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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杀不死的外掛人生)_()全文无弹窗在线阅读-十八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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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杀不死的外掛人生)

    海边,旧渔港,12小时前。

    他站在因海风侵蚀斑驳的老旧房屋上,感受着海边独有的黏腻湿气。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头发已有些花白,但身形却依然保持壮硕,他习惯别人称他大叔,儘管那只是个称谓而不是名字。

    两人骑来的电动机车就藏在老旧房屋的后方草丛,在这里电动车可是珍贵资源。

    大叔是军人出身,10年前因为伤害罪加上军法加成而被送入鬼岛。

    大叔揍的人是他上司,原因是上司正打算对一个女性不礼貌,但最终省判的结果却变成大叔因忌妒而对上司痛下毒手。

    怎么会是这样呢?大叔不是很能理解。

    总之,不管法律怎么变,狡诈的人性始终不会改变。

    刚开始他很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拥抱愤怒的在鬼岛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但随着时间沉淀,愤恨也逐渐淡去,他渐渐在鬼岛发现自己的能做的事,以自己的专业技能,他能够在这儿帮助那些跟自己一样,因为莫名其妙理由而被送进来的犯罪者。

    我们的确犯了罪,但情有可原不是吗?

    「这一批快要下完了。」大叔说。

    木箱整齐的排放在岸边,像是一箱箱等着验收的马铃薯。

    他看着最后一批装载罪犯的木箱正准备被推进识别网里,虽说叫做识别网,但其实rou眼并无法清楚看见,因那是由无数奈米机器人所组成的一道致命透明陷阱,唯一能辨别位置的只有每一百公尺一个的小型定位装置,得十分靠近才能看见。

    经营孤岛监狱的韦式企业用船舰就停靠在不远处的旧渔港边,看上去或许只是普通船舰,但大家心里都明白韦式企业的军事能力比起正规军队也豪不逊色,而那些所谓的员工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佣兵。

    被麻醉的罪犯正在木箱中沉睡,大叔和他一向是等待罪犯们自动甦醒后,找到目标再进行跟踪和收编。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一个被告杀妻的医生。

    在鬼岛人力是重要资源。

    医生可是好货。

    就像年轻女孩,那也是好货。

    他想起那个被囚禁在他房间的女孩。

    他其实不是很在意供血者到底是谁,有时他反而觉得如果是他讨厌的类型更好,如果最终自己都会不小心杀死他们,那又为何要尊重自己的喜好?

    在遇到这伙人之前,他都是随意狩猎,所以就算他们没有提供人让他满足那又如何?最多就是回到原本的状态而已。

    「那可不行。」奇奇在他提出不要再替他找人时猛烈地摇头。

    奇奇和大叔是最早开始结伙行动的两人,奇奇有个颗聪明的企业头脑,对奇奇而言他可是难得一见武力人才,要留住人力,必须要提供对等代价,奇奇这么认为。

    但他从来不觉得那是重点。

    自己选择跟他们一起绝对不是因为那种原因。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来到鬼岛之前的过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犯过什么罪。

    (不过依自己的身体能力跟嗜好,被放来鬼岛绝对只是刚好而已。)

    但是他潜意识知道自己习惯并且喜欢团体行动。

    所以他猜想自己大概也像大叔是军警之类的行业,跟大叔一起行动的合作节奏有种熟悉感。

    他曾请骇客电阻替他在网路上调查过自己,电阻寻找了大量的案件,却依然一无所获,结论就是他这个人连在外头的世界里都像个谜。

    电阻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用他自组的网路电脑设备骇进各大机构寻找资讯。

    他不知道电阻是怎么在一对堆废墟之中建构出来这些设备,但他相信这绝对是电阻之所以被丢进监狱的原因。

    而那女孩的讯息就是电阻所发现的。

    女性重刑犯很少,十八岁的漂亮女孩更是万中无一。

    于是奇奇决定把她当作礼物送给他,为此奇奇还亲自出动去抓人,因为送人的礼物一定得先过目确认才行。

    这算什么礼物?

