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姜家太一，孤绝剑意

    华紫嫣提出的这个建议，真的是让苏离头大无比。

    回两万年前这风遥的天魂，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于苏离而言，两家年前的风遥，就是真的菜。

    不仅菜，而且还没什么守护，可谓是生来是皇子的命，过的却是贫民的日子。

    只是，回两万年前去干掉姜家的那位神子……

    苏离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而是——如果两万年前的华太初都不是对手的话，那么他回去只怕也未必会是对手。

    华紫嫣似乎察觉到了苏离的犹豫，不由淡淡道：“我知道你犹豫什么，不过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苏离道：“我对于三千大道的感悟之中，回到两万年前，并不能奈何那姜家的神子。”

    华紫嫣道：“你莫非没有自信？”

    苏离道：“不是自信的问题，而是这一次两万年前的因果被修复了很多很多，而且他们用的是‘女娲补天’之法。

    这个‘女娲’，你知道是个什么层次的人物？

    或许来自于归墟皇族的顶层，或许来自于洪荒神话世界，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那一定是很厉害的。

    这种人一般在修复之后不会立刻离开，而是对于自己的‘作品’会有一种成就感。

    这个时候，谁要是去搞破坏，第一个被抓住，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会被当成是典型来毒打的。”

    华紫嫣沉思了起来。

    离暮雪却主动开口道：“我个人也觉得的确是不宜冲动。我想——这世间必定是有一些存在不希望华太初就那样的殒落的。

    所以必定会有干扰和阻止，这样的事情，多半之前就有发生过。

    但是为什么姜家神子还在？而且还如此的可怕？就是因为，此人和姜家所有的人不同。

    姜家有一位曾经受过他几句话的指点，现在以变得十分的厉害，此人便是姜天枢。”

    苏离道：“如此厉害，他如今已经成为王了？十大王似乎并无姜家之人。”

    华紫嫣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他不是王，他也不愿意称王，而是自称‘皇’。姜家‘东皇’便是他了。”

    苏离闻言，眼睛也不由微微一凝，神情顿时凝重了几分。

    离暮雪道：“此人名为‘姜太一’，自自立为‘东皇’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但是曾经有人欺负姜家无王而妄图夺之，那一次，姜太一出手过，三招灭三王。

    然后，姜太一又消失了，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姜家却已经无人与其为难了。

    不然，以姬家的强势，早就将姜家吞没了。

    若非如此，姜家姜炎要称王，也不会有那么多势力暗中讨好了。”

    苏离道：“两万年前，这姜太一还只是神子么？”

    华紫嫣道：“对，还只是神子，只是守护者级别。”

    苏离道：“比之苏叶如何？”

    华紫嫣道：“明面上来说，远远不如，也就风止水的级别。”

    苏离道：“风止水不强。”

    华紫嫣道：“你不要拿现在的修行层次来和两万年前比。两万年前的修行体系其实是非常落后的——风止水级别放在两万年前，吊打所有神王以下的守护者以及神灵。”

    离暮雪道：“的确如此，所以按说如果你回到两万年前去，这姜家神子姜太一，是完全有可能被你一击斩杀的。不过这其中牵引的因果变化极其巨大。

    如果姜太一死在了两万年前，就会有三尊王不会死于他的手中。

    那这三尊王若是出现，反而牵引更广，这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华紫嫣道：“我考虑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是否可以拯救华太初，或者是阻止一些事情发生。因为现实的不稳定，所以目前还是有机会的。

    等两万年前的时间断层点的影响彻底消失之后，就没有机会再回去了，那也就代表着，过去的一切已经恒定了。”

    苏离道：“山河社稷图里的因果还可以沉淀一下，所以也未必没有机会。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还是打算去看看再说。

    但是我现在本体还在万魂黑渊也就是万魂魔渊之中，要等从那里出来了才行。

    那个地方，却牵引着华太初的因果，几乎就是直接的送到了我的眼前了。”

    苏离说着，也不由自嘲的笑了笑，道：“他们也真的是厉害，竟然知道这样的一份因果就藏在这里，而且没有去破解。”

    华紫嫣道：“不是他们不想去破解，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去破解，或者说，他们以类似于幻境的方式必定是去尝试过，可能触碰到了某些禁忌之后，直接就失败了。

    就像是有些秘密，一旦触碰到禁忌，这种秘密就会自行的毁灭，从而什么都得不到。

    但是你为什么可以呢？

    因为在你的身上，有着和华太初相似的东西。

    更遑论，你之前动用剑意的时候，也动用过孤绝剑意对吧？”

