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彪悍的阮营头 下
其时方泽儒还未归返大华，竹林先生的名号还未传入。虽然钦天监的密信早已入京，可以神州正统自居的大华文人并未看在眼里，只以为是北域那文道荒地自吹。 天下文道九成归神州，神州文道九成归大华，这是天下认可的至理，北域那蛮荒之地，怎可能有文坛圣人出现？ 原本李梦阳也是那般想法,可在来到竹林书院仅仅三日，他的想法便有了极大改变！ 两位大儒的一致称赞，尤其是方泽儒的说辞，无不说明他对竹林先生的敬服。 再加上这三日与诸多学子教习的交流，李梦阳吃惊的发现，原来，北域并不像神州想象那般蛮愚。 此地同样是乾坤二圣及诸多先贤圣人的传承之地,可能精细处有所欠缺，但大的框架没有半点错误。 若说过去北域比不上神州是事实，可现在有了十余年前便有文宗及千年天骄称谓的竹林先生创建的竹林书院，谁比谁强真不好说。 毕竟那句天下才气十成，柴天诺独占其八也不是吹嘘。与其它文坛圣地相比，竹林学院仅只弟子差了，若待哪日弟子扬名,恐怕立时便是天下第一！ 又几日，李梦阳行了入门的礼仪，饱受砚龟教育而不思悔改的道凌儿，哈哈大笑的要让李梦阳以及记名弟子曹若慈叫师兄，结果被柴天诺翻过身便是一顿屁股板！ “忘记为师所说了？” “你等是道,梦阳是德，虽是同门但传承不同,以年岁论大小，明白？！” “呜呜，明白，明白的紧，师父莫打了，屁股都八瓣了！”道凌儿哭，众人哈哈大笑，这混世小魔王也有今日，该！ 行过入门礼，紧接便是及冠礼,李梦阳正好这日及冠,这及冠礼，便一并行了。 比起郑重简练的入门礼，及冠礼确实繁琐了许多，一个多时辰才结束，柴天诺与李梦阳赐下字，为献吉,其中意味夫妻俩自知。 礼仪结束时，柴出与他希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师本不想过多搀言，但你李家只余你一人，开枝散叶不至香火断绝,却是你与若慈最大的任务。”夫妻俩对视，叩首称是。 入门礼后三日，柴天诺再回大华。此次回归，只为安置李梦阳夫妻，昆吾仙国及苍天道之事并未处理干净。 只一平安便有如此多妖人，柴天诺甚是担忧，原本大受打击偃旗息鼓的昆吾仙国，会在大华南部东山再起。 先回平安镇，前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余波还未平息，不过有正规的军中府兵驻守，人心惶惶的景象确是消了。 “……不是乡兵却是正规卫府，看来肖松县果然有问题！”柴天诺轻点头，与集市买骏马一匹，骑着赶赴县城。 卫府出动，必然会对肖松县进行处置，且去看看，毕竟昆吾仙国出动的尽是高手，一般卫府很难是其对手。 距离县城还有五六里，柴天诺便见大批披挂整齐的府兵正在行往他处，细看，身上甲胄皆有符箓！ “这位先生，且说声老天爷是个忘八端！”见柴天诺仪表不凡，一都头上前发言。 “老天爷是个忘八端。”柴天诺咧嘴，未曾想当年自己说的这句话，真成了辨识苍天道与昆吾仙国的定语。 “多有打扰，祝一路顺风！”都头拱手策马追向队伍，柴天诺轻笑，不错。 来到城门处，柴天诺忍不住挑眉，两侧挂满人头，白幡写有人名等，最醒目的，便是肖松县令的脑袋，把守城门的也换成了府兵。 不用说，城里已经清扫干净。再说一遍识别妖人的口号，柴天诺策马进入城内，能清晰见到地上黑红色的污血，还有倒塌的屋舍。 “不得不说，阮营头很有当年柴太保的风采，这手段，属实狠辣至极！”道上两位巡逻府兵的谈话引起柴天诺兴趣，忍不住策马跟随倾听。 那两位骑着马溜溜达达的走，嘴里一直白话不停，倒是让柴天诺听了个一清二楚。 两位说的是一个名叫阮籍的府兵校尉，年仅十九便已是宗师境高手，杀伐手段异常凶残。 肖松县妖人众多，数目不下两千，更有七品摘星坐镇，虽然军中同样有钦天监炼气士，但清剿的异常艰难。 尤其在攻伐县衙时，墙高坚实，妖人高手又是众多，打的损伤惨重，怎料这名叫阮籍的营头一来，战况立时逆转！ 其首先做下的，便是往县衙抛掷油袋，然后便放了一把大大的火！当时不止钦天监的星官说他，便是其他校尉及顶头上司折冲都尉都在怒骂。 县衙里边还有数百家眷，妖人有错不能连累家人，若不是顾忌这一点，通天炮火落下，这县衙早就没了。 滥杀无辜，这般行事与边陲蛮荒有何区别？听闻此言的阮籍直接怒了，冲着顶头上司以及众同僚便是一通骂：“彼其娘之，过了这些年安稳生活，尔等鸡怂莫不是忘记朝廷发下的命令，当年右武卫中郎将梁伯安的话语？！” “苍天道妖人杀无赦！” “苍天道徒杀无赦！” “苍天道徒家眷杀无赦！” “助苍天道之人杀无赦！” “以自家兄弟的性命填沟，难不成兄弟们的性命还莫如那些混账？！” “彼其娘之，某恨不得斩了尔等鸡怂，与兄弟们报仇！”一通大骂所有人住嘴，毕竟阮籍说的不错。 经过十余年的人员更迭，大华府兵战力增强无数，可杀伐之心却在急剧下降，尤其是南方驻军，和平已经抹去了狠戾，余下的，却是绵柔。 见无人阻止，阮籍继续命令抛掷油袋，痛哭之声此起彼伏，最终那位七品摘星县令怒吼跃出，手持符箭直冲阮籍这个发令者扑来！ “集阵，攻！”事出突然，星官及众位校尉来不及增援，原本以为阮籍必死无疑，却不料其早有准备，只以一营之力，战摘星！ 大华符箓战阵乃柴天诺所传，一都可抗上境武夫，一营可战宗师，一府，则能屠戮陆仙摘星。 可他只有一营五百，比之一府差了六倍。原本以为必死，怎料一声巨响，摘星口鼻狂喷血水倒退，阮籍浑身绽裂白骨显露，却带着浑身血水直冲，一刀斩落首级，彪悍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