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全歼青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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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看见对面的青州兵的样子时候,就知道自己有点高估他们的战斗力了。 青州兵们根本就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发财的。他们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包袱,怀里还鼓鼓囊囊的。后面的大车上还载着抢来的女子和大件的财货,一个个得意洋洋,懒懒散散,说说笑笑,丝毫没有一点打仗的准备。 高远摇摇头,举起来手臂。 进军的战鼓声有节奏地响起,冬冬冬的鼓声犹如敲响在心上,虎贲营的将士们陡然生出一股热血沸腾,勇往直前的冲动来。 长矛兵一手持矛,一手举盾,走在最前面,形成了一片让人望而生畏的长矛丛林。 弓箭手和弩兵手持弓弩,腰悬短刀,背后小圆盾,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个个神情冷漠肃杀。 三百骑兵在高远身后列阵,战刀雪亮,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刀芒寒光。 战马们不时打个响鼻,有些兴奋地踢着前蹄,似乎早就按捺不住要上阵冲锋了。 而那一百火枪兵此时却不在高远身边,他们被安排在了敌人的退路上。一旦敌人溃逃,他们就会及时的拦截。 高原这一次是做好了将这支青州兵全部留下的打算。 虎贲营的士兵们跟随着鼓点,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逐渐向着青州兵逼近。 沉重的战靴踏在黄土上,像是阵地上忽然卷起了风,尘埃腾起到战士们的腰间,整个方阵在隆隆的踏地声中推进。 杨文学终于紧张起来,他看得出来眼前这支军队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虚弱,反而浑身散发着一股非常明显的精锐强悍气质,这让他不由的开始恐慌起来。 “列阵!列阵!扔下手里的东西,统统给老子列阵!” 杨文学骑在马上,拔出腰刀一边挥舞,一边大声地嘶吼着。 可是收效甚微,他手下的士兵们依然紧紧搂着自己抢来的财物,甚至还有人开始往后退。 他们是来发财的,不是来送死的。 现在有了这么多的财物,自然更没有战斗的勇气了。 别说那些普通士兵了,就是杨文学的那五百家丁表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往后跑,但是却依然不舍得放下身上的包袱。 甚至有人包袱里装不下了,还将抢来的女人衣服穿在甲胃外面,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杨文学急了,拔刀砍死了几个往后跑的士兵,这才逐渐稳住了阵脚。 在一番努力后,杨文学终于勉强让手下的士兵们列成了歪歪斜斜的阵列,长矛兵在前,弓箭手在后,他的五百家丁则是护在他的身后,充当中军。 为了不影响作战,杨文学强令士兵们将身上的抱负接下来扔在地上,可是士兵们却担心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所以都在频频回头观望。 杨文学恼怒无比,突然很后悔自己要趟这一趟浑水。 但是此时却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虽然算不上什么良将,但是却也知道如果此时逃跑的话,恐怕立刻就会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自己这一方自然就是被屠杀的对象。 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拼一场,兴许还有一点希望。 青州兵看着缓缓逼近的敌人,虽然勉强列阵,但是却早已经被吓得失了胆魄,没等杨文学下令,弓箭手们就慌忙地开始放箭。 一蓬蓬箭雨歪歪斜斜地飞上半空,大部分落在了两军阵地的空地上。虽然有少数羽箭落入了虎贲营的阵中,但是却因为距离过远,失了力道,很轻松地被战士们用盾牌挡住了。 