    苏离闻言，也不由无语，道：“对，这种剑意其实就是一份心境而已，我曾经都已经有这样的孤独和绝望的心境，所以衍生出了这样的情绪而言。

    动用情绪融入剑道之中，这只是一种心神的沉浸罢了，就是一种‘用心’的方式，竟然也能和孤绝剑意牵扯上么？”

    华紫嫣道：“实际上这世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用心’，而华太初恰恰就是一个用心的人，他领悟的孤绝剑意，和你领悟的孤绝剑意，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苏离：“……”

    苏离叹道：“或许吧，其实这样说来，我们的确是一类人。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云青萱就是我女儿。”

    华紫嫣道：“不用想那必定是苏忘尘弄出来的啊！他早就想顶华太初的因果学习到御剑术杀个痛快呢，可惜怎么可能能让他拿到这种御剑术？就算是摧毁了也不能落到了他的手里啊！”

    苏离：“……”

    苏离一想也是，如果是苏忘尘也就是胡辰这个浪货拿到了御剑术，那绝对是什么都不管，先将十尊王全部跨越位面杀了。

    这就真的是一种强行的降维打击，这样的攻杀之术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就无解。

    关键是这种道还没有研究之法！

    因为，很有可能华太初的天魂恐怕已经形成了某种变异。

    隐约之间，苏离似乎通过剑而联想到了一些东西。

    但是他却将这些想法暂时压下了，没有去深入的思考。

    暂时，这只是天魂的一种变异方向，如果可行的话，将可以彻底的摆脱被吸命的结局。

    到时候，彻底的不再有被吸命的因果和风险，那一切自然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苏离沉吟道：“的确，苏忘尘此人……就不多说了，当时弄得我其实也莫名其妙——按说我不至于和公乘青蝶发生什么，但是恰恰却也有样这的因果呈现出一些来。

    所以我当时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样的因果。”

    华紫嫣道：“如果当时你认可云青萱当女儿的话，说不定真的就有可能让苏忘尘成功——你要知道，这个时代无论是云荒时代还是云皇时代，都是属于以你为研究核心的时代。

    这很残酷吧？”

    苏离道：“习惯了就好，从沐雨兮给我提供天道碎片融合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然后当时就有不朽浅蓝忽然出现，猎杀黑暗天道意志的事情发生。

    当时，还呈现出的是黑暗的天道意志——这也真是会装，说到底就是暴露了然后故意黑化，这样就可以有一个光明的天道意志，不是吗？

    后面就出现了冰魂天女。”

    苏离说着，看了离暮雪一眼，道：“不是针对你。”

    离暮雪道：“我知道，就算是针对我也是应该的，若是连这都不敢面对，我也不配站在这里了。”

    华紫嫣道：“她岂会在乎这些，她巴不得你多多斥责她呢，这样她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就少一些，话说，这真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的就太向外了。

    虽然不是我女儿，但是这么吃里扒外的我就懒得说了。

    其实你前往两万年前，猎杀那姜家神子没多大的风险，你要相信我的判断和能力，不会轻易去让你冒险。

    你是我这一方轮回的真正掌控者，也是真正的主人——说到底，我们所有存在都是在帮你打工。

    所以怎么会去害你？

    而且，这里所有的一切是以你的命运为构架的，你若是出事了，这里轮回之地的所有道场，全部都会崩塌。

    但是离暮雪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她说到底就是私心，担心你出什么事儿，就恨不得你天天在温暖的港湾里呆着就好。”

    华紫嫣的话语可谓是非常的直接。

    而这样的话，也让离暮雪俏脸微红，不过她还是有些躲避苏离的眼神——毫无疑问，华紫嫣说的都是事实。

    苏离道：“我知道——但是你知道大命运术的。现在我是不能去的。

    可能我在万魂魔渊之中修行一番，处理了那里的因果，再触碰一下华太初的因果之后，那时候差不多应该时机成熟了。

    到了我这个层次，我已经隐约感觉到离着‘天机圣师’的距离也不远了，应该是快要突破了。

    因而，我对于命运也有了一种深层次的感知——你的判断没错，但是那是基于我去了之后的能力而言。

    但是我去也会去，可我去的时候，就不是我现在这样的实力，而可能是未来几天之后的实力，明白了吗？

    那个时候去，或许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你判断没有问题，但是你掌控轮回，恰恰忽略了时间。”

