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你努力地平复下身体里阵阵异样的感觉，理智拉回了一丝丝清醒，见孙权还是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火一盛，张口咬住他抵在你唇上的手指。

    一股铁锈味在口中晕开。他的手指被你咬破，孙权对此不甚在意。他用无名指顺势托住你的下巴，又将食指的血迹轻轻抹在你的唇瓣上，颜色漂亮又鲜艳，仿佛在为你涂口脂一般。

    「你若是对我有所不满，亦或是想要绣衣楼，手段何其多，何必如此？」你的目光冷冷的，话音却缠上几分炙热的难耐。

    孙权定定地瞧着你的神色，疑惑般地问了一句：「是因为我不是兄长么？」

    「……什么？」

    「你和兄长……」孙权视线低下来，重又注视着你沾着他血的唇瓣，声音闷闷的。「那天，我都看见了。」

    你心跳漏了一拍。回想起上次这样晴好的天气，你和孙策在房间里，起初只是试口脂，后来……后来……

    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在脑中重现，身体的反应变得更加剧烈了。其实药性在不断催发着你的欲望，全靠你一直咬牙坚持着，这才能勉强地和孙权对话。

    「看见……又怎么样？孙权，这不是你应……」

    未出口的半截话全被堵回了嘴中。

    下巴被少年猛地抬起，随后唇上一重，柔软相贴，带来你无比渴求的凉意。少年垂落的双睫刮蹭过你的眼睑，正轻轻地颤抖着，显出他的紧张。

    他心急地探入你的口内，勾起你的舌胡乱地搅动着，微凉的唇重重地在你的双唇上研磨，将你不自觉溢出口的微弱呻吟尽数吞下。

    墨香藏在他的发间，随着他的呼吸钻入你的鼻子，和着少年男性的气息一起，令你一时意乱情迷。你与他唇齿交缠滑出的津液让这个生涩又激烈的吻变得黏腻柔润起来。

    听着你愈加急促的呼吸声，孙权停了下来，最后在你唇角流连吻下一记，而后将下巴抵在你的肩上。

    耳畔传来他沉闷的声音。

    「这样的事，你要喜欢……我也可以。」

    你起初被他亲得头脑发懵，结束以后又让你疏解了些许药性，灵台清醒几分。

    他的头枕在你的肩上，二人胸腔几乎相贴。你可以听见少年因初次亲吻而砰砰乱跳的心跳声，清晰得仿佛……他的心就长在你的身体里一样。

    不知怎么的，你问出了这句话。「你就不怕孙策回来发现么？」

    孙权闻言起身，沉默地看了一眼孙府大门的方向。

    「兄长征战归来，第一个想见的却是你。所以才让我摘了很多海棠花，预备在孙府与你见面。」孙权的语速忽然慢了下来。「但是……今早那群装神弄鬼的人又在街市上妖言惑众，兄长回到寿春既要整顿军队，又要去处理那帮神棍。一时回不来的。」

    「所以你是早有预谋？」

    孙权的双目碧色一深，回想起你来孙府的每一次，你和兄长相会的每一次，你笑着同他说话的每一次……他已经记不清楚，这个「预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孙权没有回答，右手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你发烫的脸颊，随后神色平静道：「殿下应该，忍得很辛苦吧。」

    你来不及反应，视野忽然天地旋转，只听见他腰间几把剑互相碰撞的声音，回过神来时，发现你被他拦腰抱起，正陷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