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坝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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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轰隆隆!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哗哗’地倾泻而下。 常宁县内,一片风雨交加。 水是万物之源,可现在的雨水来得却不是时候,因为现在是八月下旬! 常宁县种植的是晚稻,九月份收获,如今正是秋收前夕,稻田里已经不需要水了。 不仅如此,这个时候下暴雨,对于稻田来说是个灾难,尤其是这暴雨还下了三天三夜! 没错,这场暴雨已经持续了三天! 暴雨在常宁县肆虐,县城的大街上风雨‘哗哗’,在地上淌着深深的积水。 风雨中,街上空无一人,店铺也都纷纷紧闭,就连私塾都被迫放假了。 赵禹家的院子里。 两大三小,一家五人站在堂屋里,静静地望着门外的疾风骤雨。 赵永卓眉头紧皱,一声叹息: “唉......都说今年风调雨顺,可到关键时刻却来这么一场暴雨,看来那些稻田又要减产了!” 闻言,一旁的云安疑惑,仰着小脑袋看向赵永卓: “老爷,不是说稻田有了雨水就能丰收吗?怎么还会减产?我家以前就是因为连年干旱才被迫逃荒的。” “你还小,不懂农事!” 赵永卓瞥了云安一眼,摇头道: “稻谷收割前已经不需要水了,如果这个时候下大雨,就容易把水稻打倒,稻粒会被打落,并且倒地的稻穗容易发芽,造成减产!” “哦!” 云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咧嘴笑道: “老爷,我们家现在又没种田,这雨下就下呗,管它减不减产呢!” “浑小子,胡说什么!” 云安话一出口,坐在里边的胡氏顿时起身瞪了他一眼,哼哼教导道: “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农人!这暴雨天虽说对现在的我们没什么影响,但影响到其他百姓也是不好的,我们不能看着乐呵,要有同理心!这样的暴雨天对谁都不好!” “是,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云安立马拉下脑袋,满脸知错。 被胡氏教训了一顿,云安心中悻悻,可怜巴巴地看向赵禹。 赵禹却没有理会云安,此时的他正扒在门边,抓耳挠腮地瞅着外面下个不停的大雨。 见状,云安疑惑,跟胡氏赔笑了一下后,好奇地走到赵禹身后: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也在担心农户家减产么?” “我担心得过来么?我这是在担心自己的东西!” 赵禹白了云安一眼。 闻言,一旁的织女立马走到赵禹身边,体贴道: “少爷,您担心什么?您可以跟奴婢说说。” 赵永卓和胡氏两人,也是好奇的看向了赵禹。 赵禹幽怨地看向织女,满脸纠结: “我们种在桃花村的辣椒啊,这雨下这么大,下了这么多天,我怕是辣椒树上的花都要被雨水打没了,辣椒也要烂地里了!” “呀!辣椒啊!辣椒要烂地里了吗?这可怎么办?” 织女一声惊呼,辣椒是她亲手种的,也是赵禹喜欢吃的,现在听到要烂了,顿时急得不行。 而云安,这会儿更是眼睛一瞪,急吼吼地就冲向了门外的大雨中。 不过赵禹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云安: “你干嘛去?” “少爷,我去桃花村啊,我去抢收辣椒,你快放开我!” 云安扭过头,着急地看向赵禹。 赵禹无语地翻个了白眼,然后拉住云安的手猛得往后一拉,直接把云安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去你个头,这种雨天,怕是你还没到桃花村,人就不知道要被雨水冲哪里去了!” 没好气地瞪了云安一眼,赵禹没再理会,又看向了门外的大雨。 不过胡氏看到赵禹又把云安打倒在地,却是一恼: “你个臭小子,下手总是没轻没重,我看你是又要讨打了!” 一把扶起云安,胡氏挥手就要去揍赵禹。 不过这时,两个小身体猛得一扑,一人一条腿抱住了胡氏: “夫人,不能打少爷,您要打就打奴婢吧!” “夫人,这不怪少爷,是我自己摔倒的!” 织女和云安干嚎着,紧紧抱住胡氏,让她打不到赵禹。 赵永卓在一旁看到,苦笑着摇了摇头。 