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被人激怒了
“坏人!” 齐奶奶跟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聂焱的办公室门口,此时门被齐奶奶从外面推开。安安被齐奶奶抱在怀里,扯着奶嗓愤怒的喊。 安安在齐奶奶怀里挣扎,齐奶奶放她落地之后,安安短胳膊短脚动作幅度特别大的往前跑。她头上梳了个哪吒头,带着两个青苹果形状的发卡。身上穿着苹果绿的小背心以及齐奶奶亲手给做的苹果绿的灯笼裤,整个人看起来气鼓鼓的,就跟个小钢炮似得往尹雅的身边冲。 一切发生的太快,聂焱根本来不及多想,脑海里只是担心尹雅会伤了孩子,几步跨过去把安安给捞抱了起来。 安安被聂焱抱起来,还是很生气,小脸小脖子都气红了,脊背挺着直直的,手指指向尹雅就吼,“她!坏人!” 聂焱看安安气的小身子都在抖,怕孩子气出个好歹来,就拍着她的后背哄她,“乖啊,安安乖,不气,不生气。” 小小的孩子,一双眼睛就跟两丸黑水银泡在白水银里,又清又亮,以聂焱rou眼可见的速度,安安的眼睛里聚了泪。她伸出短胖手臂抱住聂焱的脖子,眼泪落下来,贴在聂焱的皮肤上,热热湿湿。安安好委屈,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不依不饶的讲,“她是大坏人。” 自己身边一天天养大的孩子,她一点点细微的情绪,聂焱都能感知到。 安安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尹雅这样面容扭曲语气恶毒的人。对安安来说,最严厉的人也不过就是梁柔。可是梁柔的严厉,最多就是假模假式的虎脸震慑安安,别说打安安,就是真的大声骂两句,梁柔都舍不得。 现在让安安看到尹雅这样的人,无疑是挑战了安安对坏人的底线。 而且安安这会儿这么委屈,也并不是为了她自己。 聂焱一颗心都泡在了安安的眼泪里,这种感觉很奇妙,刚才尹雅说那些戳他肺管子的话,他是很愤怒很伤痛,可是现在安安看起来比他还要生气,还要伤心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治愈了,安安才多大,就已经知道全心全意的护着他,他觉得自己的那些伤心都不算什么了。只满心满眼的想哄着安安别哭了,这孩子哭起来,聂焱心都跟着慌。 根本顾不上尹雅,聂焱就抱着哭的伤心的安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声比一声温柔的哄孩子。 尹雅瞠目结舌的盯着突然柔情的聂焱,她疑惑好奇,甚至心底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惧。她目光跟着聂焱跟安安转,看到聂焱踱着步偶尔背对着她时,安安正好正脸对着她,就那么短短的时间,安安立刻伸出手,呲着牙虎着脸要挥手抓她,小爪子挥的虎虎生风。 聂焱先开始是慌,可是当安安露出要抓花尹雅脸的凶狠样儿的时候,又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好笑呢。 “你乖啊,别理她。”聂焱只能劝着很生气的安安。 尹雅不敢多看安安,面对安安的眼睛,尹雅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眼神只能到处乱飘,很自然的就看到依旧站在门口的齐姐。 齐姐!尹雅看到这位胖胖的老仆人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无边的深渊里。 尹雅太清楚齐姐是什么人,在聂焱的母亲死后,被聂焱当成亲人一直放在心上的,数来数去都少不了齐姐。那么尹雅忍不住再次看向聂焱,以及他怀里抱着的孩子,齐姐对聂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以聂焱的个性绝不会让齐姐劳心劳力去照顾毫无来历的孩子 孩子 尹雅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打了一顿,她刚才所有的气势都不见了,只余下傻傻盯着聂焱看的力气。