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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意到大书记官的脸色了吗?感觉好可怕啊……” “好像几个月前他就是这个低气压的状态了。” “发生了什么啊?” “不清楚,谁敢当着他的面议论啊?” “我倒是有听说,好像是他的伴侣跑了。” “啊?大书记官有伴侣?” “你们都不知道吗?之前他和大建筑师卡维以及法比安的三角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这场拉锯战最后是大书记官获得了胜利,但其实卡维前辈两个都不喜欢……” “咳咳。” 突兀的少女音忽然插进几位学者的谈论当中,几人同时望过去。 发出声音的人是刚回到教令院不久的特蕾娅,过于天才的少女声名远扬,几乎每个教令院在读学者都认识她。 但让她们同时闭上嘴巴的并不是特蕾娅,而是落于她身后半步的大书记官。 艾尔海森的脸色一如往常的冰冷,特蕾娅倒是冲她们扬起笑容:“学姐们都是从哪儿听到的传闻啊?跟我也说说呗。” 开玩笑!谁敢在大书记官面前谈论他的八卦? 几人连忙摆手,落荒而逃,望着她们的背影,特蕾娅长叹一口气:“我看整个偌大的教令院,也只有我一个人不怕你了。” “敢把我让你调制出来的药剂送给卡维,我看你确实很有胆量。” 艾尔海森环胸冷哼,明显地对特蕾娅表达不悦的心情。 特蕾娅倒是笑眯眯地无辜摊手: “可别这么说啊,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卡维学长有多可怕!我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好不好。” 没有继续说的是,当时的她不仅觉得卡维可怕,也很可怜。 不想与特蕾娅再争执没有意义的话题,艾尔海森转到了颈环上。 一代颈环虽然已经研发出来了,但光靠她一个人的实验出来的数据依然不够,所以她才特意回来找艾尔海森寻求帮助。 她需要更多的Sub配合实验,能够让她收集更多的数据进行二代的改进。 正事讨论结束后,艾尔海森才垂着眸,问出了他最需要得到回答的问题: “他没再回去了?” 特蕾娅叹了口气,又一次保证自己绝对没隐瞒任何事情:“活力之家都已经正式使用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回去?” 特蕾娅的实验基地一转再转,最后才在艾尔海森的帮助下重新用回了活力之家地下室的小地方。 她大概也猜得出来这是艾尔海森一些掩耳盗铃的方式,好像只要她长期停留在活力之家,终有一日,便会为他捕捉到那只暝彩鸟的身影。 但特蕾娅真的很想说,人都跑了快小半年了,如果他真的想出现,自然会出现的。 你无法找到一个特意隐藏起来的人。 但她可没法对自己的金主说这种丧气话,她很清楚艾尔海森有多爱卡维。 只不过这种爱太迟了。 “实验的地方在奥摩斯港,我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活力之家了,前辈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帮我收拾收拾东西?” 艾尔海森睨她,没再多说。 在这之后,艾尔海森还是空出了一个小假期。 活力之家建成并投入使用后,草神大人不顾教令院的反对,为这所医院拨下了一批医务人员。 他们都是极少部分对沙漠人没有隔阂、也不排斥沙漠子民的雨林人。 有了能治病的地方,活力之家倒是变成了沙漠中人来人往最多的场所。 一层大厅往左是儿科,哭喊吵闹的小孩子声音令艾尔海森感到头疼,但离开的脚步却在捕捉一道金发身影后硬生生停了下来。 对方并没有穿得如以前那般华丽夺目,只是裹着素袍。 他面色凝重,脚步急促,看起来很紧张,也因此,甚至没有注意到大厅中央正注视着他的艾尔海森。 但意外的,艾尔海森感觉到了微乎其微的费洛蒙,就像是迷失沙漠的渴水者终于找到了甘甜的生命源泉,横冲直闯地来到他的身边。 天生的费洛蒙反应让艾尔海森感到诧异,毕竟他已经离开很久了,按理来说早就该将那只药剂用掉了…… 对方似乎与医生交谈完毕,快步往楼上走,不容艾尔海森多想,他已经先抬脚跟了上去。 二楼是病房区,但患病的沙漠子民大概要比想象中的多得多,因此连走廊都放满了病床。 艾尔海森干净冷淡的模样与这儿格格不入,每路过一张床,黝黑皮肤的沙漠子民都会抬眼看他,无一例外,都带着防备和厌恶。 他的雨林气息太浓厚了。 大书记官就在这般注视下有条不紊地落了卡维半个走廊的距离,直到对方在尽头最后一张床前站定。 活力之家的油灯很昏暗,将卡维的身影影影绰绰地照在墙上,他微微佝偻着背部,看上去明明很是疲累了却依然强打起精神。 与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眉眼间皆是神采飞扬的浪漫青年不同,他像失去了色彩、变成一幅黑白的墨画,浑身上下都透着悲凄感。 离开自己之后,过得那么不好,为什么不回去? 向来只在乎实验数据,只在乎纸面那一串冰冷数字的艾尔海森很想知道—— Sub所想要的自由,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高大突兀的身影很快就引起了床上人的注意,她努力抬起一只手指着前方,稚嫩的声音软糯糯地说: “哥哥…那里有个奇怪的大人一直盯着你…好可怕…” 卡维替小芙琳拨开戳眼睛的鬓角发丝,听到她的话,这才侧脸望过去。 许久不见的大书记官背着光,像踏至黑暗而来的使者。 稍微勾勾手,就会将小芙琳的灵魂带走。 卡维下意识地握紧了小芙琳的手,抿起唇瓣。 大书记官被发现以后,倒是款步走近了。 二人的距离仅此一米。 “好久不见。” 艾尔海森忽略了卡维眼底的戒备,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