    苏离语气很严肃。

    这是实话，而且在提及猎杀姜太一此人的时候，苏离的心脏狠狠地颤了一下，一种无言的恐惧莫名的滋生了刹那，接着就是一股无法控制的心悸感滋生。

    包括灵魂都有一种悸动的气息呈现。

    但是苏离如今所有一切动静都不行于色，也不会呈现外泄的姿态，他本身的道韵很是圆满，天脉神隐能力都快修行成了一种被动的能力，这就是‘无缺’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下他有任何的细微的异常也会表现得极为正常，外人不可能从这样的细微变化之中察觉到他的不妥。

    这也是一种自然，而不是刻意去收敛隐藏什么的。

    华紫嫣闻言，沉吟了片刻之后，才恍然道：“难怪——我就觉得，正常来说你是不会拒绝的，应该是在我提议之后，几乎都会立刻动身……

    不错，我忽略了时间——只能说，轮回之地其实恰恰反而并不重视时间，所以这一点，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样说来，我在一些事情上的判断，可能超前了，因而出现了一些失误。

    不行，我要将所有记录在册的因果全部的重新计算一番，离暮雪你随我来。”

    华紫嫣说着，身影‘咻’的一声就消失了。

    这工作态度……

    苏离看着被拉着瞬间消失却又露出了一缕身影并回过头无奈看他的离暮雪，也只能回应一个温柔和鼓励的微笑。

    离暮雪俏脸一红，结果身体一个踉跄，被华紫嫣狠狠拉了一下。

    “快办事，别发花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个小白脸吗？以后有得你看。”

    华紫嫣的声音隐约传来。

    苏离：“……”

    苏离已经不想吐槽这华紫嫣，这是真的太敬业也太直女了。

    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不过——好像作为‘阎王’般的存在，她的确也是不需要什么朋友。

    苏离在这里呆了片刻，随即又到处看了看，却还是念头一动，回到了万魂魔渊。

    万魂魔渊此时一片片的阴尸寒气肆虐，简直是不堪入目之极。

    这样的阴气之中，更是有着各种幻象滋生，而且那些幻象的效果也非常的惊人，几乎就是各种赤果果的勾引了。

    不过苏离还真就不在意这些。

    完全没办法，以他如今的能力而言，对这些玩意真就是降维打击了。

    这一波，送的也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过，对方似乎也是‘好心’，也不想他苏离落入苏盘古的手中。

    一方面是不想苏盘古成为盘古王，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苏离再次被苏盘古削了天魂进行收割。

    这样一来，那通天塔的试炼显然就没有了这个‘好苗子’了。

    能获取通天塔试炼的SSS级评价的天骄，还真的就没那么几个。

    或者说，除了苏离之外，几乎很少有人能获得SSS级的评价了。

    更遑论是超级圆满完美级别的双SSS级的评价呢？

    这样的天骄——最起码也不能在这时候彻底的损毁了不是吗？

    至于说之前镇压收割命数，收割一波之后，原本也是打算以一种‘意外’的情况再让苏离逃脱出来，然后获得一番奇遇什么的，再次的培养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切其实也已经安排完美了。

    如今只是这‘意外’真的就成意外了。

    不过意外发生了，如今的万魂黑渊的因果实际上又回来了，还是让苏离来到了这里。

    只要苏离在这里超度无尽的魔魂，然后获得无尽的功德之力加身。

    再以无尽的善念，触发自身的血脉，引动华太初的因果，岂不是……

    无论是否成功，起码苏离身上是拥有孤绝剑意的不是吗？

    若是苏离也不能成功的话，那就只能彻底死心了。

    因为到目前为止，两万余年，便是华太初所指点过的元磁圣地，其剑道也并没有领悟出什么对应的剑意。

    起码苏离没有获得华太初的传承，却已经领悟出来了孤绝剑意，而且这种剑意，还真就有那么一点点儿神似。

    苏离于万魂魔渊之中穿行，而另外一边，诸葛浅蓝之缘单独的存在着，身影和诸葛浅蓝一模一样，但是她却只是‘浅蓝之源（缘）’而已。

    是的，在单独存在的时候，她的名字叫‘浅缘’。

    此时，浅缘默默的看着苏离的行动，不由喃喃道：“可惜，当时的通天塔没有让妖岚和清霜真正的分离出来。

    如果让清霜化作清霜剑，然后认苏离为主的话，那么华太初的因果更容易成一些。”

