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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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办公室的门之前贡弥还是有些忐忑，不过他一向不是犹犹豫豫的人，稍微做了下心理建设也就推门进去了。 常羽一个人在办公室，似乎正在整理堆放到处的资料。 “指挥官？” 在看到贡弥身后多出来的东西时，常羽如他所料地表现出了诧异。 “嚯？”常羽围着他转了一圈，看着他问道，“这是啥啊？” “啊……一些科学理事会的试验项目。”贡弥不自觉移开视线，拳头下意识地放到唇边。 “这是尾巴吧？” “暂定名是外置辅助型抓取设备。” “有人问你这个吗？”常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放弃和他沟通，直接一把抓住了他身后那根又长又粗的、外露脊柱一般的金属构件，“这就是尾巴吧？连在哪里的啊？”毫不客气地掀起贡弥的衣服下摆。 “咿！”年轻男性下意识地扯住自己衣服躲开常羽的手，原本在身后安静垂下的粗大尾巴突然翘起、猛地拍在了常羽脸上，发出金属相撞的“铛”的一声。“——对不起！不是！不要随便抓人尾巴啊！不是！不要随便掀人衣服啊！” “嘶……指挥官你好奇怪啊……”常羽捂着被拍的脸，像是有些痛苦地弯腰低下了头。 “……打、打疼了吗？”贡弥有些心虚，摸上常羽捂住脸的手，凑近看他。 常羽反握住白发青年的手，突然抬头冲他露出狡黠的笑容。一切都发生得很快，贡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常羽反剪双手、脸朝下地按在了办公桌上。 几份纸质资料被推落到地上，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 虽然经常吃这个亏，但是贡弥显然是不长记性，主要是他也知道常羽不会伤害他。 常羽握住贡弥被反剪在后背的双手，“给我看看又怎么了嘛，小气。”他把青年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用自己长长的尾巴缠住，“别乱动哦，再乱动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贡弥整个人毫无形象地撅着屁股趴在办公桌上，常羽一手撑着办公桌台面，一手捏着他的粗大尾巴，紧靠着他的大腿站在他身后。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很适合做点别的事情，贡弥脸上一热，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明显的粉色。知道自己容易脸红的青年直直地看着前方办公椅的椅背，不敢再回头看常羽一眼，怕被戳破自己这点小心思。 一旦有过亲密接触，两个人独处一室总会不自觉冒出各种想法。这样是不好的。他默默地唾弃自己。 但是这个姿势，真的太暧昧了。 腰上一凉，常羽还是掀开了贡弥的衣服。 “哇哦……”贡弥听到他毫无感情地发出了声音，“指挥官你累吗？”说着常羽还用指关节敲了敲差不多把人类劲瘦的腰身包了一整圈的金属，发出“钪钪”的轻响。 “……我一点也不累。” 常羽听着人类明显只是嘴硬的回答，无声地笑了。 真是少见的美景。他看着眼前这样想着。 贡弥掀开的制服下，深色的金属像宽厚的腰带、又像贴身护甲一样紧紧包裹住人类线条明显的腰下部、臀上部，覆盖住整个脊柱末端，直延伸到束着皮带的裤腰里。双手后缚的姿势让人类腰背肌rou紧张隆起，脊柱沟凹陷明显；被细长尾巴束缚住的双手握着拳，手臂肌rou鼓胀，撑满了轻薄的制服袖子。从刚才那一下拍击的力道来看，这根粗壮的尾巴也不是简单的装饰品，而是具备一定的功能和强度。拥有这样一副饱含力量感的身躯，贡弥明明可以奋起反抗，他却偏偏乖顺地以一种滑稽的姿势趴在常羽面前，把自身弱点暴露无遗。 他百分百地信任着自己。这份认识总是一次次让常羽心里一片guntang。 常羽之所以问贡弥累不累是因为他注意到，人类白皙的肌肤被金属构件压出了明显的浅红色痕迹。