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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爱情故事

    地上的烟头被碾了又碾,已经完全熄火,踩在上面的皮鞋却没有停止折磨它的意思。烟头在下过雨的马路上浸湿,滚满尘土,最后碎成湿烂的一片一片。

    穿着皮鞋的人终于停下了。

    金地雄仰头盯了会儿头上的路灯,惨白的灯光下越来越多的飞蚁聚集,翻飞,向着灯光的中心,乌压压一片,但没有一只能真正进入那束光里。

    他已经等太久了。在湿冷的大雨后的路边,抽了三只烟。

    他捂了下自己的呢子外套,抬步正准备离开,黑暗里响起了另一双皮鞋与路面碰撞的声音。

    金地雄只能看到穿着皮鞋的脚和被笔直的西裤包裹的小腿。他抱怨地碎碎念道:“……我真的等了很久。”

    另一双皮鞋的主人撞进小小的路灯照下的光里,略带酒意地说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那头金色的头发哪怕是很久以后金地雄老了记忆衰退了,他也记得那个颜色给他带来的眩晕。

    他眯了下眼睛,在眩晕中看到了高大黑色的轮廓。

    然后是一张苍白的年轻男人的脸。

    那张脸对于他付的钱来说,未免有些物超所值。

    金地雄有些心虚,双手把住男人的手臂,故意提高了点音量:“前面的工作还需要陪酒的吗,醉成这样,现在你这样还能用得上劲吗?”

    男人没有说话,顺手勾住了金地雄的脖子。

    “有水吗?我好渴……”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萦绕。许是脸被气息扑热了,金地雄的心也跟着跳得很快,只好捧着男人的脸让他离远些,说:“算了……去我家吧。”

    金地雄边走边觉得这个他找来的鸭子可疑。

    他在前面走着,鸭子男人在后边摇摇晃晃跟着。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

    但他不想细想,他只想快点用zuoai把自己绝望的心压实,拍扁,滚进尘土里,像他刚碾碎的烟头。

    金色头发的鸭子男人做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他花了两天零五个小时来让自己接受所谓堕落,和第一次做零,鸭子男人却花了不到一分钟就把他的衣服脱光压在有些狭小的双人沙发上。

    他想他可能要花钱找罪受了。

    于是他开始胡言乱语:“你不是要喝水吗,桌上这杯我早上倒的,嘴都没碰过,天气开始转热了要多补水,你要不先……”

    他还没说完,鸭子男人撩了一把刘海,扫了一眼桌上的水,慢悠悠地拿起来喝光了。

    就那么保持着压着金地雄的状态。

    金地雄感觉自己才是鸭子,不是鸭子男人那种鸭子,是吃的烤鸭。任人审视品尝,吃到一半还用水清清嘴,解解油腻。

    鸭子男人喝完水又压了上来。双眼有些迷蒙无力,却努力地聚焦着盯着金地雄的眼睛。

    “叔叔,你真帅。像个我喜欢的演员。”还没等金地雄反应,鸭子男人就把金地雄的刘海撩开,用拇指摩挲了下金地雄嘴唇,下唇的中间有条凹陷,留出一点点闭不紧的缝隙,好像会从那里流淌出什么东西来。

    金地雄对于叔叔这个称呼的懊恼超越了夸他帅的得意,他想起他喜欢的人也是嫌他老了性生活大不如前所以和他分手。

    “我也就98年,至于吗……”金地雄欲哭无泪。

    然而更多的吐槽没能说出口,就淹没在无尽的口水声中。

    鸭子男人用大拇指掰开了那个正在出声的缝隙,嘴唇贴了上去。

    滑溜溜的舌头在金地雄的口腔里席卷,翻搅。

    金地雄被亲得无法呼吸,身体逐渐热了起来。

    他本能地抓住鸭子男人的衬衫,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攥在手里。

    鸭子男人没有打算去管自己变皱的衬衫,一手摁住金地雄的肩膀,一手解开了金地雄的裤子。

    金地雄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守不住后门了,男人的手顺着他的大腿根一直滑到膝盖,利索地把裤子褪了,甩到了地上。

