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金怀表 第四十三章：述职

    “我记得你今年的航海行程，应该是从佛罗伦斯到法斯兰卡才对。”

    “没错，之前的确如此，昨天我在斯堪的纳维亚白沙漠遇到了点状况，是薇娅图大祭司拯救了我，她让我立刻来格雷赛姆述职，上报教会。”

    杰克·d·斯帕罗摘下头上的黑色三角帽，走至靠右手拐角那一排木椅上坐下，目光中隐约还残留着当时那一幕幕可怕的场景。

    “我遇到了污染，疑似掌握灵界、欲望、增生的超凡力量污染，多亏了大祭司殿下为我净化。”

    “不得不说，杰克，你很幸运，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在遭遇污染时，等待的只有失控堕落，对了，你说在斯堪的纳维亚白沙漠遭遇的污染，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身披教士袍的贾斯特，合上了之前翻开诵念的海神通识录，他从圣堂的台桌上拿出了一个透明玻璃小瓶。

    透明小瓶中装着粘稠、晃动的海蓝色油膏，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宁静的光华。

    “述职之前，我们还是先按照流程走一边，尽管薇娅图大祭司已经为你净化过，但是以防万一，杰克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

    杰克目光注视贾斯特主教，他站起身脱下最外层的湛蓝色海神袍，露出里面亚麻棉质衬衫和腋下枪袋，一把明晃晃亮闪闪的左轮手枪，正嵌套在手枪袋中。

    “把它们卸下。”

    “你真的是越来越谨慎了，我记得5年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杰克解下腋下枪袋，连同航海针一起放置在了旁边的木桌上。

    随后他走向教堂正中央，站在海神三叉戟所指的仪式法阵内，双腿并拢，展开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

    “不是我变得谨慎，而是在此之前我们在这上面吃了太多的亏，难道你忘记了潘帕斯·弗雷格拉大主教的事件了吗？”

    “当年在直布罗陀海峡的拜伦岛上，潘帕斯大主教受到的正是遭受到了欲望和增值的污染，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这也和当时的监守松懈有一定的关系。”

    “他们都被胜利冲昏了大脑，结果呢？三天之后，污染爆发，整座岛屿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被同质化成了只会到处繁衍的怪物。”

    “多么可怕的堕落啊，整座岛屿大概有一百多万人，其中七十万人就这样失去了生命，最后还是贝伦斯首席冕下解决了这件污染堕落事件。”

    说完贾斯特主教走到杰克的面前，拧开透明玻璃瓶，他用食指和中指伸进瓶子，挖了一块油膏出来，涂抹到了杰克的额头之上。

    海蓝色的油膏沾染皮肤迅速分解铺开，沿着额头上细微纹路，泛起奇异光芒，这要比本身纯粹的光亮更加耀眼。

    “教会典籍中，记载佛罗伦斯地域的未知岛屿没有一座是安全的，我认为有必要在这句话后面再加一句，倘若遇见了未知岛屿，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下，要收敛住贪婪和好奇。”

    “我当时犯下了和潘帕斯大主教一样的错误，因为太过贪婪，从而导致了两名教员，和数十条水手的牺牲，这一点我会在述职的时候，向教会解释清楚。”

    杰克黑色眼眸微动，他脑海里闪过了约翰明和温迪两兄弟的影子。

    在混沌海、波罗的海、乃至地中海，无论是中下层海盗还是冒险家，他们都知道黑珍珠号上的杰克船长，是一位冰冷无情的狠角色。

    教会和海盗黑白通吃，但很少有人知道正是这样一个船长，在他的心目中，有两个人相当重要。

    那就是约翰明·波克、温迪·波克，两个来自占拜廷的亲兄弟。

    他们把我从入梦中拉出来，并惊醒我的那一句“船长”，错不了，是大副约翰明和水手长温迪的声音。

    曾经承诺还是食言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反而最后被他们所保护，真是可笑不称职的船长。

    他思绪发散的时候，贾斯特主教停下了手中的涂抹动作，望着前方的海神三叉戟雕像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不是一名合格的海神教员，那时候的我犯下太多太多严重罪行，简直跟波罗的海上的凶残海盗没有两样。”

    “在我真正堕入白骨累积的地狱前，我幸运地遇上了一生的挚友，那次我们在混沌海突然遭遇了半神级超凡生物的突然袭击，是一头直径超过蒸汽列船长度的鬼鲨，它卷起风暴掀起了巨大海啸，就在危急时刻，我的挚友用生命给我换来了逃脱时间。”

    “自那天之后，我明白了生命的可贵，明白了兄弟的情谊，所以我抛下了海神外派教员的身份，在吾主的圣徽前立下誓言，要做一名宣扬生命品格的教堂主教，以此为曾经的过往忏悔。”

    “所以，我来了，我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不同群岛上的海神教会助教。”

    “贾斯特，我知道你的过往，也很敬佩你的选择，但这不是你用超凡力量读取我内心画面的理由。”

    杰克眉头紧蹙，粗犷的脸庞上是抹满了奇异光亮的蓝色油膏。

    “已经好了，在吾主的注视下，你的灵魂很纯净，没有堕落污染的痕迹。”

    贾斯特主教呵呵一笑，他后退一步拿起盖子，将存有剩下半瓶油膏的小瓶子拧紧，重新放置于圣座之上。

    “见证者和记录员呢？”

    杰克扭头扫了一眼，看着空荡荡的教堂，略微疑惑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拍发电报上报给教堂，这也是我临时来格雷塞姆述职的原因。”

    贾斯特主教沉默了几秒道：

    “没有见证者和记录员，他们在三天前处理超凡事件中殉职了，新的人手还没有到，今天我是见证者，也是记录者，电报我来拍发。”

    .........

    法斯兰卡，西尔区。

    一座尖顶的哥特式黑色教堂耸立在满是莱茵河上游，占地极广。

    它的前方是奔腾的激流河水，以及往来的蒸汽商船，原本十分热闹的河畔，在靠近教堂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声音。

    这就是圣霍纳维奇教会驻法斯兰卡的分堂，圣嘉哥德大教堂。

    它的名称来源于上个纪元末的教会守夜人队长，嘉哥德，一名盗梦人途径的序列5半神。

    目光慵懒，脸颊修长，富有书卷气息的银发贝西克从地底旋转楼梯走了上来，他满脸疲惫，皮肤表面似有血珠滚动，这是刚刚晋升完之后的表现。

    从初始序列1晋升成序列2简直太煎熬了，失控几率简直几何倍数增长，真不知道当初队长他们晋升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贝西克一想到刚才晋升时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走至休息室门前推开门，忽地看见身穿立领黑风衣，头戴半高礼帽的队长约瑟夫·帕克斯顿，和着绿色荷叶边蕾丝长裙的埃琳娜站在那里。

    “队长、埃琳娜，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只是晋升序列2而已，其实不用担心的......”

    贝西克话还没有说完，约瑟夫直接开口道：

    “莱克星顿医院的停尸间出现了问题，贝西克需要你去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