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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就道:“你干什么?”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卫辞觉得莫名其妙,她已经拉下脸要帮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总不能得不到别人的心意就要把怒意加在她身上,逮个雀儿还得丢把米呢,自己不去下功夫,非要别人使绊子去帮他,哪里有姑娘会喜欢这样的?真是莫名其妙! 抬头望天,雪霰子飘在脸上冰凉凉的,两只手早已冻僵了,整片天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以前总喜欢下雪,喜欢白雪皑皑的景象,如今就落单一人,觉得再美的风景,若是没人陪也是无趣。 她有点想他,想窝在他的怀里,想的心都要碎了。 第50章 阴谋初现 柔仪殿内,炉火罩子的炭烧得火红,这是今年进贡的上好御用银骨炭,无烟且不易熄。这些好东西,下头呈上来,除了皇帝的乾清宫和太后的仁寿宫,剩下的就数柔仪殿能用得上了。 郑则盈倚在贵妃榻上,屋内温暖如春,闭着眼睛养神,听到外间的殿门吱呀一声。 “本宫不是说了谁都不见么?”她没有睁开眼睛,不紧不慢道。 外间的人进了里间,脚步声沉稳,带进来丝丝凉意,连声音都透着些许的薄凉,“连我也不见么?” 身子立刻怔住,睁开眼望见来人,一身朱红曳撒,和那人一样的装束,可一开口,她便知道他是陆玑,不是陆渊。 “他如今怎么样了?”她掀开身上的毯子,坐起身道:“大殿上的事情,我没告诉他,让你替代也是临时起意,他心里应该怪我吧。” 那日她瞒着陆渊,将陆玑接进宫来,她知道陆渊已然变了心思,要带着莲卫辞远走高飞,她如何能如他的愿。 他自顾自坐在藤椅上,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望了望这柔仪殿里的装饰,说着倒三不着两的话来,“司马翊待你果真是好,连这大红袍的新叶都是刚摘的,想起以前喝高碎零料的日子,要比这快活。” 到底快不快活,今非昔比,谁的心里似乎都变了样。他这里留恋过去,可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为了他抛弃一切甘愿进宫的人了,人到底都是会变的。 “今时不同往日,喝惯了大红袍,以前的高碎连瞧上一眼都不愿了。”涂满蔻丹的手,执起案桌上的杯盏,杯盖扣着边缘的声响在殿内异常清晰,叹气道:“当初你假死出宫,留我独自受罪,若不是还有他陪着我,我哪里会坐上这宠妃的位子。”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对他存了份愧疚的心思,可时间一长,宫里又是顶消磨人的地方,一来二去,她早已变了。本以为解决了司马翊,助陆渊登上帝位,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可偏偏他这会又活过来,事情变得棘手了。 他苦笑,收起悲悯的姿态,挑眉问她,“司马翊的膳食手脚做了么?” “有四五日了,剂量不多,估摸着再有几日就该有反应了,到时怎么料理?”害司马翊的事情,她与陆玑早就商量好了,趁着燕王进京,谁也怀疑不到他们头上。 “这绝命散是致命毒药,无色无味,等他发现便也无力乏天了。二百多年了,这大仇到如今也算是了了。” 陆家与司马家是世仇,当年夺天下的时候,若非高|祖用了jian计,这天下指不定就是他陆家的,成王败寇历来如此。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大郢走到这一步,是气数已尽,就算没有他们,也有旁人惦记。 “燕王呢?这大权旁落,头一个便宜的就是燕惟如。”司马翊活着的时候尚且奈何不了他,一旦死讯传出,带兵攻进来简直易如反掌,他陆玑的大仇是得报了,可她呢?宫变之时,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他一笑,“你认为燕王此趟进京,司马翊没有对付他的招儿么?不用咱们伸手,今晚便就有一场好戏开锣。” 殿外突然有人通传:“娘娘,仁寿宫那头来人请了,太后叫您过去呢。” 郑则盈与他眼神交汇,随即望向紧闭的殿门,高声道:“本宫知道了,一会儿过去。” 愣了半晌,幽幽道:“陆渊和莲卫辞的事儿,你该知道了吧?” 他嗯了一声,“他想要远走高飞,门儿都没有!今晚就叫他死心,晚上人多眼杂,我就不过去了,叫陆渊顶上吧。”说着披上斗篷,从边门隐了出去。 —— 仁寿宫,两旁宫女太监忙活了半天,晚间进宫的女眷多,又在仁寿宫开宴,自然就开始张罗起来。 司马云锦急得团团转,她知道今儿母后就要给燕王赐婚,再这样下去,她哪里还能开口挽回。望向铜镜里的人,愁眉惨容,抬手画眉的手止不住颤抖,她到底该怎么办? 浑身卸下来,眉笔重重搁在案上,身后阿荣上前轻声道:“公主开不了口么?” “我怕母后不答应,那样的话我就要嫁给戎狄王了,可我如今这样怎么能去戎狄?”她低头望着小腹,那里有条生命,让她欣喜却也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生命。 阿荣吸了口气,突然沉道:“公主不如就如实告诉太后罢,她是你的娘亲,是你的母后,总不会害你。” 告诉母后? 她摇了摇头,牙齿打着颤道:“不能够,决不能让母后知道。”她想起那日夜里娘同她说的话,为了大郢的江山,娘可以抛弃一切,包括她,又何况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她说了,不仅孩子没命,就连良卿也逃不了。 “什么事不能让娘知道啊,说来听听,娘的锦儿居然也有秘密了。” 云锦一骇,忙回头见着太后从外间掀帘儿进来,心里怦怦跳。阿荣见状,忙扶起云锦,支吾笑道:“奴婢和公主说顽笑话呢,公主说要给太后作件衣裳,要给您惊喜呢。” 云锦甩开阿荣的手,砰地一声跪在地上,磕了头郑重道:“母后,锦儿想求您件事,今晚要是不说,就再也来不及了,娘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 头一回见她这样郑重,太后忙低身拉她起来,皱眉道:“什么事这样郑重,大过年的,快起来。” 云锦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她知道自己这样做让母后为难,可如今刀架脖子已然没有办法了,哭喊道:“娘,我不要嫁给戎狄王,我想嫁给燕王。” 太后脚跟踉跄,踌躇了好半天,才寒声叹道:“你从未对我说过这种话,去年开春我曾问过你,你说你不中意燕王,我这才将卫辞许给他,你皇兄那头铁了心的要对付他,你若执意嫁过去,将来的苦可有你受的。” 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哭得不能自己,拉住太后的襕袖哭道:“娘,我不怕,什么苦我也不怕,我心里中意燕王,娘要是疼我,今儿就不能把卫辞许给他。” 太后恨铁不成钢,燕王今儿横竖是离不开郢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