作为试验品，这根外置骨骼还没有进行穿戴方面的优化，重量显然是超标的，也就贡弥这种体能怪物才能这么若无其事地穿戴在身上，还不影响行动。 常羽黄铜色的手掌逆着粗大的尾巴摸到根部，抚摸过与尾巴相连的金属构件，指尖顺着布满细密纹路的构件表面，慢慢滑动到人类的皮肤上。 虽是饱经战事的军人，但贡弥的肤色一直保持着能让人联想到一切柔软之物的白皙，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红痕，仿佛什么易碎品一样。 连吻痕都特别容易留上。 此时常羽看不见贡弥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半扎狼尾的白色后脑勺；不过他脑子里随时都能想起青年情动时那俊美的绯红脸庞，和被水汽浸染的墨绿色双眼。 双手握住腰部，这样紧贴的姿势，这个刚好的高度，真适合直接就进去。常羽也忍不住联想到其他。 突然感受到常羽指尖的触碰，贡弥背上窜过一阵酥麻，大臂和胸口都像是立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不会，想要在这里……被常羽摸得有些燥热的贡弥感觉到自己腰部被他双手握紧，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拒绝，还是该提醒他先把办公室门锁好。 腿间的器官已经苏醒、抬头，还好趴着的姿势让它一点也不显眼。 “哦……贴片啊，不是入体的就行。”他听到身后的常羽说道。 原来是在研究尾巴的链接构造吗？但入体是什么鬼？以为是○塞吗？ “什、什么入体啊！……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啊？！”只把后脑勺给常羽看的贡弥突然大声起来，白色的狼尾发梢因为说话的力度微微颤动着，像一只小鸟。 “皮下植入之类的？会留刀口啊。”常羽一开始有些困惑，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贡弥在说什么了。他的声音变得愉悦，“啊，指挥官是不是想歪了？指挥官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入体啊？”他坚硬的手指在人类青年光滑的腰间皮肤上，画起了小小的圈。 一圈又一圈，画得贡弥心乱如麻。 贡弥也时时刻刻想要他呢。常羽十分开心。 贡弥趴着装死，但是身后的尾巴开始抽风一样地一下一下拍在常羽身上。 这根银黑色的粗壮尾巴有一米来长，从青年的腰间垂下，末端上翘，骨节形状类似远古时期某种大型爬行动物的尾部骨骼；与身体相连处最粗，直径有二十公分左右，到末端逐渐变细成十公分的样子。骨骼末端连接着和常羽尾巴尖端相似的尾爪，具备一定的抓取功能。科学理事会设计尾部骨骼时希望它兼具一定的强度和支撑性，所以每一节骨节都做得偏厚重，整体看上去就和常羽纤细轻巧的尾巴差别很大。 “嗯，这是什么？”常羽捉住贡弥不安分的尾巴，又注意到了什么。 贡弥突然感觉常羽还在把他衣服往上掀。 “喂，别太过分了啊！”他忍不住说。 但常羽显然不想听话，他甚至用自己尾巴拉起贡弥放在后背的双手，好把衣服更往上褪。 因为整个尾部骨骼重量超标，只靠腰部完全固定不住，所以有两根辅助固定、分担重量的宽宽带子连接着金属腰带、挂在贡弥肩头。像是背带裤一样一眼就能看懂的设计，他确信常羽这是故意在使坏。 “啊呀，人家不懂你们空中花园的高科技嘛！就想看看跟我的尾巴有什么不一样。”金属指尖一半落在带子上一半落在贡弥皮肤上，手掌顺着固定带的边缘往上滑，很快触摸到贡弥温热的背部。 电流般的悸动扫过头皮。 “喂！”人类下意识挣扎，顾不得被看出脸红，扭头去看他。 再摸下去真的会控制不住的。 常羽还没说话，办公室门先开了。 “……”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贡弥想想现在他们两人的姿势和造型就不太雅观。 门的方向在另一边，他还没把头调整过去就听到门又关上了。 “谁啊……”他只得问常羽。 “啊，我不认识。”常羽老老实实的说。 “？” “干嘛，我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啊，你们空中花园那么多人，你能全认识？” “……也是。” 反正关于自己的奇怪传闻已经有很多了，再多一个，就多吧。贡弥破罐子破摔地想。 