    鬼岛住久了,脑回路果然都会很怪。

    「喂!没名字的,有状况。」大叔指着右边两百多公尺处。

    没名字的是大叔叫他的方法,他认识的人里,每个人对他都有不同叫法,电阻叫他死神,而奇奇习惯唤他吸血鬼,还有一个很厉害的电子工程师总是毕恭毕敬的称他杀手先生,他觉得都无所谓,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也无法给自己一个名字,至于其他人要怎么叫,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顺着大叔指的方向看去,粗砂砾海岸和堤防的交界处有个看似悠间散步的人影,但在这么接近识别网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人散步的,基本上罪犯都会下意识的远离边界,甚至连沿海地区的城市都很少人待,多数的人会选择隐匿到内陆。

    所以这时候出现在这的人只有一种目的:找碴。

    他仔细观察那个身影,他知道他见过那个人,豺狼,一个奇怪又变态杀人犯,有着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变态嗜好,喜欢收集人类的手指。

    虽然他并不害怕豺狼,但并不喜欢因他而產生变数。

    「豺狼?」大叔皱眉。

    「要撤吗?」他问。

    「观察。」大叔边说边跃下屋顶,小心地向木箱们前进。

    豺狼悠间的漫步在堤岸边,手里拿着长约60公分的长刀,他甩着长刀划圈,嘴里哼着小曲。

    whereisthebunny?

    whereisthebunny?

    etomystomach!

    youknowiloveyousomuch.

    iseeyou,ismellyou.

    mylittlebunny,iknowyou&039;rethere.

    豺狼毫无顾忌的走到木箱边,丝毫不介意那群尚未撤离的工作人员,就算他们正警戒的持枪对准他。

    「higuys!别那么紧张!!」豺狼对那群充满敌意的人说。

    豺狼吹起口哨,用刀背轮番喀喀的敲击着木箱。

    「eeny,meeny,miny,moe

    catchatigerbythetoe

    ifhehollerslethimgo,

    eeny,meeny,miny,moe」

    随着豺狼话语最后一个字,他的刀缘停留在其中一个木箱上,刀尖轻快的挑起木箱的上盖,他弯身向内看。

    「gratulations!!你不是我的菜…」

    豺狼边笑边拉起那人的手,切下了昏迷倒楣鬼的食指,他拿起断指闻了闻。

    「真的不是我的菜…」豺狼皱了皱鼻子。

    「停止!」识别网外的一个员工拿枪对着豺狼怒斥,虽然员工都戴着面罩,但还是能从唯一露出的双眼中看到那员工的愤怒和不屑。

    「打我啊,笨蛋!」豺狼贱笑着,表情充满挑衅。

    豺狼十分清楚那些韦式企业的走狗,在犯人没有威胁到他们时是不能开枪的。

    「别理他,里面的世界不是我们能管的。」另一个员工说。

    「还是你上道。」豺狼对他比了一个讚。

    「你们可以不用急着离开啊!我的秀可是很精采的!」说完他又挑开隔壁的箱子。

    「真倒楣,又没中。」

    豺狼再次拉起箱中人的手,断指。

    「他的目标也是医生吗?」大叔皱眉。

    「在不快点医生就没手指动手术了。」他说。

    「要。还是不要。」他看着豺狼挑起第三个箱子。

    大叔仍在犹疑。

    而韦氏企业员工正在慢慢撤退。

    「我走了。」他淡淡留下一句后起身,向前小跑一段后,一跃而下防波堤。

    他正大光明的往豺狼与木箱走去,碎石在他脚下发出沙沙声响,他没有要突袭,也没有要躲藏,就像是他才是眼前聚会的主角。

    他的出现当然立刻引起豺狼还有员工们的注意,尤其,是一个站在最侧边的员工。

    「哇哈哈,鼎鼎大名的恶魔,又见面了。」豺狼开心地打招呼,彷彿他是多年的好友。

    「医生,我要带走,其他,随你。」他说。

    「我是没有特别想要什么人啦,但是恶魔想要的东西我也很感兴趣,怎么办?」

    「没有什么怎么办,医生我会带走。」他口气丝毫没有转圜的馀地。

    「好!」豺狼举起手做出投降貌:「我不想,也不敢跟您争。」

    豺狼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等你选完。」豺狼说。

    他警戒的看了豺狼一眼,而豺狼只是笑嘻嘻地回望,他与豺狼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过节,处于彼此都不想招惹对方的状态。

