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桃花债,状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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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出了盛京城。阑 宴会举办的地方在距离城中四五里外的清泉山下,这时节正值桃花开,漫山遍野,灼灼光华。 最是一番好景色。 他们一路上有遇到了许多车驾,但各府似有默契般,同时和言韫的马车拉开了一段距离,致使原本就不宽的路变得更加堵塞。 “今日来的人挺多啊。” 陆绾送来的帖子,素娆还以为就是请了各家的女眷,没想到这一会功夫,她还看到了许多少年公子,还有些琼林宴上结识的新科进士。 杜恕李密他们俨然在其中。 “名义上说是游会,实际上各府来了许多适龄的公子小姐。”阑 所以言韫素来不参与这些。 素娆也听出了话外之音,想起他的习惯,诧异道:“那你来做什么?” “陛下有命,不得不从。” 他弱冠之年,以他的身份早该议亲了,只是他本人无意,祖父又想成全与谢氏的婚约,一直拖着。 现在这种情况,婚约暂不能提。 陛下问过好几次他属意哪家贵女,愿作媒人赐婚,他推说没有,所以才有了今日这桩事。 好歹走个过场。阑 想到这儿,言韫提醒道:“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别乱接,这次不同于上巳灯会,各家都有考量权衡在,莫生牵扯的好。” “知道了,啰嗦。” 马车有专门停靠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素娆也不宜和他表现的太过亲近,到了合适的位置,两人各自客套两句,径直分开。 这一幕被很多人收入眼底。 于是素娆刚将马拴好时,便有些人过来套近乎。 “素大人和言世子很熟吗?传闻他从不出席这种宴会,不知今日怎么过来了,你可知道什么内幕?” “素大人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知会一声。”阑 “素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要不去湖边亭子喝两杯……” “素大人……” 素娆不紧不慢的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和询问,费了好些功夫才从人群中逃出来,这刚一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杜恕几人。 杜恕笑着往她身后瞧了眼,“刚才就看到你和世子的马车走在一起,没敢上前打扰。” “怎么,被缠上了?” 素娆无奈的笑,“杜兄你就别拿我打趣了,这些场面我不擅长应付,头疼的很。” “你哪里不擅长,真正不擅长的人这会早就躲了。”阑 杜恕一提,众人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 素娆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樊兄呢?” 他们几个人关系亲厚,在外走动时多数结伴,这次来居然没看到状元郎,实在稀奇。 “他啊,这会指不定在哪儿躲着呢。” “躲?” 素娆疑惑:“躲什么?”阑 “还能躲什么,躲桃花啊。” 其中一人笑着回道,面上既羡慕又感慨,“监令可还记得上次你在琼林宴带来的那位陆小姐,她不知怎么盯上了少安兄,这些日子一直追着他跑。” “是啊,都追到住处去了。” 少年风流,说起来都是趣事,众人一边沿着种满花树的小路往前走,一边说着樊淮和陆绾这段奇缘。 起因是樊淮一说话就脸红害羞的毛病惹了陆绾的兴趣,老喜欢追着逗弄他。 樊淮支应不来只能躲。 可不论他往哪儿躲,总能被陆绾找到,两人你追我赶的游戏持续了几日,外界流言纷纷。阑 樊淮就约她出来,想把话说明白。 可惜这一碰面,还没开始说,陆绾就被人偷了荷包,那是姑娘家的私物,丢了不好解释,樊淮就去追。 “这位弱不禁风的状元郎被那群地痞围住,挨了好几拳,还是后来陆家人招来巡城军才把事情摆平,从那之后,陆小姐追的就更厉害了。” “一会送吃食,一会送笔墨。” “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摘花踏青,这不,赏花宴帖子送来,以陆府的名义,他又拒绝不得,只能躲着些,刚来打了个照面就不见人影了。” 一群人称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家小姐那是谁啊?阑 金枝玉叶,大冢宰的千金,王侯公子什么人选不得,偏看上了他樊少安。 旁人想要她缠,求都求不来呢。 “监令听说了没,这次新科进士只有少数一些人得了官职,除过外放的一批,名次最好的几人,杜兄去了翰林院,李兄得了个在宫中编撰的官儿,只有这樊兄啊……” 听他话里有话,素娆顺势问道:“樊兄怎么了?” “樊兄得了特许,去刑部观政。” 一语落,众人唏嘘不已。 历年来的惯例,二甲进士多数外放为官,而状元榜眼探花郎这些,留在京中,做些清要文职。阑 熬上几年再谈晋升。 杜恕即便进了翰林院,也是最低的那一等,出身较低的李密就更不用说了,宫中编撰,考究史学的文官,毫无实权。 而樊淮却越过了所有章程,直接进了朝中最紧要的六部。 还是六部中尤为重要的刑部。 这样的授职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不少人私下里议论,他是沾了陆绾的光,陆家看上了他这个新科状元郎,有意提携,想招他做个东床快婿! 杜恕哭笑不得道:“樊兄文采斐然,学识过人,自然听不得这些话,避那陆小姐如避蛇蝎,可惜还是无用。”阑 那些议论甚嚣尘上。 还有些人已经不满在背地里说,开始当面讽刺,搞得场面一度难堪的很。 “这种事就像嘴里进了苍蝇,吐也恶心,吞也恶心。” 能和樊淮走到一起的,多数是些性情平和之辈,对樊淮的遭遇很是同情。 “谁说不是呢,要照我的意思,樊兄大可不必理会风言风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自然有能得清白的一天。” “冉宇兄此言差矣,人言可畏,他躲着些也是对的。” “怕就怕躲不开,逃不掉,将来不论他做到什么程度,旁人一句靠女人上位,所有努力付之东流。”阑 素娆听着他们闲谈,对现下盛京发生的事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们说了许久,不见素娆开口,杜恕问道:“此事监令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