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言情小说 - 公子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以往是不同的。

    这种异样的感觉她近来已有好几回,脑子里某个关窍像被卡住似地,就是想不明白。

    究竟是哪里不同了?

    第十四章

    到了主屋寝房,傅凛先将叶凤歌安顿在外间坐下,又去对候在门外的承恩低声交代了几句,这才返回内间去取了止血的药膏来。

    叶凤歌坐在软榻边沿,狐疑地望着傅凛手中的药膏,“上回我踹门撞着你额头时,你不是说房里没有药膏么?”

    要不是他那时说房里没有药膏了,她才不会将他带到自己房中去上药。

    傅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略梗着脖子道,“你那时问的是我房中有没有‘活血化瘀’的药膏!这是止血的,不是活血化瘀的。”

    明明是歪理,一时却又找不出破绽。叶凤歌被噎得顿了顿,倾身将那药膏瓶子抢过来,随意在伤口上抹了些。

    那道伤口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若不是傅凛坚持要她上药,她根本懒得管。

    飞快地抹完药后,叶凤歌正要站起来,却被傅凛按住。

    “做什么?”叶凤歌尽力张着浮肿的眼皮,做出“瞪”的动作。

    “眼睛肿得跟鬼似的……”

    傅凛话才说一半,就听得承恩在外头敲门,“五爷,取来了。”

    房门没关的,可未经傅凛应允,承恩还是老实站在门槛外头。

    待傅凛从门口去而复返,手上端了一个小小的冰鉴,“我叫承恩去冰窖取了点碎冰,给你敷眼睛用。”

    叶凤歌尴尬地揉了揉眼睛,怕傅凛会问她眼睛是怎么肿的,赶忙心虚嘀咕,“就是睡前水喝多了,最多到下午就会消的。哪有那么矜贵还要冰敷?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磨蹭,想躲过早上这顿药……”

    “少废话,把你的丝帕拿来,”傅凛将手摊到她面前,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你若是肿着眼睛熬药,我可喝不下去。”

    “哟哟哟,丑得你连药都喝不下了,真是对不住,”叶凤歌嗔他一眼,知他执拗起来特别难缠,便取出随身带着的小丝帕,“还是我自己来吧,冰块这种东西你还是别碰得好。”

    毕竟傅凛身上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极寒之症,平常叶凤歌很注意不让他碰这些寒凉的东西。

    傅凛没与她相争,趁她用丝绢包碎冰时从软榻另一头拿了小锦垫来放在她的腰后,自己则端了雕花圆凳来,就坐在她跟前。

    叶凤歌拿丝绢将碎冰裹成圆柱小长条,将两只眼睛一并盖住,仰头斜靠在软榻上,一脚悬宕在软榻外晃晃悠悠的。

    四下静谧,外头的枝叶间隐有虫嘶蝉鸣。

    想到傅凛就坐在离自己不过半臂的近处,叶凤歌有些不自在,抬手捏着包了冰块的小丝绢在眼皮上轻揉慢捻,没话找话。

    “你让表少爷两日后到书楼见你,是打算怎么处置他?”

    傅凛喜怒不明地轻笑一声,“后山那片药圃不是正在采收防风么,叫他跟着去干活。”

    后山的药圃与这宅子一样,也是当初傅家老太君做主拨给傅凛的田产之一。

    不过,那片地虽光照足,却是砂质松土,种粮种菜都不合适,鸡肋似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那片地被拨到傅凛名下后,他原本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得亏叶凤歌提议,说有些药材最适宜光照足、排水好的砂质土;傅凛根据她的提议,挑了掌叶大黄、防风、甘草这三味药材的种子,叫宅子里的人轮流去打理照料,这才没让那块地闲着。

    桐山的气候与那块地的土质对这几味药材简直有如天助,几年下来,那块地里的药材收成颇丰,所赚银钱供这宅子里几十口人吃喝用度都绰绰有余。

    “表少爷那娇生惯养的身板,你让他去药圃干活,恐怕他还宁愿再挨五个板子呢,”叶凤歌浅声笑道,“表小姐大概也舍不得。”

    傅凛不以为意地哼道,“我管他们愿不愿意,舍不舍得?美得他,躲我这儿吃闲饭还兴风作浪。”

    若非眼下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临川那头彻底撕破脸,今日之事他是绝不会轻轻放过的。

    对于傅凛与家人的恩怨,叶凤歌实在不便多嘴,只能苦笑喟叹。

    那位表少爷不知惹了多大个事端,竟让傅雁回都不敢轻易留容他在临川傅宅,拉下面子将他送到傅凛这里来躲风头。

    可正所谓恃宠才会生骄,从他和他jiejie今日种种言行就能看出,他是清楚自家有人会替自己兜着,若家中兜不住,再不济也还有他舅舅与傅家这层姻亲关系做靠山,这才敢放肆轻狂。

    他那种狂妄任性,除了年少无知的缘故,更多是长期被家人极度宠溺与纵容才养得出来的。

    而傅凛,正经八百是傅雁回将军亲生长子,如今在旁人眼里也是个行有所成的世家公子,实际却一直过着今日不知明日事的生活,先是绞尽脑汁从傅家老太君那里讨一点慈心善念做庇佑,再靠着自己,孤独而艰难地步步为营。

    这两厢对比之下,叶凤歌心中不由地为傅凛泛起了淡淡酸楚。

    她真的很想竭尽所能,多疼他一些。

    傅凛他,真的太难了。

    ****

    傅凛坐在软榻旁的雕花圆凳上,专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叶凤歌。

    目光轻垂,却又瞧见了她手背上那道已经上了药的细细红痕。

    那道伤痕再度触及了傅凛心中的阴翳,使他忍不住硬声训起人来。

    “你怎么回事?那死孩子追着要打你,你就不会还手?当年把我按在床上时那股拼命的狠劲呢?”

    当年与叶凤歌初见时,他借着寝房中的机关暗算她,她的腰腹被壁上弹出的小木棒打中,之后她便生气地扑到床榻上将他按着打了一顿。

    此时傅凛一门心思想训她记住,遇事要好生护着自己别吃亏,可最末一句话的描述却莫名尴尬,让两人都无端红了脸。

    “什么按在床上,我那是在揍你!”叶凤歌面红耳赤地将那包碎冰抬起一道缝隙,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又飞快将眼睛遮住。

    “我那时才十三四岁,就算被人知道我揍了你,也只会说是两个孩子打架,那我当然下得去手。”

    她今年都是二十有一的大人了,若是再为点小冲突就跟个十二三岁的小毛头动手……她实在有些丢不起那脸。

    许是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又或者是方才提及年少初见之事,傅凛浅浅笑开,漂亮的眸心似有花儿绽开。

    “你就注定是个窝里横,这辈子就欺负过我一个人了吧?”他面上红晕更深,唇角飞扬,笑音徐缓,“隔天还来讹我,说若我不好好喝药,你就要死了。”

    叶凤歌连忙抬起左臂,以手背压在唇上,也没止住那冲口而出的笑声。

    当初她刚来就被傅凛用机关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