聂焱虽然体贴,可却从不是个温柔的人。至少在尹雅的记忆里是这样的,聂焱的好,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教养,如果还有其他的,也不过是聂焱心底无法磨灭的善。他能将心比心,做到谦让,去照顾对方,可是这些都跟此时的聂焱表现出的柔情呵护不一样。 聂焱抱着孩子,用一种宠溺至极的语气在哄着孩子。 聂焱哄孩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尹雅就是想破了头都不会想到聂焱会有这样的时刻。 难以置信,尹雅嘴巴就跟不会动了一样,艰难的呢喃,“你你不是讨厌孩子吗?” 聂焱在聂家时,接触到孩子的机会,也只有底下的两个弟弟,那两个都不是跟聂焱一个妈生的。天然的,聂焱就不喜欢他曾说过,并不喜欢小孩子。 安安现在说话虽然还没办法跟大人似得长篇大论,但是‘讨厌孩子’四个字她还是能听懂了。哭的满脸是泪,可是一双手依旧曲成九阴白骨爪的姿势,够着够着要去抓尹雅,小身子斜的都要扑腾出聂焱的怀抱了。聂焱真是哭笑不得,安安这性格,可真是让他还有齐奶奶给养歪了。就凭梁柔那不动声色的性子,怎么可能生出安安这么一个,脾气又爆又冲的小孩。 聂焱都要笑死了,抱着要去跟人干架的安安,笑着哄,“安安好厉害呀,可是打人的孩子不乖哦。” 安安才不管,“她坏!” 说的特别理直气壮! 聂焱真是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 不能对着安安使劲,就只能对尹雅了,聂焱也顾不上她了,就说:“尹小姐没事就可以先走了,不送。” 尹雅还站在原地傻呆呆的,她真的接受不了突然发生的这一切。 安安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的箍在她头上。她看不出孩子具体的年纪,只觉得不大,脑子里一下下的疼,聂焱当年被赶出唯佳商通后,前前后后有三年多是不知所踪的。 三年 足够生出一个孩子了。 尹雅站在原地,全身都抖成了筛子。她发现很多事情错了,聂焱离开的这几年,她曾雄心勃勃,想要在聂焱走后将‘唯佳商通’发展到上市,可是后来的一切让她明白,她的能力恐怕没办法满足她的野心。到那时,她又开始想念聂焱,想念他在时种种的风光与满足。 这几年尹雅不断的徘徊在勇往直前走下去,或者回头去找聂焱,两条路上。 她似乎从没想过聂焱会找到新的人。 还会生下孩子。 尹雅不能接受她怎么可能接受。她跟聂焱从小一起长大,矛盾也曾尖锐,天天按着早中晚吵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是就算是闹的再怎么凶,聂焱都从来没有说过分开的话。过去那么多年的经验,让尹雅从没想过聂焱还会喜欢别人!怎么可能呢聂焱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这么大一个人杵在原地不动弹,她不走,安安就消停不了。小丫头执着的很,明摆着就是要跟尹雅干仗,两条腿都已经吼哈嘿的踢起来。聂焱真是笑的不行,可是又不想当着尹雅的面露出笑容来,只能忍着。没办法,聂焱就对着外面喊,“六猴儿!来送客!” 六猴儿迅速的就来了。 一脸的jian计得逞的表情,他看着尹雅进了聂焱的办公室,不放心之下就给齐奶奶打手机,想问问齐奶奶怎么办这事!谁知道齐奶奶正好带着安安在这附近散步,听说聂焱这里来了狐狸精,二话不说就抱着安安上来了。 六猴儿进聂焱办公室的门,先给安安亮了个大拇指。 果然是他的‘好朋友’!这战斗力杠杠的,绝对是‘一人出手,天下我有。’ 安安看到六猴儿,就不上演全武行了,就学着聂焱样儿跟六猴儿喊,“送客!” 六猴儿‘得嘞’了一声,转眼就盯上尹雅,“说你呢,让你走听不见啊?怎么?要让你猴爷爷亲自动手?” 六猴儿当了那么多年街头小混混,jian猾瞬间完全写在脸上,他之前帮着聂焱私下里跑去抢田家的客户,连唬带吓的,没少在下一层的运营商那里露出恶霸的面目,这会儿对上尹雅,‘猴爷爷’三个字说的毫无压力。 尹雅何曾见过六猴儿这样的人,看他一脸的痞相,不像个正经人的样子,尹雅也有些怕。 