    在自己的腿被架到男人腰上时,金地雄忍不住拔高声音说:“我后悔了……等下……等下……”鸭子男人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微微歪了下头,表情旋即转为失望,悠悠地说:“怎么了……为什么后悔了,我很糟糕吗……”

    妈的,怎么还会苦rou计。金地雄心里一惊。

    要被cao的是他,怎么不用费力就能赚一笔钱,还像他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偏偏这只鸭子长得帅也罢了,脸仔细看其实远比他的着装小得多。两边嘴角旁有两小块多出的rou,现在因为撇着嘴被挤开到脸颊上,增添了几分可怜的味道。

    金地雄在心里翻了下白眼。“服了”,金地雄说着用绕在鸭子男人腰上的腿碰了碰男人,“做做做,快点做……让你白赚钱你不要,叔叔我精力旺盛着呢,你不要后悔才对……我cao!”

    在金地雄碎碎念的时候,鸭子男人已经把叔叔的内裤脱下,手指戳进xue口,金地雄被刺激得抖了一下。

    “叔叔,是这样弄吗,我第一次弄,你教教我。”说着,鸭子男人的手指在后边旋转了下,又戳了戳其中一个地方。

    Dirty talk现在也是鸭子的培训课程之一吗。金地雄咬了咬牙,边绷紧脚趾边想,气息忍不住越来越急促。

    “这样呢?叔叔?还是我应该叫你哥哥?”男人轻轻地笑了下,手指在后面持续戳弄着。

    金地雄一边努力地阻止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边透过自己的指缝去瞧男人。

    他以为会看到戏谑的表情,但此鸭子的笑容竟然是纯洁的,甚至是可爱的,和他做的事像是两个次元的东西,除了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像狐狸的一丝狡黠。

    金地雄感到自己的脸和耳朵都熟了。

    心脏跳得像要冲破胸腔,他回想起自己喜欢的人也有可爱的笑容。当他们开始zuoai的时候,他喜欢的人也会叫他哥哥……

    撕裂的疼痛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妈的,那小子进来了。

    金地雄忍不住叫出声:“啊!痛……”

    男人听闻,压下身子开始亲吻金地雄的脸颊,额头,嘴唇,眼睛:“对不起……我没有经验……哥你教教我可以吗……”

    金地雄没有力气争辩,指了下卧室:“床头柜的润滑拿来抹了再说,我求你了……”

    男人把拿到的润滑挤了满满一手,把金地雄后面和自己的性器涂得水光发亮,然后慢慢地挺了进去。

    金地雄不叫了,改抓男人的背。男人的背还带着青春期残留的薄,但金地雄没空去理会心里升起的一点愧疚感,在异物感不断地放大之下,把男人的背抓得乱七八糟。

    男人委屈地说:“哥哥,轻点抓,好痛啊……”

    金地雄被男人不要脸的程度震惊得懵了几秒,男人趁势往前又是一捅。

    这下完全进去了。

    金地雄差点驾鹤归西。

    男人感受着甬道里的guntang,在润滑的作用下慢慢地挺动起来。

    男人想要加速,奈何金地雄后边实在是没有开发过,浑身又绷得特别紧,鸭子男人都感觉微微吃痛了,粗喘了口气说:“哥哥,你放松点。”

    金地雄努力地吸着空气,像要把整个空间的氧气全部吸净,但还是不够,他只能开始小心地,克制地呻吟。

    “啊……啊……额嗯……啊……”

    一下,两下,男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要把金地雄的身体凿成两半。

    正当他以为马上到了顶点就可以结束时,男人又像是找到了别的乐趣,开始慢了些,上上下下地在他里边捣弄,一会儿戳戳这边,一会戳戳那边。

    戳到一块凸起的地方时,金地雄差点失禁。

    “cao……你有完没完……哈……要射快点射……嗯……”

    鸭子男人像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自顾自把他的两条腿架到肩上,抓住他的腰,开始快速进出。

    每一次都精准地碾过那个小小的凸起。

    金地雄呻吟得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破碎。

    男人好像不知道疲倦似地猛烈运动,喘着粗气也不忘问他这里舒服吗?这里怎么样?喜欢这个姿势吗?累不累?