    浅缘身边，另外一名男子淡淡开口道：“没关系，也不差那一柄剑——那一柄剑当初差点儿伤了我，这一次就干脆直接炼死，取缔其器灵，再重新填充器灵好了。”

    浅缘闻言，微微迟疑，道：“还是别吧，那清霜剑的剑灵清霜是有可能复苏剑意的，而且你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再等等看。”

    那男子道：“想不到，我姜太一还要隐身于太古的天脉遗迹之地之地，逃避因果纠缠。”

    浅缘沉声道：“其实也要不了多久，只要有全新的传承出现，那么因果就算是断了。那时候，新的因果出现之后，你反手镇压便可，那已经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那男子闻言，迟疑了片刻，道：“最近有些心绪不宁，多半还是和这苏离有关，再盯一盯，我总觉得，我们似乎……有什么因果忽略了。

    只是，一直无法判定这一份被忽略的因果来自于哪里。”

    浅缘道：“是殒寂古庙的因果吗？在融合天道碎片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是他出现在殒寂古庙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那男子也就是姜太一闻言，摇了摇头道：“是一种……可怕的时间断层吧，断了不仅仅是一天那么简单，而是断了十八年。这十八年之间的所有一切都没有。

    苏离的所有记忆都是种植进去的，他们为了洗出皇族的命格，就用了洗魂的手段。

    但是真实的那十八年里发生了什么——像是被挖掉了一样，一直找不到。

    我曾经强行破入那之前的一层黑暗，却被一道御剑术的剑光刺中，留下了这样的伤势，至今无法康复。”

    浅缘道：“你这伤势，不是华太初……”

    姜太一摇了摇头道：“不是，至于说华太初……只是被我污蔑栽赃罢了，偏偏那个蠢女人信了。”

    浅缘道：“她其实也不是很蠢，只是她的确是很喜欢你而已。”

    姜太一道：“嗯，但是没什么价值的女人，再怎么喜欢我，我莫非每一个都要了？也就玩玩罢了，没什么意思。”

    浅缘道：“她恐怕临死都不知道这些吧。”

    姜太一道：“无所谓知道不知道，在其没有利用价值之后我直接就一脚将她踢开了。这种连华太初那样痴心对她的人都可以背叛，你觉得我能信她么？”

    浅缘道：“那不是因为太在乎你么？”

    姜太一道：“不，你弄错了——你作为天道意志的分身存在，却反而依然还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去看，而不会运用变化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这是要吃亏的。”

    浅缘道：“哦？愿闻其详。”

    姜太一道：“她对我——其实也像是最开始对华太初那样，也是真心的，但你要明白，这种女人变心其实是很快的！

    她爱华太初的是时候是真爱，爱我的时候也是真爱。但是，一旦不爱了就是真不爱，这时候就该果断放手，不然就等着被反感、恶心，然后再反目成仇，甚至是背后弄死你。”

    浅缘：“……”

    浅缘道：“你好像很了解女人。”

    姜太一道：“嗯，因为也吃过亏，所以在对方爱得深刻的时候，果断抛弃，这样她就可以一直爱着，然后不断的各种付出。

    等付出的足够多，她就难以自拔了。

    这时候，你就可以有求必应。

    但是，你不能给予她太多满足，只是偶尔给点儿甜头就可以了。

    因为她付出的越是多，那么将来她的反噬就越是厉害，这就是因爱生恨。

    所以，不能让她得到圆满。”

    浅缘道：“你这样的人，真是可怕！难怪每个女人都对你死心塌地的。”

    姜太一道：“你又错了——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公乘青蝶，这世间其实也是有好女人的，公乘青蝶只能说是自身的意志不坚定，而且也……爱得浅薄。是的，很浅薄。”

    浅缘道：“或许……的确如此。”

    姜太一道：“不说她了，此番，万魂魔渊的功德一定会启动一份孤绝的意境——那是一份完全复刻出来的华太初临死之前的孤绝剑意。

    这样的剑意之中，这苏离多半还是会有所触动的。

    一旦感悟到了这样的孤绝意境的话，我觉得是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可以明悟一份因果的。

    就是不知道他能具体明悟到什么程度。

    到时候再派几个……嗯，派几个顶级守护者和一尊神王去试试吧，就送给他祭剑，看看他的剑道如何了。”

    浅缘道：“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