手腕的束缚松开，常羽把人拉了起来。白发青年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胳膊，然后伸手捏住常羽的脸。 “我怎么觉得最近你越来越嚣张了。” 不得不说手感真不错。 常羽的嘴被捏得嘟起，但还是努力咧嘴冲他露出微笑，“错觉啦错觉，人家一直都很乖的！”长而柔韧的尾巴有些讨好地缠绕上贡弥的手臂。 贡弥下意识想动动自己尾巴，结果听到它“彭！”地一声重重拍在身后办公桌上。 “……” “真是不错的武器呢。”常羽被捏住的嘴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是真心夸奖还是揶揄。 终于两人好好坐了下来，让常羽安安心心研究人类的尾巴。 “真沉。在这基础上再穿上你平时穿的那套外骨骼你还能走得动路吗？”常羽在手中掂了掂重量。 贡弥用心控制着尾巴不要再拍人脸上，此时它倒是很安分地躺在常羽手中。 “后面会优化的啦，现在就是个一代试验品，测试神经连接强度能不能达标。” “所以这两天你都得背着它吗？” “那倒不用，今天一天就够了。” “那也够辛苦的，给你多少辛苦费啊？” “并没有那种东西。” “嘁，你也太好说话了。” 总不能告诉他是自己为了多了解他主动争取的吧。贡弥下意识移开视线，“嘛……” “难不成是你主动争取的？” “……”视线移回。 “猜对了？” “我这么好猜的吗？”贡弥感觉有些无奈。 “都写脸上了。” 丝毫不能小看这人的敏锐啊。 “所以为什么啊？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常羽像顺毛一样一遍遍摸着人类的尾巴。 凹凸有致的顺滑手感，真不错。他想着。 金属手掌的触感细细密密地通过腰部贴片传导到贡弥的神经，顺着他的脊柱爬上他的后脑勺。初步测试设置的触感反馈强度偏低，普通的触摸反而像是挑逗一样又轻又痒。而且一想到触碰自己的人还是常羽，他就更加忍不住。 不得不说爱意就是最好的催情剂，刚刚被旁人打岔压下去的欲望此时又有些抬头。 “怎么脸还红了？”常羽奇怪地看着他。不过聪慧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尾巴，马上就明白了。他看向人类，红色的眼睛一弯，露出笑意，“指挥官该不会是想和我玩什么奇怪的游戏吧？” “我才没有！”贡弥下意识地大声反驳，然后发现突然大声起来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哦……哦。”常羽拉长了声调，“我了解了哦。” 贡弥很想解释，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分心之下，厚重的尾巴又拍上了常羽的脸。又是“铛”的一声。 “嘶……” 白发青年连忙两手抱住自己尾巴。奇怪的触感从手掌和尾巴同时反馈到大脑，他禁不住一阵战栗。 “指挥官你是不是想打我很久了？”常羽捂着脸看着眼前的人，眉头微皱。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只是随时随地都想摸摸他而已。尾巴这种东西果然很容易泄露人的真实想法，不过这根尾巴除外。贡弥心里也有些乱。 怀抱里的尾巴不安分地晃动着尾巴尖上的爪子。 “我要是个人都被你拍死了。”常羽仔细摸了摸自己五官，似乎在确认有没有哪个地方被拍变形。 “我们……出去走走吧？”贡弥松开尾巴站起来，借着重力把尾巴甩在身后。老坐在这里他真怕把常羽一张小脸拍变形了。 “行呗。”常羽站起身，又揉了揉脸。 “……很疼吗？” 常羽看向他，咧嘴一笑，“很疼啊，指挥官要给我亲亲吗？” 贡弥低头亲了他一口，脸迅速红了，不过他若无其事地扭头朝门外走去。 不快点走尾巴又得拍人了。 “嗯哼。”常羽轻笑出声，追上去拉着贡弥的手。 常羽最喜欢他这个样子，脸上的一点红润衬得那双美丽的墨绿色眸子像被水洗净的宝石，剔透又璀璨。 这个人，是他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两人并肩出了门，正走着，贡弥身后的尾巴像是忍不了一般突然翘起来，贴在了常羽身后，尾爪扒上他的腰。 “哦，指挥官这么喜欢我啊。”