    金地雄又累又烦,想吧鸭子男人的嘴捂住,但是事实上他只能用力地抓住男人的大腿,防止自己被撞散掉。

    五感失了三感。他只能闻到空气中浓郁的体液混合的味道,感受着男人没有止境的冲撞。

    又是漫长的不知道多久的进出,他终于没控制住还是失禁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燥热的液体淌进他的身体里面。

    鸭子男人喘着粗气,覆上来亲了亲金地雄的嘴唇。

    “我可以……亲你的rutou吗。”鸭子男人有点羞涩地说。

    如果不是对方的性器还留在自己身体里,金地雄会以为这只鸭子才是被cao的那个,无比羞耻的问题问得像是问他路往哪走一样客气。

    到底谁才是鸭子啊。金地雄被搞得没脾气了,淡淡地点了点头。

    鸭子本尊对于rutou比对后门稍微有天赋些。舔弄,轻咬,吸吮……一套动作下来,金地雄彻底散成了一滩水,只有他的性器耸立着。

    他想要自助着射了得了,胸前痒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走动。再不射,他又要失禁了。

    手还没摸到自己的东西,鸭子男人又开始疯狂地冲刺。

    一边冲刺,一边手口不停,手握着他的东西上下,嘴巴在胸前游走。

    这鸭小子是迷。有时候觉得初出茅庐没轻没重,现在又懂得要死。

    金地雄也好像要死了一般。他感到手足无措,想要闭上嘴巴阻止呻吟,身体就不停地颤抖,想要集中注意力制止颤抖,后边就因为用力而收缩,进而被guntang的东西烫得又颤抖又呻吟。

    在这样的崩溃中,他开始流泪。

    鸭子男人很快发现了,放慢了动作,把金地雄眼角的泪水拭去,轻声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金地雄听到这句话,干脆用手臂遮住脸哭了起来。一股浊液射在了鸭子男人黑色的衬衫上。

    两个星期过去了,金地雄还是每晚都会梦到那个男人的脸。

    几乎每天早上他都会想着那个鸭子的脸把燃起来的火褪下去。

    当持续运转的身体落在工位的椅子上时,金地雄感觉自己像堵被拆的墙一样,哗啦啦地碎了一地,以至于他对于讨人厌的科长喊他的声音都能忽略。

    “金职员,昨晚又给公司谈什么大生意了,累成这样?”肥头大耳的金科长的肥大的手在金地雄面前晃了晃。

    金地雄这才回过神来,陪笑道:“科长早上好,科长看着好像又瘦了些,人更精神了。”

    金科长哈哈大笑:“还不是cao心你们活干不好,又给你们招了助手。”说着,对着金地雄的背后招了招手。

    金地雄背后传来一阵快走的脚步声,不是小跑,而是快走,想来这个人也是个工作了几年的人。金地雄准备好职场标准笑容,正准备虚假又阳光,敬业又敷衍地打招呼,昨晚刚见过的苍白又年轻的脸庞闯进了他的视线里。

    金地雄惊得后退了半步,那个年轻人立马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腰。

    画面及其诡异。空气停滞了5秒左右,金科长率先打破沉默:“啊,这……这是沈,沈……”“沈泉锐,科长可以直接叫我Ricky。”

    “对,对,里奇,我们韩国口音比较重,就入乡随俗叫你里奇了。”金科长动了动头,指示金地雄和Ricky握下手。

    金地雄正犹豫着,缓慢地伸出手,Ricky一把握住,不留痕迹地把金地雄往前扯了扯。金科长满意地点点头说:“金职员,这是我们新来的实习职员,从美国来韩国,在附近的大学上了两年半学,这英语韩语中文都行,又长得一表人才,啧啧,这么年轻……”金地雄咳嗽了一声,提醒金科长找回正题,毕竟他已经感觉到和Ricky握着的手马上要出汗了。金科长接收到信号,才继续往下说:“以后就你带他到实习结束,安排安排他做些不那么难的工作,省得你又累得像今天这样没听到我的声音哈。”

    金地雄嗫嚅了下嘴唇,没说什么。反而是Ricky开口道:“科长今天应该还有很多工作安排吧,我这边地雄前辈应该能带好我,您忙您的吧。”

    金科长走远后,Ricky走到金地雄工位前,扫视了一下,问:“前辈需要收拾桌面吗,我可以代劳。”

