道:「她既然已受罚,也知道真相了,咱们就小事化无……」 「不可能!」裴胤祯向来对企图害他的人心肠冷硬。「把她送官严办!」 花醉一听,心整个凉了。「若一送官,她这辈子就毁了啊!」 「关我什么事?」他觑了千央一眼。「既然她存心毁去我的一切,就应该知道失败的后果,而不是事后哀求我放过她!」 「你……」花醉颤着苍白的双唇。「这事是因你而起,难道你就不能怜悯王家如今只剩下孤单无依的她吗?」 「别再说了!」裴胤祯扣住她的下颚,冷声警告。「平时你要做好人,我可以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但今日都差点闹出人命来了,你这个滥好人的性子也该收敛些。」 「当一个人在垂死之际向你求救,难道你真的可以见死不救吗?」花醉咬唇皱眉问道。 「你可以眼不见为淨!」 闻言,花醉抿了抿唇,双眸裡透露着哀伤。「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把人命视为蝼蚁?若你要我眼不见为淨,那我走,我会离开裴府,永永远远眼不为淨!」 裴胤祯瞪大黑眸,双手抓着她的双肩。「你说什么?你要离开?」 「原本早就说好我只为奴三个月,现在约定的期限已到,你该放我走了。」她咬牙,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我要眼不为淨,离你这个暴戾蛮横的人愈远愈好!」 他额冒青筋,连双手也冒出青筋,最后将她从往怀裡外头一推。 「滚!」他不顾她跌坐在地上,眼底儘是燃烧的怒火。「想走就走!本少爷不希罕,你现在就给我滚!」 花醉上前扶起千央,抬起小脸望着他。「我要带她走……」 「不可能!」裴胤祯一使眼色,一旁的奴僕便赶紧上前把花醉与千央拉开。「把这女人送官严办!至于你,要留不留随便你!」 他说完之后,便气得拂袖而去,留下一脸苍白的花醉。 后来,花醉心灰意冷,不顾裴府所有人的挽留,执意离开裴胤祯身边。 虽然是她自己要求离开他,可是他一点不妥协,那教人心寒的模样,让她觉得好委屈。 虽然以理而论,千央计谋害人是不对,事出有因,不能完全怪罪于裴胤祯。 确实,若王知县是个奉公守法的好父母官,那么谁也动不了。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千央如今都已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了,让她受些教训赶离裴府即可,为何还要把一个弱女子送官严办呢? 加上千央是王知县的女儿,罪上加罪,虽罪不至死,但一定会被发配充军当军妓…… 花醉只要一想起千央那张无助的脸,她就觉得裴胤祯实在残忍又冷酷。 若她继续待在裴府,当哪天他对她腻了,她是否也会落得如此下场?花醉心底全是这样的疑问。 最后,她还是决定与裴胤祯断了关係,也许在他的心底,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可以任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难过,只是回到续香楼后她一直提不起精神,她想,应该是鸩毒让她有气无力,整日只想赖在床上。 地址发布页. 发佈. 發鈽444.cом 地祉发布页4V4V4V点 4V4v.ō . 直到今天有客来访,她才勉强让婢女扶着走出厢房,来到花厅。 花厅裡是一名中年男子,正瞧着厅裡的摆设,听到脚步声才回头朝门口望去。 「醉丫头啊,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脸苍白呢?」裴总管连忙上前扶着花醉,将她扶至椅子上坐着。 「裴总管,好久不见了。」 婢女们送上茶水,接着便福身退下。 花厅裡剩下他们两人,花醉扬起虚弱的微笑,澹澹的问道:「裴总管难得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裴总管搔搔头,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开口:「醉丫头,你可不可拨空回裴府一趟?」 闻言,她唇角一僵。「回去?我现在与裴少爷毫无关係了,要我去裴府做什么?我没那个脸,也没有那个身份地位。」 「可是……」裴总管着急的歎口气。「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自从你走之后,少爷的性子比起以前更加暴烈,一不如他的意就惩罚人,这样就算了,自你离开之后,他就天天喝得烂醉,正事儿也不做了,已出嫁的小姐与姑爷都回府虎视眈眈,老爷也担心不已……」 花醉默默的听着,垂下双眸。 他为何要买醉?赶走一个不听话的女人,他理当觉得心底舒坦才是啊! 「老爷说,解铃还需繫铃人。少爷虽然嘴上没有说,可是他已表现出十足十的后悔,醉丫头,你就再给少爷一次机会,回来瞧瞧他吧!」裴总管苦口婆心的劝道。「小俩口吵吵架没关係,给少爷吃吃苦头也好,只是感情这种事是不能蹉跎的,时日一久,只怕难以挽回呀……」 「裴总管,如果他有心,总会前来找我,而不是天天在府裡买醉。」花醉澹澹的说着。 「少爷来过,只是还没能靠近就被楼裡的四姑娘拿着棍棒轰走了;他亲自去找花府的小姐谈,花小姐也表明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点头,她绝不反对,反之,只要你不点头,她也绝对不勉强。少爷实在无计可施啊,就算他再神通广大,总不能拆了续香楼逼你现身见他一面吧?」裴总管说着这一个多月来所发生的事。 「他……来找过我?」花醉惊诧的望着裴总管。 「是啊,每天都来,但就是被挡下。你也明白少爷他向来心高气傲,他已经退让至这个地步,你就好心一点,到府裡见他一面吧!」裴总管双手合十求着。「我在府裡待了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少爷如此颓废……」 「我不能去。」面对裴总管的请求,花醉只是澹澹的摇头。「我和他的性子和想法相差太多,我无法见死不救,他却把人命当不值钱的草芥。今天我救不了千央,未来,我更救不了那些得罪他的人。」 裴总管重重的歎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少爷也不是一出生就这么暴戾无理,他这样的性子,全都大夫人和那些姨夫人们逼出来的。」 闻言,花醉不解的皱眉抬眸看着裴总管。 「少爷是是府裡一名婢女所生,后来母凭子贵,成了府裡第十位夫人,只是十夫人是出身低贱的婢女,因此常被上头的几名夫人欺负,少爷五岁那年,大夫人率同府裡的姨夫人们至十夫人的房裡,当时十夫人正在房裡挑选布匹,夫人们因嫉妒老爷总把最好的都留给十夫人,最后在一阵起哄之下,以绫缎逼十夫人上吊……」 「后来,大夫人对外声称是十夫人因不甘被老爷羞辱,最后忍不住隐藏多年的恨意,因而羞愤上吊自尽。当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