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要谨遵医嘱
白天的乌龙事件过后，两位社畜各开各车重新回到岗位上班。江河回到车上打开礼物，盒子里装着黑色真丝领结，让人有种明天就要去结婚的错觉。虽然知道这是姜晴对于他这段时间过度关照的回礼，但江河仍旧很高兴。 临近清明，雨又纷纷下起来。姜晴没心情加班，到点就走人。也是因为白天分别的时候，江河说他那里还有一些给西西买的东西。 “我下班去拿，然后一起在你家附近那个餐厅吃饭？”① 姜晴脑海里浮现出白天江河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 其实拒绝也可以，以现在两人之间逐渐变质的关系也应该拒绝。不过在绝对理智登场之前，姜晴已经点头答应，并为自己找好了合适的借口：顺便问问他储值会员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走走停停，雨刷器卖力地工作着，姜晴想起今天是周一，算起来已经有二十天没和季云临见面。他也没主动联系，这是情理之中。 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没一会儿江河就按响了门铃。西西跑得比姜晴快，已经上了玄关的鞋柜顶。 “怎么不直接叫我去餐厅？或者你到楼下就叫我，白跑一趟楼梯。” “锻炼身体。吃完饭再把东西拿上来吧，”江河一把把西西抱起，“西西爸爸来咯！” 姜晴推搡江河，“洗手！” “我洗了来的。”江河辩解，但还是放下西西乖乖去洗手。 洗手间里的玫瑰仍旧红艳，江河像个小孩一样把手上的水珠甩上花瓣，出去对姜晴说，“这玫瑰花居然还没谢。” “已经换下过凋谢的了。”姜晴给江河倒了杯茶，没说邹奇又送过的事。 “你饿吗？我约了六点。” “还行，”姜晴借机提问，“你是储值VIP？” 江河给出肯定的回答。 “我觉得还挺好吃的，而且离你家很近。第一次跟你去吃结账的时候顺便充的。”没等姜晴再问，他自觉交代清楚。 “起步金额有点太离谱了，你也真是下得去手。” “还不是因为你。” 江河脱口而出，意识到说出心里话之后若无其事地俯身逗西西。姜晴没接话，似乎没听清。 “你清明回家吗？”江河语气平淡，想把上一句话翻过去。 姜晴拿了根猫条让江河喂，“就一天，回去干吗？” “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淘麦买一送一，我多了一张。” 后天清明，刚好星期三，莫名有种宿命感。姜晴其实听清了江河刚刚的那句话，只是突然间大脑宕机。不然按照平时，她也会用暧昧的言语怼回去。 “后天好像也下雨。” 江河知道姜晴不喜欢下雨天，“我来接你，从地库到地库，淋不着。” “看什么？” “《悬崖上的金鱼姬》。” 姜晴忽然笑开，印象里的江河压根不会看动画电影。“你喜欢看宫崎骏？” “重温一下经典。” 最近重映的片子有点多，让人怀疑电影市场不景气。 西西已经把猫条吃完，江河引导西西把地上掉落的也吃掉，然后拿手抹干净。 姜晴还没回答，江河有一点点的失望。“你有约？” “那倒没有，”姜晴很快接话，“就是觉得有点遗憾。” 江河领悟，“你不介意的话我晚上住你家。” 姜晴瞪了他一眼，转身去给西西的猫粮盆里再添猫粮，情不自禁地微笑。 雨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饭后走回汽车的工夫，江河为姜晴撑着伞，再上车时右肩已经湿了大半。 姜晴从包里翻找纸巾，在江河系上安全带之前，帮他把吸走一点衣服上的雨水。 “你不冷？就穿一件衬衫。”江河出门前把西装外套脱在了姜晴家里。 “我火气好。” 姜晴撇嘴，手上的动作用力几分。 “好了好了，待会儿还要搬快递，也会湿的。” “这么大雨就算了，也不急这两天。” “那可不行。” 江河把姜晴的车开回地库，送姜晴上楼，拿了门禁卡去拿自己车上的快递。姜晴本来提出一起去，被江河拒绝。 停车位里单元门没几步路，江河再上来的时候，雨水打湿了他两边肩膀，连带着领口胸前，衬衫的布料和皮肤紧密贴合，反而给了可视机会，露出明显的胸肌。 姜晴怀疑江河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咽了一口口水，赶紧递给他准备好的毛巾。 江河胡乱擦了几下，有些可怜地看着姜晴，“擦不干。” 姜晴闭闭眼，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但还是给了江河满意的建议，“去洗个热水澡吧，穿之前那件衬衫可以吗？” 她目送江河进了浴室，江河的背部肌rou线条在砸得姜晴头晕目眩。姜晴拍了拍脸，回到客厅打开唱片机，想放着音乐整理快递。随手拿的是Katy Perry的彩胶，又随手切到第六首，唱针移过了一点，悠悠扬扬传出来水果姐的嗓音。 “And I，m ready to go/Lead me into the light Kiss me， ki－ki－kiss me/Infect me with your love and Fill me with your poison/Take me， ta－ta－take me Wanna be a victim/Ready for abduction.”[1] 姜晴的脑子里急速划过一些画面，一拍脑门，却也没把音乐停掉。 在唱机边上又站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深感“近在眼前但得不到”的痛楚。 江河边擦头发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唱机边坐在地上不断叹气的姜晴。 唱机没在放音乐。“怎么了？调校不好吗？”头发还是湿的，江河保持距离。 “你还懂这个呢？”姜晴回头，看到江河下半身裹着根浴巾，从头发上流下来的水珠顺着肌rou曲线下滑，“Kiss me， ki－ki－kiss me”又在耳边回响。 “买了唱片回去总不能让它们落灰吧？” “你是真不拿我当外人。”姜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江河自认不讳。如果姜晴指的是洗完澡只在下半身裹一根浴巾就出现在她面前，明明之前在酒店也经常这样。再说了，拿掉浴巾都见过。 “你要我穿戴整齐再出来吗？” “我去给你拿衣服。”姜晴先跑。 江河穿戴整齐从客房出来，头发蓬蓬松松的，看得出来努力吹了个简易造型。颈肩赫然是姜晴白天送出的黑色领结。 和刚刚充满诱惑的江河不同，现在的江河多了点禁欲的味道。 “你穿这么正式，待会儿要去参加宴会吗？”姜晴做出评价。 “不是你叫我穿戴整齐的吗？”江河故意露出疑惑的神情。 “有点太整齐了。”姜晴的眼神闪避，江河不再逗她，“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不过有点贵重，下次别送这么贵的东西了。既然送了，也不用再请我吃饭了。”江河喋喋不休，仍旧对“晚饭是姜晴付的钱”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这么介意的话，后天再请回来。” “答应看电影了？” “嗯。” 外面仍旧下着瓢泼大雨，隐隐能听到哗啦的雨声。姜晴掩饰着说，“明明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个‘纷纷’有点太大了。” “是有点大，刚刚都有点看不清路。” “有点晚了，你别回去了吧。”说完姜晴自己被惊讶到，闭上眼，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越描越黑。 “我也想，但要谨遵医嘱。”江河语气严肃。 最后还是没留宿。姜晴怀着饿狼放跑到手食物的悲壮感把江河送到门口。 “不用送下去了，在下雨。” “慢点开。” “后天见。” 门外的声控灯及时亮起，光芒照到江河脸上、领结上、衣服上。 “对了，”他认真地看姜晴，“从来没有人说过我长得像张若昀。”② [1] Katy Perry《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