    于是,他开始一个个开箱,虽然他的注意力好似停留在箱子,但事实上他80%的集中力是放在豺狼身上,他不信任豺狼,就像豺狼也不可能信任他。

    「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你喝血,而我只要手指,这样可以把一个人彻底利用,你说是吧?啊—或许再找上那个喜欢眼球的傢伙!?」豺狼疯癲的笑了起来。

    「或许下次你杀人后可以将血装瓶带给我?」他随意答道。

    他对这种疯狂的傢伙没有什么太大意见,对他而言,他们也只是普通人。

    间聊的同时他正翻开第四个箱子,很幸运的,医生就在这个箱子里,虽然里头的人比网路上的相片消瘦许多,但那股医生的气质却掩盖不了。

    「找到了?」豺狼问。

    「谢了。」他点头。

    他把医生拉出箱子,扛上肩准备离去,而豺狼则是继续他的收集庆典。

    就再他转身同时,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韦智凯?」

    他对那个名字没有印象,但那声音却触动他灵魂深处,扯的他不得不回头。

    说话的是站在网外的韦式企业员工,其他员工都在往他们的船前进,只有她仍然停留在原地,见到他回头,她马上扯下了她的面罩,面罩下的她是一个留着俏丽短发的女人。

    「凯?」她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他盯着她。

    她也盯着他。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

    他知道自己认识这个人,但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她认识我?为什么?

    为此,他所有的感官都断了线。

    无.法.思.考。

    直到手工製的竹箭刺穿他的胸膛为止。

    他先是看到那女人完全傻住的瞪大双眼。

    接着胸口的疼痛感才缓缓袭来,他低头发现箭正巧穿过他第4.5根肋骨的缝隙,贯穿的他的右肺。

    「不!」他彷彿听到那女人大叫。

    她原本欲向他衝来,却被她返回的队友给拉住。

    忽然间,他再也撑不住肩上的重量跪了下来,他感到右侧有人靠近,想都不用想那绝对是豺狼。

    「lucky!没想到有机会可以杀死恶魔,你的手指绝对是我最棒的收集品。」豺狼语毕,长刀落下。

    他被迫放下医生,旋身躲到医生木箱的侧面。

    下一秒他感到来自木箱的猛烈撞击,意识到豺狼欲把他连人带箱推出识别网,不得已他只好翻过箱子,但等着他的却是豺狼的长刀。

    他用左前臂挡住刀锋,刀子深深没入直达手骨,称隙他拔出藏在腿侧的匕首向前往豺狼的腹部划去,豺狼灵巧的向后闪躲,同时第三刀狠狠朝他的脑袋砍去,他弯腰闪躲却得到豺狼的一计侧踢,随着命中劲道,他整个人朝识别网飞去,落在不到界线一公尺处。

    那支箭瘫痪了他半个肺的用处,落地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吸不到空气。

    无法呼吸……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尚未拆封的木箱,是豺狼踹过来的危险礼物,他知道自己躲不了。

    动阿!他试图移动自己,但,来不及了.......

    马的。

    他做好衝撞的准备,随着木箱的加速度,终于,他被撞出识别网外。

    天旋地转,他的视线搞不清方向,落地的衝击让他差点失去意识。

    朦胧中,他看到那个认识自己的女人。

    「艾莉,他死定了好吗?他离开界限了。」他听到有人这么说。

    「不…」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好悲伤,好悲伤。

    「快走他们打起来了。」那人说。

    快点离开吧……免得失去意识的我吃了你……

    这样我就无法知道我是谁了。

    他想。

    隐约间他知道豺狼好似再跟大叔交战,他很想叫大叔快走……

    因为敌方起码有两人以上。

    但是他知道大叔不会拋下他离开,忽然,他觉得很悲哀,他一点也不想大叔因为自己的愚蠢送命。

    动阿!他对自己骂道。

    他翻起身边的箱子,吃力地爬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刀呢?他找不到自己的匕首。

    无法了,他狠狠朝箱内人体的脖子咬下去。

    血液顺着他的喉咙通往全身,这个动作就好像一枚信号弹,啟动了他全身的修復系统,他边痛饮边拔除身上的箭身,痛提醒他还活着,痛也让他保持清醒,几分鐘后,他又回復到原本的完美无缺的状态。