而胡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小东西,每次都这样,我还没碰到那小子呢!” “赵禹,你找两个小家伙回来,是特意给自己挡揍是不是?” 恼怒地瞪了织女两人一眼,胡氏又咆哮地瞪向赵禹。 不过赵禹这会儿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抓起放在门边的斗笠就戴在头上,然后冲出了堂屋,冲进了暴雨里。 见状,赵永卓脸色一变,而原本怒恼的胡氏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急喝: “禹儿,你这是要去哪?快回来,不然要被雨淋病了,娘不打你了就是!” “娘,不是的!我去隔壁虎爷家看看!” 暴雨中传来赵禹的清脆声,其身影消失在了院中的‘哗哗’雨幕中。 闻声,赵永卓和胡氏放下了心来。 而后,胡氏甩了甩腿,没好气地让两小赶紧起来。 两小满脸笑嘻嘻,连忙起身,起来时还不忘给胡氏弄皱的衣裙整理好,又惹得胡氏没好气地笑了起来。 外边。 赵禹出了自家院子后,两步就冲进了薛虎家院子。 他之所以冒雨前来,是因为刚才在堂屋门口看到一个身穿蓑衣的身影在院子拱门前晃过,进了薛虎家。 那个身影虽然被蓑衣遮住,但赵禹隐约看着像李宏弈,所以特地跑了过来。 也正如此。 一冲进薛虎家堂屋,赵禹就看到扎着裤腿、一双鞋湿漉漉的李宏弈,正站在屋里跟薛虎说着话。 两人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面色严肃,就连赵禹到来,两人也只是看了眼后,便没再理会。 赵禹放下斗笠,在一旁听着。 “虎爷,情况就是这样!桃河已经上涨严重,就连附近的稻田都快淹没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淹没稻田是肯定的!而这几天暴雨,稻田里的水稻大半都已经倾倒,甚至好多稻粒都掉到了田里,今年怕是又要减产了!” 一口气说完,李宏弈看着薛虎满是凝重。 薛虎却是皱起了眉头,那只独眼露着疑惑: “怎么回事?桃河怎么会涨水溢流出来?以前连续下四五天暴雨都没这种情况,这次才下了三天怎么就涨水成这样?” “此事我也很疑惑,不仅是桃河,我刚才来的路上,发现宜水和城内的临江河也涨水严重,甚至一些河道较低的地方都已经溢流出来了!” 李宏弈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赵禹闻言,顿时好奇: “李伯,天下暴雨,河道涨水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闻言,两人看向了赵禹,李宏弈摇头: “小少爷有所不知,我们常宁县的河道东高西低,落差大,不容易积水,就算下个四五天大雨都不易形成洪涝,而这次只是下了三天,河道就溢流出来有了洪涝的倾向,属实有些不正常!” “这样么......” 赵禹沉吟,目光闪烁道:“既然这样,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两个原因了!一是下游河道不通畅,二是上游突然多了比以往更多的......” “天塌了!宜水上游的望江口大坝要决堤了!!!” 赵禹话未说完,猛然间,外面的暴雨中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狂吼。 紧随这道声音,更多的狂吼从外面接连响起: “望江口大坝冲开了一个大口,大坝正在决堤,要不保了!” “大坝下游的两个村子已经被淹了,官府正组织人手筑堤抗洪!” “各位老少爷们快出来抗洪,不然县城都要淹了!” 声声凄厉嚎叫在外面的大街上响起,雨幕中瞬间一片沸腾。 听到外面的声音,堂屋中的三人脸色骤变。 薛虎和李宏弈猛得从门外收回目光,瞪向了对方。 李宏弈双手微微颤抖,急声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望江口大坝才刚兴建,是耗费了数万两银子的坚固大坝,怎么就这么轻易决堤了?” 薛虎没有回答李宏弈,而是一声沉喝: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立马回桃花村,组织人手把洪水挡在村外!” “对对对,我现在就回去!” 李宏弈立马反应了过来,抓起门边的蓑衣就冲出了堂屋。 薛虎没有犹豫,后脚就跟着李宏弈冲进了雨幕中。 而后,暴雨中传来薛虎的沉喝声: “禹小子,城里要乱了,待在家里别乱跑!” “知道了,虎爷!” 赵禹冲到门前,冲着外面的雨幕一声大吼。 紧接着,赵禹把斗笠戴在头上,冒雨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