她踢踢踏踏的往外走,跟齐姐擦肩而过的瞬间,忍不住问,“齐姐,这些年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齐奶奶笑的和气,缓声缓气的说:“成家立业,我们少爷现在这样多好。” 这话简直如箭一样捅了尹雅心窝子。 成家立业 这四个字将尹雅剩下的半口气全部打碎了,她走时,脚步虚浮,早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风姿绰约,甚至差点被长长的裙摆绊倒。 失魂落魄,在没有比这四个字更恰当的形容词。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车里,坐在驾驶座上,尹雅整个人都是呆的,满脑子都是安安的样子。她恨不能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她想让自己醒来,可是一切又是这么的真实。 就在尹雅浑浑噩噩的时候,身边副驾驶座的原本躺着的座椅突然打直了,有人坐在她身边,她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尹雅吓的尖叫。 聂子赫倒是没在意她的惊恐,只是凉凉的问,“他怎么说?”他问的当然是聂焱。 从聂焱的新公司横空出世开始,聂子赫就知道,聂焱回来了!!这几年,聂子赫越发的阴沉,他母亲已经彻底失宠,他们母子想要见聂兆忠一面都已经不是那么容易。聂子赫感觉到了空前的压迫感,要是让聂焱彻底得势,那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他不能不防。 尹雅扭头,望着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男人。 聂子赫虽说是聂焱的亲弟弟,可是五官气势,没有一分跟聂焱相像! 聂焱的五官非常细致精巧,聂子赫更像是放大版的,颧骨高、鼻子大,眼睛虽然不小,可是在高颧骨以及大鼻子的承托下,就显不出眼睛了。最重要的是,相由心生,这么多年,聂子赫从来都被聂焱全面镇压,时时处处都被比到了尘埃里。这让聂子赫身上有一种沉郁感,没有聂焱那种张扬肆意的明快。 尹雅就像是傻了,就这么眼睛发直的盯着聂子赫。 聂子赫觉得奇怪,尹雅这个人从来都是眼高于顶,就连聂焱,尹雅都能不往眼睛里放,更何况是聂子赫。 当年的事情,是聂子赫在背后策划的没错,可是那件事最重要的因素是尹雅,要不是尹雅反水,聂子赫就算再怎么样算计,也没办法一次性把聂焱打趴下。 这些年尹雅对聂子赫,颇有些趾高气扬的调调。 聂子赫再怎么没聂焱能力强,可是自尊心总是有的,成天跟这么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儿挑剔的女人在一起,没人受得了。 所以,聂子赫也不怎么喜欢见尹雅。 这会儿被尹雅盯的发慌,摸摸自己的脸,“怎么?见了他,发现我的好了?” 尹雅在瞬间像是疯了一样,她扑过来撕扯着聂子赫,不断的厮打,伴随着尹雅悔至心灵的嚎哭声。 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尹雅想不出,可是她太难受了,想哭! 满心都是想要大哭的欲望。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要不是你怎么会”太多的话憋在心里,就算是哭,就算是情绪失控,尹雅也说不出。 让她怎么接受,聂焱已经娶妻生女 而她,还做着一切恢复如前的春秋大梦。 聂焱可高兴了。正事也不办了,就带着安安在公司里玩儿。 安安刚哭过,眼睛还红红的,小嘴一瘪,看着就是个委屈相。公司里的人都是还没结婚的小年轻,见到安安这样的小宝宝,都稀罕的不得了。所有私藏的零食都给安安拿了来,在安安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 安安自己吃一口,还要给聂焱喂一口,再来齐奶奶还要喂一口。 六猴儿送完尹雅回来,就挤进去,“好朋友,我的呢?” 安安就笑嘻嘻的给六猴儿也喂一口。 趁着安安跟六猴儿他们玩儿的好,齐奶奶把聂焱叫出来,脸色有些沉重的跟聂焱说:“最近怕是有人跟着我跟安安。” 她今天也不是莫名其妙跑到聂焱这里来。 