    开掛的人生也是有好处的,他笑。

    起身的瞬间,他知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除了豺狼,还多了两个年轻人,和一个拿着短弓的红发女人,两个年轻人正在綑绑看来已失去意识的大叔和医生。

    原来是你射我的,他看着红发女想。

    他朝他们走去,霎那间,他看到他们所有人眼里的恐惧。

    「怎么可能?传说是真的吗?」他听到红发女有点慌的说。

    「走。」豺狼指示。

    豺狼一把拎起大叔,让他极度贴近边界。

    「你靠近我就放手,你有本事死了又復活,那这位有没有呢?」豺狼终于露出他本性里兇残的一面。

    趁着豺狼与他对峙,其他三人迅速撤退。

    「你动他你就完了。」他说。

    「这话你应该跟他说,是他动我的人在先。」豺狼面无表情。

    「那是你跟他的事,我不在乎,我说的是你跟我,你敢你就完了。」他语带威胁。

    豺狼冷笑。

    「被威胁不是我的风格,收尸吧!」

    语毕。

    松手。

    大叔的躯体向后倾倒,不偏不起的半身落在识别网外。

    一片寂静。

    他感觉他脑中的情绪开关关上。

    他完全没有去看大叔即将成为尸体的躯体。

    哀悼。

    只允许那0.1秒。

    感伤这种事在战斗中毫无作用,他只能将它好好收藏起,压在理性之下。

    在豺狼转身狂奔的霎那,他如魅跟进。

    豺狼翻上约1尺高的防波堤,两人沿着坡堤小路奔驰,接着豺狼纵身往左侧一跃而下,跳入以前放置渔船的区块,在破旧渔船之间快速移动,渔船区的左侧是一条单向马路,直直接到看来是鱼货市场的大型建筑。

    显然豺狼对自己的脚程与耐力颇有自信,才敢选择留在最后以这种方式方式与他较劲,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辈,一时之间豺狼并无法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豺狼突然转变方向,左转入一条碎石小路,小路两侧杂草丛生,堆放着许多已崩解的杂物。

    他的判断告诉自己,这里八成是豺狼准备设计自己的陷阱,但是他没有选择,如果真的被了结就算了吧!他无法忍受豺狼就这样从手下溜走,如果因恐惧停止前进,一辈子都会因为恐惧止步,他相信豺狼也是一样的想法,如果豺狼只是想逃,豺狼就不是豺狼了,逃跑从来也不是他们这种人的选项。

    正是因为偋弃自己的恐惧,才能令其他人畏惧。

    他将脑内的运作开到极限,他感到豺狼的速度稍稍减缓并向后看了一眼,他知道豺狼在确定与他之间的距离,豺狼的右手伸向倚靠在树干上一堆铁板,用力1拨,铁板框啷倒在他前方,发出巨大声响,倒地的铁片并没有阻碍他的行进,他轻松的一跃而过。

    他知道豺狼不会做无意义的行为,如果弄倒铁板的目的不是干扰他,阻止他前进,那会是为了什么?

    瞬间,他明白。

    是暗号。

    就在他了解状况的同时,他感到右侧树丛里传来枝叶折断的声响,理论上在这样高速奔驰的状态里,是不可能听到那种细微的声音,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确信自己感觉到了。

    他毫不犹豫地即停,正巧闪过右侧由上而下挥至的球棒,挥舞球棒的是刚刚两个年轻人之一,长的一副平凡无奇的五官,身手也是平凡无奇。

    年轻人似乎非常惊讶自己失手,愤怒的朝他挥出第二棒,但年轻人动作太大,施力点也不对,他轻松的挡下棒子,并同时折断年轻人拿棒的右手腕,那人痛苦的大叫,瞬间球棒松脱成为他的武器。

    他正想一棒敲向年轻人脑门时,豺狼的长刀从后方杀至。

    这瞬间他面临两种选择,第一,先放过小浑蛋,转身用球棒接下豺狼的刀,这样应该是正常人的选项。

    但,他不是正常人,他是一隻被惹火的恶魔,于是他选择第二种。

    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他完全忽略豺狼的刀,只是狠狠的,集中全力的一棒敲碎年轻人的脑壳,他的手感受到球棒敲击人脑时传来的阻力,耳里同时听到头骨碎裂的美妙节奏,和刀锋砍进自己右肩肌rou『嘰』的微妙声响,他知道豺狼的刀卡进了肩颊骨里,他左手用力按住右肩上的刀,同时用沾染脑浆的球棒向身后盲挥,不让豺狼有机会把刀抽回。