常羽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 白发青年假装对走廊白色的墙壁产生了兴趣，扭头死盯着看，露给常羽一个在白发中十分显眼的、红红的耳朵。 常羽细细的尾巴也缠上人类的腰。 他凑到贡弥耳边轻轻说：“我也很喜欢指挥官哦。” 贡弥转过头迅速亲了一口常羽，看了看常羽的笑容，像是忍不住一般又亲了一口。 然后人类的耳朵红得更厉害了。 两人手拉手漫无目的地顺着走廊走着，一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各怀心思。 常羽柔韧灵活的尾巴一圈圈缠绕上贡弥粗壮的金属尾巴。神经反馈强度调低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忽略的细微触感，在贡弥脑中却像是黑暗里突然亮起的灯，安静又显眼，让他在意得不行。 贡弥的尾爪仍贴在常羽身上，把他潜意识里的想法暴露无遗。如果不是有意控制，这根尾巴大概会把常羽整个卷住，像绞杀猎物的触手一样以极度的渴求让他寸步难行。 其实有意控制也不能控制得很好，因为他就是想随时随地地挨着常羽，想和他有肢体接触，想彼此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嵌在一起。 常羽在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上开了个洞，这大概就是爱神之箭穿过的证明吧。 “指挥官突然好安静，在想什么啊？”常羽突然开口。 “……在想偶尔能跟常羽这样出来散散步也挺好的。” 路上擦肩而过的人们并没有对贡弥的大尾巴表现出更多关注，多少让他放松了些。 “最近任务比之前少了，是好事呀。”常羽突然感慨道，“来这边之后真的是随时天上地下到处跑。空中花园是真有钱，经营这么大一摊子，每天的流水应该都很惊人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贡弥从来没关注过这些。 “除了战斗偶尔也关心一下别的事嘛。”常羽瞥了贡弥一眼，“天天就想着战斗人会闷出毛病的。” “我不是只关心战斗的。”贡弥下意识地反驳道。 “没看你还关心其他的了。”常羽撇了撇嘴，明显不信。 “我还关心常羽啊。”贡弥很自然地看着他说。 “……”常羽抬头看向贡弥，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又马上皱起眉嘟囔，“……指挥官太会哄人了，都是从哪里学的。”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感觉到常羽握住自己手的力度变大，贡弥从心底里觉得他真是好可爱。就算日常表现得再圆滑世故，常羽心中始终存在着少年纯情的一面，面对贡弥的直球总是特别容易害羞。 “没有哄你啊，我心里随时都想着常羽。”贡弥认真地说。 “……知道了啦。”少年终于还是红了脸，眼神躲闪到别处，不敢再直视青年澄澈的双眼。 好想亲亲他。贡弥忍不住想到把羞涩的少年逼到墙边压着他接吻的画面。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但是灰鸦指挥官一向是很擅长破坏气氛的。一时分心的后果就是尾巴又失控一样猛地拍了常羽后背一下，给毫无防备的少年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 “……？”朝前走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的常羽回头看向贡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还有生气。缠绕的尾巴也松开了。 常羽甚至想这人是不是专门说些让人分心的话等他露出破绽好给他来这么一下，刚才的感动瞬间显得可笑起来。 “……不是你听我解释！”贡弥抱住自己尾巴站在原处，克制住想要后退的欲望。 少年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像是想听他能编出什么理由。 “……”贡弥也确实编不出什么理由，揍了人再跟人说“因为我随时想着你”也太像狡辩了。 “你解释啊。” 常羽气势凛然地朝贡弥迈进了一步，贡弥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完了生气了。 