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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情况。 突然尴尬的少年沉默片刻,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戌时。” “哦,那什么,扶我起来,准备出门。” 魏一刀迟疑:“可殿下身上的伤……” “没事儿,死不了。”陆季迟艰难地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后悄悄地出了门,往长丰酒楼摸去。 宇文竞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第93章 陆季迟塞给宇文竞的纸条上只写了“今晚戌时长丰酒楼见”几个字, 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他在给他纸条的时候, 当面对他抛出了足以让他动心的诱饵,因此他并不担心宇文竞不会来赴约。 宇文竞果然如约而至。 陆季迟心里很满意, 面上却很淡定, 挥退左右后,僵着肿痛的后背慢慢走进了密室。 “晋王殿下。” “三王子。”慢慢地在座位上坐下,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之后, 陆季迟才抬头冲一身黑衣的宇文竞笑了一下,“伤口没有大碍吧?” “小伤而已, 不碍事。倒是晋王殿下受伤不轻,不知眼下可好些了?” “本王也没什么大事, 三王子不必挂怀。” 两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晋王殿下深夜相邀, 不知所为何事?” 看着目光幽深的宇文竞,陆季迟也不废话,抿了一口茶就道:“我想跟三王子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的,想起白天陆季迟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三王子想要的军功,本王可以给你”, 以及他后来的表现, 宇文竞并不意外地顿了一下:“殿下请说。” 陆季迟默默地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然后才正襟危坐道:“本王愿以大周北疆五座城池换北夏五十车兵器,三王子以为如何?”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但宇文竞还是惊了一下。 北疆五座城池…… 这晋王为了上位,居然要拿自己国家的国土跟他做交易?! 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会送掉多少将士和无辜百姓的性命?! “怎么?三王子不愿意?”陆季迟笑了一下,开始飙演技,“据本王所知,三王子与贵国二王子宇文铭如今在北夏王心目中的地位似乎是不相上下,可朝臣们却更愿意支持宇文铭。因为贵国尚武,大家都觉得骁勇善战,曾立过不少军功的宇文铭更适合做贵国未来的王……可三王子明明不比那宇文铭差什么,之所以没有军功在身,不过是因为当年一直被打压,没有得到过机会罢了。这些年贵国接连吃败仗,宇文铭声势也因此损了不少,如果这个时候三王子能一举夺下我大周边疆五座城池,你说你的父王和贵国朝堂上那些老顽固……会不会彻底对你另眼相看呢?” 宇文竞没有说话,微微下垂的眼睛里却飞快地闪过了几许鄙夷——在他看来,与自己人内斗的时候不择手段很正常,毕竟成王败寇。可一个人为了上位连自己的国家和子民都可以牺牲,那这个人是完全不配当一国之君的。只是陆季迟是敌国王爷,这件事又显然对他有利,宇文竞又不傻,尽管心里不屑,却也不会把这天大的好处往外推。 至于陆季迟要求的五十车兵器…… 宇文竞眸子微闪,想起了自己一行人抵达京城时收到的那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大周皇帝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他们和谈,而是想借和谈的机会谋划他们北夏的炼铁术,然后找机会一举灭了北夏。 北夏之所以能纵横大周北疆那么多年,就是因为兵强马壮和那远比大周先进的炼铁术。如果失去炼铁术,北夏必亡。所以哪怕知道这个消息很可能是自己宇文铭派人放出来阻止他和谈的,宇文竞也不敢完全不信,更不敢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对昭宁帝交付真心,以免中招被坑。 如今这位晋王殿下显然只是想跟他要些兵器来作战,并没有打炼铁术主意的意思。如果大周真的能落入他的手中,对北夏来说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糊涂短视的人,可比昭宁帝好对付多了。 “如果晋王殿下真的能把这五座城池拿出来,别说五十车兵器,就是一百车本王也给得起。只是……”宇文竞想着就笑了起来,湛蓝的眼睛里闪过锐利的锋芒,“本王听说晋王殿下早就退出贵国朝堂,不理政事了,原来竟然是假的么?” 这是不相信他有把五座城池让出去的能力。 陆季迟一点都不意外,昭宁帝英明睿智,整个大周江山尽握他手,他一个光棍王爷,要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五座城池输给北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之所以这么胡天胡地的乱吹,就是想看看宇文竞和从前拿原主当傀儡的那个幕后黑手有没有关系——以幕后黑手对原主的了解,根本不可能会相信陆季迟这话。 而宇文竞虽然也不相信,但却有往下试探的意思,这就叫陆季迟心中一动,大概有了数。他眼睛微微一转,决定继续瞎几把乱吹。 什么故意退出朝堂只是掩人耳目,昭宁帝的心腹秦铮已经投靠我了,兵部里也有我的人,把你们北夏打得落花流水的驻北军里也有我的人,我现在只差点兵器就可以起事逼宫了……甚至为了让这些话看起来更逼真一点,他连未来岳父姜林深都拉下水了——我千辛万苦想要娶他女儿,就是为了搞定他这个驻北军中的中坚力量啊!你看他这不就收到信回来了么,他回来就是来跟我共商大计的! 他和姜姮的婚事确实一波三折容易引人多想,再加上那天在含秀殿宴会上陆季迟的表现也确实不大正常,宇文竞拧了拧眉,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些话的真实性。 “若真如殿下所言,这合作之事自然是可行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本王还须认真地想一想。”最终,宇文竞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准备去核实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陆季迟面上好好好,心里却是在想:大致可以肯定这家伙不是越王妃孙先生那边的人了。 宇文竞说完这话就要走,陆季迟也没有留,因着这么多天总算有点实质性的进展了,他心里挺高兴,下意识就要起身送他,结果刚站起来就扯到了肩膀上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心!”宇文竞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没事没事……”陆季迟稳了稳身体,刚想说什么,鼻尖忽然闻到一股诡异却有点熟悉的香味。 这股香味初闻时极冲,随即就变得清淡,仿佛幻觉。只是仔细一闻,还是能闻到一股让人很不舒服,好似残花腐烂似的气味。 这副身体的鼻子十分敏感,陆季迟下意识打了个喷嚏,打完之后不知怎么的,忽然闪电般想起了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