    豺狼不想放弃刀,所以硬是挨下他的球棒,把刀使劲抽回。

    他转身站定,把球棒换到没有受伤的左手,冷冷盯着豺狼,而此时豺狼也重新站稳,脸上带着一种既疯狂又满足的表情。

    「我一直想遇到一个跟我一样疯的人。」豺狼笑说。

    「……」

    「crazy!」豺狼大笑:「你比我还糟糕啊你!可是我懂,我们都只是想找一个解脱不是吗?如果世界疯不了,就只能疯自己。」

    豺狼说完的瞬间,箭步向前从他左侧杀来,他用球棒挡住刀锋,并曲身闪进豺狼身体内侧,使巧劲断了豺狼右肘。

    「哈哈哈!」豺狼不怒反笑。

    此时一阵痛感从他侧腹传来,原来豺狼真正的目的是左手偷拿着的尖木片,豺狼使劲将长20公分的木片插入他的柔软的腹部。

    「shuangma?」豺狼在他耳边说。

    他忍住楚痛,向后肘击直取豺狼心窝,但豺狼同时松开木板与刀用手掌接住攻击。

    他左脚站定提气向后旋踢,见状豺狼机警的抓住他小腿,但没想到他却左脚一蹬顺势向前将豺狼压倒在地,衝撞倒地的震盪,让豺狼失去反击机会,他跪坐在豺狼身上,长刀直取颈项。

    「不爽。」他说。

    「哈哈哈哈!」豺狼狂笑。

    他感到喉中血气衝至,但他忍着把血吞下。

    「我在地狱等你!」豺狼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浑沌。

    「喔…不对,」豺狼贱笑:「你已经在地狱了!而且永远……」

    没等豺狼说完,他就让豺狼闭了嘴。

    他知道豺狼要说什么……

    在这个躯体里的他,被困在永恆的地狱里。

    他丢下手上的刀,往豺狼身边一躺,看着天空一片晴朗,他伸手拔去刺在体内的木板,感觉自己温热的液体正流向大地。

    好累。

    他觉得眼皮就要闭上了。

    可不可以不要醒来呢?

    「?」

    再次回復意识。

    他发现自己依旧坐在豺狼尸体边,只是那尸首已被自己吃的七零八落。

    一阵噁心感袭来,他用手指狂挖喉头,希望能把自己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但事与愿违,自己身体的状态好到不能再好,所有的伤都消失了,就连疲劳感都烟消云散。

    哼,真是奢侈的无奈。

    他慢慢走回海边查看,发现除了大叔和那个被自己杀掉的倒楣鬼之外,医生跟其馀的犯人似乎都已离去,他看着沙滩上残留的脚印,心想着或许还能追踪到,但情感上他完全提不起劲在做任何事了。

    于是,他站在大叔尸体旁发呆。

    「我喜欢海。」他想起大叔说:「我生长在一个内陆的城市,从小我就想着将来要去看海,只是没想到自己最终会要死在岛上,……离海都这么近了……明明就近在眼前了,我们却没人能摸到海水,没人能葬在大海里。」

    「恭喜你。」他对着大叔的尸体说。

    「今天你遇到可以带你去大海的人。」说完,他拉着大叔越过识别网,缓缓走向海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跨过界线也不会死,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到喝血吃rou就能修復身体。

    稍早看见的那个女人会是解答吗?他想。

    他看着大叔慢慢被海浪捲走,直至消失不见,随后便转身走回那个属于自己的牢笼,回程中他在一个木箱边发现了他的白色匕首,他弯腰拾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有这支匕首的,从他有记忆以来,它就在他身边,这隻匕首锋利不须打磨,刀柄完全适合他的手掌,就连长度和弯度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像量身订製,但在这个监狱里是不可能有材料和技术做出这样一隻武器,如果说是从外面带进来……

    有可能吗?

    犯人有可能挟带武器进入监狱吗?

    如果不可能,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说……自己根本不是犯人?