是带着安安在楼下散步的时候感觉到被人跟踪了,她为了保险这才带着安安到聂焱公司这边来。 聂焱表情一肃! 他早就想过,无论是聂兆忠抑或着是聂子赫,这些人都不可能只在明面上使劲儿,安安是他们不可能放过的目标。 虽然早已经预想到了,可是真明确的得到答案,聂焱还是难掩怒气。 深呼吸一口,把六猴儿叫进办公室,“你哥现在干什么呢?” 六猴儿有点纳闷,他跟着聂焱来开公司,算是走了正路。可是他哥年纪在那里摆着,而且这么多年到处打打杀杀,想要抽身已经不那么容易,所以六猴儿虽然现在也是当经理的人,他哥却还在原来的老路上。无非就是收收保护费,帮人要要高利贷这种营生。 聂焱说:“回去跟你哥说,我现在担心安安的安全问题,想让他带着人守着。具体怎么cao办,他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给我干活儿,钱都好说。” 六猴儿两只眼睛都是亮的。 自从六猴儿干了正事,家里的经济情况明显改善,六猴儿的父母亲现在都已经不用再为了吃穿发愁了。不仅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面子,两个儿子都是混混儿,当父母的总是脸上没光。自从六猴儿做了经理,六猴儿的亲妈出门走路头都是扬高高的。 他们那样的城中村里,能出个大学生都够让人骄傲的,现在六猴儿虽然学习不好,可是出息大啊! 这么一对比,父母看六猴儿他哥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六猴儿也不上班了,赶回家,把还在家里睡大觉的哥哥叫起来,然后连带着父母一起,开了次家庭会议。 六猴儿把聂焱的话一说,家里的父母先高兴,“既然你们聂总说了话,那让你哥去干!错不了!” 去跟着聂总干正事,总比整天打打杀杀的强。 六猴儿他哥还有些犹豫,他手下还有一班兄弟呢,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六猴儿就跟他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聂总之前还出钱给你治腿呢,他那人,人品没得说。再说,他让你保护老人孩子,这事情从前咱们也不是没做过,无非就是干保镖的活儿。哥,你岁数也不小了,也该娶房媳妇给我生个侄儿,你成天在外面闯,不知道哪天就被人砍死在街上,谁家的女人敢嫁你。” 这话说到柳家二老的心坎里去了。 这都三十多了,早就该娶媳妇生孩子。从前家里困难,就靠着两个儿子在外面打打杀杀的养活家里。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能吃穿无忧,还能攒钱盖新房子,也该到他们抱孙子的时候了。 六猴儿他哥被弟弟说的红了脸,这些年身边女人不少,可是真能娶回来生儿子的正经女人,那是一个都没有。 他其实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当即一拍板,“行!这事我干,不过咱们话提前说好,你们聂总对咱们家有恩,让我给他卖命这都不是问题。可是跟着我的一班兄弟总要吃吃喝喝,该给的价钱,我不能省了。” 六猴儿撇嘴,“你当我们聂总什么人?还能克扣了你的钱?聂总没别的,就是有钱!” 柳家一家都笑了,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聂焱的钱都是六猴儿的呢,瞧这傲气劲儿。 不过六猴儿说的对,聂焱在钱上,还真没跟六猴儿他哥柳财计较,柳财给出一个数,聂焱给提了三分之一,话说的特别明白,“钱,要是不够,你们随时要。我只要人安全,懂吗?” 柳财没想到聂焱这么干脆,当即拍了胸脯,“这事包在我身上。” 柳财从前也干过绑架的活儿,从做贼的变成防贼的,柳财有一套专业路子。笨办法最好,齐奶奶那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盯着,安安的身上给带了个卫星定位的脚环。 齐奶奶从前是在聂家住了大半辈子的,聂家从来都是保镖司机的一群人住在配楼里。 现在聂焱等于又给齐奶奶还有安安配了保镖,那一切就按从前的套路来,齐奶奶按时按点的给做饭,到点就让这些守在楼下的人上来吃饭。 