杨文学气得破口大骂:“稳住!稳住!没有老子的命令不许射箭!” 可是此时却根本没人听他的,弓箭手们依然惊慌地胡乱放箭,在他们前面的长矛兵们中有人受不了虎贲营缓缓推进带来的压迫感,开始掉头往后跑。 两军还没有正式接战,青州兵就自己先开始出现了混乱。 虎贲营那边的鼓点越来越密,战士们推进的速度也陡然增加,但是阵型却依然保持着整齐,这让杨文学看的更是心惊胆战。 突然鼓声戛然而止,走在最前面的战士们也陡然止步,竖起了大盾,长矛斜斜向上刺出,形成了一片钢铁丛林。 身后的弓箭手们也同时止步,手中长弓斜斜指向天空。 “射!”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数百支羽箭同时飞向天空,划着抛物线向着青州兵头顶落下。 杨文学手下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没有着甲的,身上只有布衣,甚至许多人身上也没有配备盾牌。虎贲营这一波箭雨落下,立刻给他们造成不小的杀伤,倒了一大片。 紧接着第二波箭雨就落了下来,青州兵又哗啦啦倒下一片。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发一声喊掉头就向后面狂奔,手中的武器也都顾不上了,随手就是一扔。 不过武器可以扔,但是抢来的财物却仍然舍不得扔掉,纷纷奔着自己放在地上的包袱奔去,许多人甚至顺手牵羊将别人的包袱也给拿走。 虎贲营趁乱追击,箭雨一蓬蓬地落下,让早就乱了阵型的青州兵更是哭爹喊娘,死伤枕籍。 青州溃兵拼命地向后逃跑,径直冲向了杨文学的中军。 杨文学气得脸都白了,破口大骂。 不过好歹他手写这五百家丁都是他用银子喂出来的,倒是没有被乱兵裹挟,依然护卫在他的身边。 在被斩杀了几十人之后,溃兵们也学乖了,纷纷避开杨文学的五百家丁,从两侧逃窜。 身后的虎贲营将士们也不紧不慢地追了过来,在杨文学的五百家丁一箭之地外止步,重新开始列阵,然后开始新一轮的齐射。 杨文学的五百家丁毕竟装备精良,训练也足,吃饱了银子,忠诚度自然远比那些炮灰兵们要高的多。 在虎贲营的弩箭之下竟然坚持了三轮还依然保持着基本的阵型。 进军的鼓点声重新响起,虎贲营的长矛兵们挺着长矛继续不疾不徐地向前推进,战靴腾起的烟尘让他们的面孔在尘土中若隐若现,而羽箭和弩箭则是不断从烟尘中射出。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双方士兵的死伤数在快速的上升。 双方的箭失都在不断地向着对方头上落下,每一瞬间都有人倒地。 唯一不同的是,虎贲营无论战死多少人,阵型却一直保持着,前面的人倒下,后面很快就有人补了上来。 他们脸上的神情丝毫没变,他们的速度依然不紧不慢,匀速向着青州兵推进。 而杨文学的青州兵却根本不敢动,只能站在原地硬挺,跟对方比看谁先坚持不住。 若是自己这边敢动,那只能死的更快。 可是眼看着敌人丝毫不乱,马上就要碰上自己的五百家丁,杨文学急了,大声叫道:“快打开你们的包袱,将那些银钱财宝扔出去!” 他现在只有寄希望于这个法子来扰乱对方的阵型了。 他带兵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不爱钱财的士卒。 所以他笃定这些财物撒在地上,敌人的士兵一定会分神去捡,那时候他们就有了趁机逃走的机会了。 仗打到这份上,杨文学知道根本没有取胜的肯能了。能逃得一命,保存下自己大部分的家丁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有这些家丁在。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重新拉起数千人的队伍来。 家丁们虽然舍不得,但是也知道此时性命攸关,情势危急,所以只能咬着牙解开脚边的包袱,抓起金银财物向着虎贲营的方向扔了出去。 很快,两军阵前的空地上洒满了各种金银铜钱还有首饰珍珠等财物。 可是事实很快让杨文学傻眼了,对面的敌军士兵根本没有多看地上一眼,依然踩着鼓点不紧不慢地向他们推进过来,最前面那一排长矛组成的钢铁丛林晃得他胆寒。 一支弩箭从对面呼啸而来,射穿了杨文学前面一个家丁的脖子,那人捂着脖子一声不吭地向后倒下,血溅了杨文学一头脸。 随着更多的人倒下,杨文学的家丁们终于承受不住了,有人发一声喊,掉头狂奔而去。 有人带头,整个阵势迅速陷入了崩溃。 杨文学再也无法约束手下,只能狼狈不堪地在十几名心腹的护卫下骑马掉头狂奔。 