    金地雄刚想说不用,Ricky就从桌上拿起一个纸球,展开铺平,用笔了写下三个有些松散的中文字。“这是我的中文名。以后熟悉了前辈叫我本名吧。”说完又露出了昨晚的那副笑容。

    可爱的,纯洁的,人畜无害的……金地雄回想起了昨晚的一模一样的笑容,在黑暗里也让他难以忘记,但是同时记起的还有他自己是怎么被cao失禁的。

    金地雄被自己的回忆吓得一抖,回过神来,Ricky已经整理好他的桌面,坐在他对面工位,可能是在看公司宣传手册。

    金地雄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一个是对现今社会的年轻人为了养活自己要做鸭的悲惨世界的害怕,另一个则是害怕他如果对ricky不好,他失禁的事会被昭告天下,那他这辈子算是提前结束了。

    他悄悄地每隔一小时就叫一下ricky,生掰硬凑一些可有可无的工作,想看看ricky的反应。

    结果是ricky没反应。

    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和他的着装一样利落。98年的金地雄登上公司职员系统看到ricky04年还是不免被震惊了下,以为是研究生来韩国读书,原来真的比他整整小了6岁。难怪上床的时候叫他叔叔。

    想到这,金地雄又面红耳赤了。桌子上写着ricky中文名的纸张,被他团了塞进口袋里,好像这样就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在金地雄的心虚中迎来了下班。Ricky被招呼着一起参加迎新聚餐。

    金地雄就坐在ricky对面,看着聒噪的金科长搂着Ricky的脖子扯着嗓子唱着跑调出首尔的trot。Ricky表现出了与白天不同的窘迫,正用手偷偷抠着自己的掌心。

    金地雄被这个动作取悦了。

    你小子也有这种时候。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难受的感觉真好。

    金地雄一口干了自己杯子里的酒,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另一只话筒,开始和金科长battle唱歌。

    虽然工作几年了也没什么起色,但金地雄歌唱得很好。金科长面对来势汹汹的挑战者,无暇再搂着Ricky,也站起身来,双手紧握话筒,猛扎马步,试图在最后的高音中,夺回自己的阵地。

    用力过猛的结果是,金科长放了一个特别响的屁。

    响得金地雄的声音被完全盖过。

    巨大的声响之后是前所未有的沉默。

    饶是金地雄这种做惯社畜的,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科长,我和地雄前辈出去买包烟,你要吗?”Ricky若无其事地问。

    “哦哦,哦,那就麻烦你了,里奇。”金科长顺着台阶马不停蹄地下。

    在便利店里,Ricky并没有买香烟,而是站在零食区前出神。金地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排各种味道的牛奶。

    “草莓牛奶没有了。”Ricky淡淡地说。

    金地雄扶额,心说果然是醉了。

    草莓牛奶就在Ricky前面。

    金地雄拿了一盒,想了想,又拿了一盒,全放在一只手上,另一手抓着Ricky的袖子把人带到结算的地方。

    “额,给我来包最便宜的烟。”金地雄觉得还是这样的烟和金科长比较配。

    也许是因为尴尬的惊天大屁事件,回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金科长。

    金科长在他们走后猛灌了半扎清酒,酩酊大醉后草草离开。

    剩下的社畜们当然是决定当场解散回家。

    家?Ricky的家在哪?金地雄不知道。

    金地雄把Ricky架上出租车,关门报了自己家的地址,然后马上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被他掩饰成英语交流沙龙的电话号码。

    在一片嘈杂的背景声中,金地雄扯着嗓子问:“你有Ricky家的地址吗?”

    “Ricky?谁啊?我这里只有tony,micky,还有你昨晚点的lucky……你要吗?”