柳财原本带着兄弟们不干从前的活儿了,跑来给一个老太太还有孩子当保镖,兄弟们有些不适应。可是齐奶奶的态度实在好,做的饭又好吃,安安也可爱的很。没几天,柳财手底下的人就被好饭好菜好孩子泡软了骨头,除了两个才十七八岁还年轻气盛,打算着闯社会的,脱离了这个群体,出去自己闯了。其他的人都安下心来守着齐奶奶还有安安。 等柳财把聂焱给过来的钱跟兄弟们一平分,大家就什么抱怨都没了。 没有危险,不用打打杀杀,就能挣这么多钱,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柳财也说:“咱们兄弟这些年,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趁着这机会,都养养。能娶媳妇的都把媳妇娶了,好歹也得养个儿子,咱们都是脑袋挂在裤腰上的,别到时候死了连个给咱烧纸的人都没有!往后能不能一直干这事不好说,能挣一天是一天,多为往后想想。” 这一番话说下来,兄弟们都沉默了。 十七八岁出来闯社会,为的是英雄意气。可是只要在这个圈子里呆一两年就知道,人命如草芥,英雄也没有第二条命。 真的见过血上过战场的人反而更惜命,更懂生命的脆弱。 柳财能给兄弟们找这么个活儿,是真心把大家当兄弟。这一下子,柳财手下的人,反倒空前的团结了,从前还有些小矛盾的,现在都没了。 柳财这边干的不错,齐奶奶跟聂焱说:“虽然没受过正规培训,不过好在人实在,也没二心。” 要保镖,其他的技能都是闲的,最重要的是忠心不二。 否则,可就白瞎了。 齐奶奶比聂焱经验足,看人也老道。 聂焱点点头,总算能安下些心来,最后不忘交待齐奶奶,“这事儿别跟梁柔说,再把她吓着。” 事关安安,梁柔比谁都要精心。 她跟聂焱齐奶奶这样见过大家族内斗凶狠的人不一样,单纯的有些傻,要是安安被人跟踪的事情让梁柔知道,恐怕会吓的连觉都睡不好了。 齐奶奶当然明白,这些日子她都是瞒着梁柔在跟柳财他们接触的。 安安跟梁柔倒是说过家里有新叔叔,齐奶奶就说是她在外面看着那些人可怜,就让他们来吃饭。齐奶奶从来心善,当初都能救安安,现在帮助些吃不上饭的小年轻,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梁柔压根就没有想过那么多。 聂焱才把安安他们安顿好了,这头柯桓却找上门来。 柯桓是做媒体的,成天要不就是出去采风,要不就是追着新闻满世界跑,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突然找上聂焱,聂焱还有些吃惊。 “五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柯桓脸色并不好看,问聂焱,“听说你女人有个弟弟?” 这怎么问到梁辛身上了? 聂焱点头,“是有个弟弟。” “叫出来吃个饭,就说元宵请客给他赔不是。”柯桓说的那叫一个不情不愿,明明是元宵被人伤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完全恢复。他们没兴师问罪都不错了,偏偏这会儿元宵还说要给对方赔不是,想起来就憋气。 “嗯?”聂焱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缘故。 柯桓懒得说具体的情况,就说:“赶紧安排,让你女人带着她弟弟来。” 聂焱听着这口气不对,就给梁柔打了电话,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柔也是一头雾水。 然后她就给梁辛打了电话,梁辛从来诚实,也没有隐瞒梁柔,就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梁柔当即气的眼睛都红了! “你就那么傻!让她肆无忌惮的欺负你!?啊!你怎么不一口啐在她脸上!还敢跟你动手!你怕她?”梁柔情绪激动,她从小就护着梁辛,为了梁辛跟别人打架都是有过的事儿。她小心翼翼护着长大的弟弟,被元宵那么个小丫头当傻子欺负,这放着谁都不会心里好受! 梁辛早已经不在意了,他的上司桑乔副大队长已经替他报过仇了! “姐,都过去了,没事啊,没事。”他劝着jiejie。 