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访孔主任
叶檀人呢，自然是正在孔主任家里呢。 在国营饭店吃过了饭，叶檀寻了个僻静处，从系统库房中取了一斤江米条和一斤水果糖就去了孔主任家。 本来想拿糟子糕的，但想想万一被叶来庆那两口子知道了，会比较麻烦，所以，还是江米条安全点儿。 此时，孔主任家里刚刚吃完饭，听到敲门声，孔主任的妻子赵红就打开了门，她跟叶檀并不熟悉，便笑着问道：“小姑娘，你找谁啊？” 叶檀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长期的营养不良，不仅让她面色苍白身体瘦削，就是个子也不太高，才一米五几，看着就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样。 叶檀忙笑着问道：“请问，这是孔主任家吗？” 孔长浩听到是找自己的，便也来到大门口，看了看叶檀细细分辨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是……叶檀吧？” “孔主任，是我。”叶檀忙说道。 “叶檀，快进来，快进来。”孔长浩忙说道。 赵红听说是叶檀，顿时态度也亲切了起来：“是叶檀啊，快进来吧，吃饭了没有啊？要是没吃，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说着，就亲切的拉着叶檀进了屋。 叶檀忙说道：“阿姨，我吃过了，你快别忙了，我就是来找孔主任说些事情的。” 说着，就将手里的江米条和水果糖递到了赵红的手里：“阿姨，我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您们喜欢些什么，就带了些江米条和糖果。” “你这孩子来就来，怎么还这么客气。”看到叶檀递过来的糕点，赵红推辞不过，便收下了，语气则更加的温和，她将手里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就给叶檀冲了一杯糖水：“来，喝些水吧。” “谢谢阿姨。”叶檀礼貌的接过了水，忙道谢道。 “叶檀啊，你在家是不是过得不好？”孔长浩看着叶檀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这孩子的样子似乎跟他知道的不太一样啊。 孔长浩跟纺织厂的前厂长关系很好，前厂长调走前，曾经叮嘱他多关照一下林小香，可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林小香为了保护集体财产不幸身亡，在他的周转下，厂里保留了林小香的工作名额，给叶家换了个新房子，又额外给了叶檀一个工作名额，自然而然的，孔长浩也对叶檀多关注了一些。 但孔长浩一直都很忙，除了劳资科的事情，他还负责一些别的事情，当初见叶来庆又再婚了，便叮嘱叶檀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的，就来找他。 但叶檀一直没来找过他，他跟叶来庆不熟，不好贸然上门，只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叶家的事情，得知叶来庆和他后娶的媳妇对叶檀还不错，便放下了心来。 可哪知道，今天这一看，似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啊，谁家十六岁的大姑娘面黄肌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叶家可是双职工，当初那个叶来庆的媳妇可是接了林小香的班呢。 叶檀闻言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孔主任，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来的。” 孔长浩有些气恼，他这些年疏忽了，当初答应了老厂长，结果没照顾好林小香，现在连林小香的女儿都没能照顾好，他心中懊恼，不该轻信人言。 “叶檀，你也别喊我孔主任了，我当初跟你mama是同事，你就喊我孔叔叔吧。”孔长浩便说道：“你说吧，什么事情，孔叔叔一定给你做主。” 孔长浩觉得应该就是叶檀在家被叶来庆那两口子虐待了，他一定得帮着这孩子出口气不可。 “好，那我就喊您孔叔叔吧。”叶檀便说道：“孔叔叔，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您，我的那个工作名额可以卖出去吗？” 关于叶檀的事情，赵红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听了叶檀的话，赵红顿时惊道：“叶檀，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应该能上班了，现在工作名额可不好得，尤其还是正式工名额，你可别犯糊涂啊。” “对啊。”孔长浩便说道：“叶檀，你今年应该高中毕业了吧，正好可以进厂子，你过两天就来厂里，我让人给你办手续。” 叶檀摇了摇头：“孔叔叔，阿姨，我今年是初中毕业，因为没时间学习，我的学习不好，留了两级，没能上高中，而且，我爸已经给我报了下乡的名额了，那个工作我用不到了。” “什么！”孔长浩一听，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爸有毛病吧，你明明有班上，他为什么给你报下乡的名额？” 叶檀也不打算帮叶来庆瞒着，直接就说道：“是为了让我那个后妈的闺女能替我去上班，嫌我碍事，就让我下乡了。” “叶来庆这个混账。”孔长浩气得原地走了几圈儿，对叶檀说道：“走，我跟你回家，这事儿一定要掰哧清楚，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嘛。” “孔叔叔。”叶檀忙说道：“您也知道的，下乡的名额报了就更改不了了，所以，我肯定是要下乡的。” 赵红也忙说道：“对啊，老孔，叶檀说得对，你也别冲动，听听叶檀怎么说。” 赵红是个心细的，她听了叶檀说的话，也想到叶檀独自找了过来，便知道这孩子恐怕心里已经是有了主意了。 孔长浩刚才着实被气到了，听了赵红的话，这才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怒火，便对叶檀说道：“好孩子，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孔叔叔，我打算把这个工作名额给卖了。”叶檀便说道：“这是我mama用命给我换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它落在那些人手里。” 说着，叶檀便撸起了一只胳膊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这些年，他们动不动就打我，骂我，家里的活儿都是我做的，还时常吃不饱饭。” 看到叶檀胳膊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孔长浩和赵红都惊住了，赵红是个心特软的，他们夫妻俩一直没孩子，本来看着叶檀瘦弱的模样，赵红就心疼，如今看到她胳膊上的伤，赵红顿时眼睛就红了，轻轻拉着叶檀的手，语气难掩愤怒：“他们怎么就下得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