    金地雄安静地挂了机,内心却已经发生了堪比核聚变的爆炸。

    坐在窗台上看着沙发上睡着的Ricky,金地雄打开那包为金科长准备的劣质香烟抽出一根,点燃。

    一口就给他呛着了。他望着香烟微弱的火光,很想把烟灰全掸到ricky脸上。但是Ricky闭着眼睛的脸让他觉得烟灰是肮脏的东西,于是他举着那只烟出神,直到烟熄灭。

    他妈的。

    Ricky两年以来几乎每个夜晚都游荡在韩国街头。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这里虽然有很多很多新的东西和人,但不属于他。当他躲进他的公寓时,公寓像是开始膨胀变大,让他感觉更加孤独。

    他依然喜欢韩国的文化。夜幕降临时,从学校出发,到附近的club,独自站在舞池里跟着节奏晃动,却不理睬前来攀谈的人。

    感到无聊了,就出来在大街上游荡。

    后来他干脆不去club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让他疲于应对。

    但他还是觉得内心有很多空间需要填满。

    于是他总在一家烤rou店里点一份牛rou,两三瓶啤酒,坐到深夜。

    从春坐到冬再到春,除了偶尔和学校认识的朋友出来吃饭,ricky一直独自坐在烤rou店里,他渐渐感觉自己要被世界遗忘了。

    在Ricky感觉世界开始旋转时,他决定回去club。

    走到巷子里时,湿漉漉的地面让他放慢了脚步。

    这才让他有机会被人叫住。

    那个男人好像很需要他。他说他等了很久。

    于是Ricky回他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那男人四周都是黑暗的,但那男人是白色的。虽然后来Ricky觉得只是眩晕之下对灯光的敏感,但他还是觉得他想靠近那个白色。他觉得白色是温暖的,像他在美国时候的床单,墙壁,桌子。白色是干净的,不像他每天走过的夜晚的路,到处是醉汉,包括他自己。

    于是他向他讨水喝,他觉得那男人会给他干净的水。

    于是那男人让他跟他回家。

    回家就有干净的水喝了,他是这样想的。

    那男人的家狭小,老旧,灯光昏暗。但是放满了他房间不会有的东西。锅碗瓢盆,护肤品,书本,喜欢的玩偶……井井有条地排列着。可以想象男人是如何一遍遍仔仔细细地为这些东西掸去灰尘。

    他回过神来时,男人正躺在沙发上,衬衫敞开,露出干净的身体。胸部和腹部跟着肌rou微微起伏着,双臂遮挡着眼睛,让他快点上他。

    Ricky鬼使神差地照做了。那男人还关切地让他喝水。

    他也害怕身上有太多酒气,听话地把杯里的水喝光了。

    那男人好像比他年纪大些,有种他常见的社会人士的疲惫感。他嘴巴微张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嘴唇中间凹下去,每当他开始说话时,盯着那条缝隙的Ricky就会感觉下面好像充了更多的血。

    Ricky只想想办法从那条缝隙进去。

    顺利进去之后,他的舌头一边在里边捣弄,一边用余光看男人的表情。男人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好像他小时候看过的庙里的观音。

    他莫名其妙地感到幸福。

    那男人好像也是舒服的,喘得很厉害,半睁着蒙了水雾的眼睛迷茫地望着他。

    于是他觉得应该让男人更舒服 。

    但是第一次实践,他确实不是非常熟练。

    他叫那男人叔叔,他想这是比哥哥更尊敬的说法。

    没想到叔叔有点生气说他是98年的。

    于是他问哥哥能不能教教他。

    于是哥哥教了他。

    于是他内心的空虚在结合中被填满了。

    他往前,更加往前,直到哥哥声音嘶哑地对他说,你就快点射把,我求你了……

    Ricky在沙发上醒来时,房子里空无一人。

    他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下午,那男人也没有回来。

    他又想叫他叔叔了。

    他打开手机,确认了是周六。

    叔叔确确实实不想见他。

    他想找只笔,在餐巾纸上写下自己的中文名和联系方式 ,但始终没找着,反而发现压在烟灰缸底下的名片。

    虽然知道叔叔不想见他,但是Ricky还是想听叔叔的声音从嘴唇那道缝隙里出来说不想见他。

    Ricky感觉自己有些下流,但他还是打开手机在招聘软件上搜索名片上的公司。

    再次见到叔叔时,叔叔看着像刚被他cao完一样疲惫。

    不好意思,他好像一见到叔叔就会变得下流。

    但是他需要掩藏起这些下流,不然会把叔叔吓跑的,毕竟他本来就不想见到自己。

    但他还是忍不住在握到叔叔的手时用了点力,他想让叔叔知道他来了。

    即使是害怕的表情也没关系,但叔叔似乎更在意肥头大耳的金科长说的不礼貌的话,对他面无表情。

    于是他成功地引开了金科长。

    叔叔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看他收拾桌面。他不知道叔叔是怎么做到跟在zuoai的时候激烈的样子判若两人的。