    如果不是犯人,那能通过识别网这件事就能说得通了。

    如果不是罪犯,那,自己为何在这里?

    金雕细琢的匕首似在对他微笑。

    你还记得我吗?匕首说。

    我还记得你喔,我陪伴你度过无数的痛苦的夜晚喔!

    匕首特殊的金属光芒在阳光下闪耀。

    烦躁,一股油然而生的烦躁。

    他拿起匕首从手臂上划下,他把自己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手臂上的痛觉,就彷彿这样能忘记心中的难受。

    接着第二道。

    第三道。

    ……

    ◇◇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根据地。

    等他再次回神,他已站在女孩房间的门口。

    女孩吃惊地望着他,就像他是一隻怪兽。

    她撇过头去故作镇定地继续狂吃她餐盘里的食物,但她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他看到女孩餐盘里的rou块,他知道那是大叔猎来的.......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一脚踢翻她的食物,然后顺势把她压倒在地。

    他需要解决他心里的愤怒!

    于是他决定吻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吻过异性,当然除了因为鬼岛男女比例悬殊之外,更大的原因是他觉得他的心里装着某人,虽然很诡异的不记得那人是谁,但是自己的心的确留在外面世界某个地方。

    女孩撇开头,而他只好用手把她的脸强制固定。

    他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望。

    看着女孩的表情,觉得很有趣,是在表示你不怕我吗?他笑想。

    然后.......他再次低头吻她,并狠狠咬她嘴唇以示惩戒。

    接下来就不怎么好玩了。

    因为女孩哭了。

    原本被分心的烦躁感又绕了回来,他把手伸入她宽大的衣服里,想要触碰她的肌肤,却被她的手给挡下。

    「不要。」她说。

    不让我碰你是吗?那我只好对你做别的事了。他狂乱地想。

    接下来他做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他将手指插入她脖子上即将癒合的缝隙里,扯开肌rou纹理,她的血沾染在他的指尖,成为他手指上不知道第几层的红印,他感受着女孩颈子跳动的动脉,要不要弄断呢?那样就能满足了吧?他陷入自己的思绪。

    「不!」她哭叫。

    听着她的尖叫,他愣住了。

    我在.......做什么?

    「要吃就快吃,你这浑蛋,不要浪费食物。」她说,声音中带着悲壮的怒气。

    是啊……我是浑蛋。

    他悲伤的想。

    他俯身将口贴紧她的伤口吸允,并同时感觉着她的身躯,那温暖又柔软的女性身体。

    兴奋与愧疚,同时衝击他全身。

    「我不会恨你,你知道吗?因为……」她说。

    因为?

    他停下吸允的动作,侧头看着已瘫软的女孩。

    体内充斥的杀戮慾,因为女孩的一句话瞬间变成恼人的空虚。

    因为什么啦?

    他很想将女孩摇醒问她答案,但他知道那不可能,女孩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他将伤口紧压,贴上胶带止住出血,他对待自己的供血者其实是很有分寸的,很少会真的伤及动脉,除非他是真心想要供血者死。

    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忽然觉得于心不忍,于是他将女孩抱起,移动到自己房间那张唯一的单人床上。

    他褪下女孩染血的衣物,拿了毛巾将她身上的血渍擦拭乾净。

    他起身看着女孩的躯体。

    恩,的确很美。

    女孩有双纤长的美腿,紧緻的肌rou线条,让腿部更显诱人,蜿蜒的曲线在腰部紧缩,再向上即是大小适中的rufang,虽然整体来说臀部稍嫌太小,但那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线条继续向上,在锁骨集中成令他垂涎的幽谷,视线跨过长长的颈项,来到她精巧的五官,立体鲜明而充满个性,细软黑亮的长发披散在白色床单上,形成美丽的对比。

    当然,还有那充满生气的双眼。

    他,喜欢她的眼神。

    他拿起被单替女孩盖上,他并不想再次引诱自己犯罪。

    其实他并没有想伤害她的。

    他喜欢她的样子。

    喜欢她的气味。

    喜欢她对他说话淡淡的语气。

    喜欢她肌肤冰凉又光滑的触感。

    喜欢她在他痛饮她血时忍住不动的姿态。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她血液的味道。

    有种乾净的味道,像纯水,没有杂质。

    「抱歉。」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