可是梁柔哪有那么容易就想通呢,她觉得弟弟受这些委屈都是因为她。要不是顾着她的面子,不愿意招惹元彰元宵。梁辛一个当警察的,有什么好害怕元宵的,要受这种冤枉气。 梁柔忍着眼泪,郑重的跟梁辛说:“辛辛,我喜欢什么人,是我的事情。可是,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往后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打回去。jiejie只会支持你,不可能怪你。” 她不想因为自己跟聂焱的关系,让梁辛跟着吃委屈。 梁辛一听梁柔这都起了哭腔,急忙哄,“姐,我真没事,走几步还能把我走坏了啊。你不知道,局里因为那事,现在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实诚人,对我都很好呢。” 这小子傻乎乎的。 梁柔又哭又笑,她这个弟弟,傻人有傻福吧。 梁辛又问,“你怎么好好的问起元宵来了?”他一直没跟梁柔说他跟元宵的过节,就是怕梁柔心里不高兴。 没想到梁柔先一步问起来。 梁柔哼道:“要请你吃饭呢,说是要给你赔不是!” 鉴于梁柔一直以来对元彰元宵兄妹的认识,她才不相信元宵会真心实意的跟梁辛道歉。不过也就是走走形式,估计是被梁辛口中说的上司那个桑sir放出来的话给吓到了,这才往回找补呢! 只是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得让人必须笑着吃下去的做派,令人厌恶,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梁辛想起元宵,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下意识的,他不想见她,“姐,我能不去吗?我也是进了局里才知道,那个元彰身份这么敏感,我私下里跟他们接触频繁,不太好。” 就是梁辛不说这话,梁柔也不会真的答应让梁辛去跟元宵吃饭。 上一次饭局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明知道对方不好惹,还拉着弟弟跑去给他们羞辱,梁柔忍不下心。 “行!你不想去就不去!倒是你那个上司,叫桑sir的,你找时间约约她。我请她吃个饭,一来是她那么护着你,咱们于情于理该跟人道谢。在者,往后你要在她手底下做事,提前跟她处好关系,没坏处。”他们姐弟,也没个长辈能依靠。梁柔做jiejie的,就得把长辈做的事情都给弟弟cao心到。 梁辛听说要请桑sir吃饭,就很开心的答应了,还跟梁柔说:“姐,你真该见见桑sir,她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梁柔就笑,能遇上一个好上司,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她对能当上刑警队副大队长的女人,也很好奇呢。 到了柯桓约定的吃饭时间,梁柔就一个人去了。 进到包厢,聂焱就伸手叫她过去坐身边。元宵往她身后看了好几眼,没有看到梁辛,脸上就带出委屈的表情来。 柯桓原本这顿饭就请的不怎么痛快,没想到对方这么有种,还敢直接不来! 他实在没办法保持好脾气,对着梁柔就冷了脸,“你弟弟人呢?” 梁柔看对面这男人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是说话的口气,跟元彰他们如出一辙,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等着别人下跪谢恩的嘴脸。 想起弟弟被人欺负的可怜样,梁柔怒向胆边生,当下一点不客气的反击回去,“不是说要赔不是?这就是你们赔不是的态度?要是实在没学过,就回去问问父母,别没家教还在外面到处丢人!” 这话说的当场其他三个人都傻了眼。 聂焱难以置信的看着梁柔,他太知道梁柔是什么性格,能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来。 显然是被人激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