    对不起,他又开始想些不该想的东西了。

    叔叔每隔半小时就要偷瞄他一次,他故意咳嗽出声的时候,叔叔会赶紧挪开视线,不厌其烦地把手放到嘴边,皱着眉头假装电脑上有什么重要工作需要处理。

    叔叔还会每隔一小时就吩咐他做事。他觉得叔叔好像还是很想和他说话的,努力在创造他们两个人交流的机会。

    叔叔是不是偷偷在爱他。

    下班聚餐的时候,叔叔就坐在他对面。

    但是他没办法和叔叔说话。肥头大耳的金科长莫名地很喜欢他,沉重的臂膀压着他的肩膀,难以入耳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脑神经。他开始感到不适,下意识地又去抠掌心的茧。

    叔叔对他笑了一下,慈眉善目的,不是菩萨是什么。

    叔叔拿起桌上的话筒站起身来唱歌。如果非要对比的话,他要说,叔叔的歌声和他外貌难分伯仲,但跟金科长比较就是云泥之别。

    金科长放屁其实是人之常情。

    但是感谢金科长的屁,他和叔叔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的头很晕,但他想表现得更稳重些。

    在便利店里,他本来站到了咖啡前面,但是实在没想法,又滑步到牛奶前面。

    他还是没能稳重,他太晕了,还是叔叔帮他找到面前的草莓牛奶。

    再次感谢金科长的屁,不仅创造了独处机会,还早早结束了聚会,此时他正和叔叔一起坐在计程车后座上。

    他想他和叔叔回家后可以先喝掉草莓牛奶,然后问问叔叔怎么想的。

    但是叔叔在接了电话后就变得僵硬了,把他的头从肩膀上挪开扶正。

    金地雄把烟头丢进烟灰缸,把Ricky的衬衫脱掉,正要扔到地上,摸到衬衫质感有种价值不菲的样子,还是轻轻搭在椅背上了。

    Ricky比他想的还要瘦,但是不觉羸弱,肩膀十分宽,连接到手臂棱角分明,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

    接下来金地雄要做一件猥琐的事。他想,吸完劣质烟的他道德也变得劣质了。

    “你上我一次,我上回来就扯平了。”

    金地雄的话刚出口,刚刚还沉睡着的裸体男性立马睁开了眼睛。

    像是猫一样,像是狐狸一样,金地雄感觉那双眼睛的瞳孔好像一瞬间变成了细长的梭子形,又不着痕迹地变成正常。

    金地雄惊恐地说:“你不是他妈睡了吗?”

    Ricky不可置否地说:“现在是彻底醒了。”

    他接着说:“你不喜欢我吗?我可以让你上一次,为什么要说扯平?那天你不舒服吗?我记得你呻吟得很厉害,还失禁了两次?”

    金地雄被一连串直白且色情的反问轰炸得险些七窍生烟,此时他的脸应该热得足以给Ricky烧一碗解酒汤吧。

    他想要辩解,却发现全是事实。

    他只好瘫坐在沙发上,问:“你不是我找的牛郎,为什么跟着我过来……”Ricky以为金地雄马上要发火了,他确实不是金地雄要找的人。

    金地雄也确实发火了。但他生气的是他的钱已经转给了那个手下有tony,micky,luck就是没有Ricky的经理。

    “妈的,好多钱呢。”

    Ricky觉得金地雄好像比他想的还呆一些。自从来到韩国,他就没有和别人互相开过玩笑了。但是现在他犯贱的欲望特别强烈。

    “我们那是算睡觉的朋友吗?韩语我不知道怎么说。”

    金地雄翻了个白眼努力阴阳怪气地说:“对,hello啊,friend。”

    Ricky笑出了声。

    “friend,明天还要早起工作,但我醉了,可以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吗?”

    “可以啊,付房租就行,价格对标那晚的牛郎。”

    “那我可以再做一次那晚的牛郎来抵扣房租吗?”

    “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