不远处的高远见状,立刻下令骑兵追击。 “不要俘虏,格杀勿论!” 高远冷声说道。 这些青州兵作恶多端,全部杀了都不足以赎其罪。 既能立威,还能给那些受害的百姓们报仇,更省了许多事。 早就等待多时的三百骑兵立刻冲了出去,向着青州兵追击而去。 高远留下两百步兵,去解救那些被青州兵抢来的女子,收拢那些财物,让其他人也加入到追杀溃兵的行列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溃逃的青州兵被早就在退路上等待他们的虎贲营火枪队给拦了下来,密集的铅弹让他们根本无法抵挡。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虎贲营的骑兵和步兵相继追了上来。 因为高远下达了不要俘虏的命令,那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不到半个时辰,战场上几乎就没有站着的青州兵了。 除了极少数跑掉之外,三千多青州兵悉数被斩杀,青州总兵杨文学被生擒后被高远下令斩首。 为了起到最大的震慑效果,高远下令将所有青州兵的首级割下来在战场上堆成了一个巨大的京观,杨文学的首级在放在最上面。 并在旁边立下一块非常醒目的木碑,上面写着:“进犯青岛湾者皆此下场!祸害百姓者同等下场!” 消息传开,整个来阳府为之震惊,反应不一。 来阳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为这支不明身份的军队鼓掌喝彩,感激他们帮自己报仇。 而那些如郑立果等背后引起这一场战斗的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天天聚在一起商议对策。但是一连商量了数日,却什么都没有商量出来,一个个担惊受怕,生怕对方来找他们秋后算账。 任谁看到那三千多颗狰狞可怖的人头筑成的京观都会头皮发麻,两腿打战的,没有当场尿裤子的都算是好汉了。 可以说高远这一次用如此凌厉的手段彻底在来阳府立了威,让郑立果等人彻底打消了夺回青岛湾的念头,而且还在为自己的安危开始担心了。 这支军队战斗力这么强悍,竟然连整个山东东南部最有实力的青州总兵杨文学给干脆利索地全歼了,杨文学连自己的脑袋都没有保住。 整个来阳府上至知府,下至乡绅胥吏就没有不慌的。 这简直太残暴了! 更关键的是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身份,就算想跟人家讲和服软都没有机会的。 一群人商量来商量去,什么结果都没有。 这其中,郑立果作为牵头人和具体经办人,是最害怕的一个。 自从杨文学兵败被杀的消息传来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用桌子将门顶住,睡觉都不敢脱衣服,生怕有人会随时杀入来阳知府衙门要了他的性命。 这么几天下来,整个人都变得不人不鬼了,看着跟个瘾君子似得。 郑立果实在受不了了,终于决定弃官跑路。 反正就算对方不杀他,那些被断了财路的大人物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一走了之,返回老家躲起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反正这些年自己也捞的足够多了。就算回去后当个富家翁也是不错的。 郑立果一夜未睡,将能带的金银细软都打包好,又给自己准备了几套平民衣衫,准备扮成行商,趁着第二天天一亮就逃出来阳。 可是第二天一早,等他带着两个心腹仆人,背着包袱准备开熘的时候,却见守门的衙役一脸惊慌地冲了进来大叫道:“府尊老爷不好了!有大队官兵包围了府衙!” 郑立果一听顿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包袱掉在地上散落开来,掉出了里面厚厚一沓银票以及一些金银器物来。 坚实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一身戎装,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长长疤痕的武将手按腰刀大踏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郑立果,冷笑道:“郑知府现在才想起跑路是不是有点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