总之先逃跑吧。 贡弥脑子一抽，抱着尾巴转身撒腿就跑。 “别跑！”常羽马上追了上来，“我今天非得打你屁股不可！” 这气势可不像是打一顿屁股就能完事的。贡弥加快了脚步。 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叫喊声和脚步声，远远听到动静的人们提前让出了位置，看着抱着一条什么东西、姿势别扭的贡弥和马力全开的常羽从眼前风一样地跑过。 “灰鸦的指挥官？后面是阿迪莱的小子……这又是在干什么？” 每拐过一个转角两人的距离就变得更紧，贡弥慌不择路地跑着。 眼看要被抓到，贡弥不得不放开尾巴好摆开双臂全力提速，然而被甩到身后的尾巴并没有恢复末端上翘的形状，而是一下勾住了贡弥的脚踝。 “小心——！” 眼看贡弥身形不稳、马上要以头抢地，常羽用力一个飞扑，及时抱住了人类，然后在空中翻转身体把自己垫在了下方、把人类的头护在了怀里，让自己的后背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也就一瞬间的事，贡弥眼前朝自己迎面扑来的地板变成了天花板，然后是常羽交错的双臂，然后是后脑勺的闷响和鼻梁的剧烈疼痛。 因着惯性，两人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动了一截才停下，贡弥坚硬的尾巴在地板上划出了一道道痕迹，发出刺耳的声响。 “哈……” 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力的常羽像没事人一样松了口气，似乎在庆幸成功护住了人类不止一次动过大手术的脑袋。贡弥仰躺在他身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人类脆弱的鼻梁刚才着地时猛地磕在了常羽的金属双臂上，此时他正因为极端的酸涩疼痛疯狂淌着眼泪。 “指挥官？”常羽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却不见人动弹，吓得他马上抱着人坐了起来。“指挥官？！” 扳过青年的身子，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墨绿色双眼；泪流得厉害的白发青年身体颤抖着、用力喘息着，胸口一阵阵剧烈起伏。 因为鼻腔难受和剧烈奔跑后没调整好呼吸，贡弥像喉头被堵着什么东西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常羽。满眼汹涌的泪水甚至让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 被人忽略的粗大尾巴自顾自地卷上常羽撑在地板上的手臂。因为结构和材料的限制，尾巴可以弯折的曲度有限、不能完全贴合手臂的形状，但是它很努力地在把自己卷起来。 “哭什么……”常羽的声音有点哑，他伸手抚摸上贡弥的脸，抹掉他不停滚落的泪珠。 他们不知不觉跑到了挂着故障检修警示牌的一处训练室外，空旷无人的走廊里，人类发出的呜咽声显得格外清晰。 贡弥双手抓着常羽的衣服前襟，努力想平息自己，但是眼泪和呼吸都不听他使唤。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压抑的喘息声还是从齿间漏出来。他被撞击的鼻梁开始发红，眼角被泪水刺激也变得通红；青年原本就白的皮肤被这两抹艳色衬得宛若瓷釉，泡在水里的一双眸子却绿得惊人。他浅色的睫毛被泪水粘连，像是不小心被雨水打湿的蝴蝶，无助地垂着双翼。 常羽抱着这样的贡弥，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跳好快。 也许是觉得自己止不住哭太丢人，贡弥的脸也慢慢红起来。他忍不住低头靠在常羽胸前，不让少年看到自己一塌糊涂的表情，手里却还拽着常羽的衣服不放。 明明拥有着比他还高还壮的体格，少年却觉得此时靠在他怀中的人类像是易碎的娃娃，让人只想放在手心好好呵护。 这是他的宝贝。这副样子不可以让别人看到。 常羽面无表情地从尾巴的包围中抽出手，打横抱起还在微微颤抖的青年，无视警示牌的提示打开训练室的门走了进去。可能因为检修的缘故，封闭的训练室内没有通电，一片漆黑，走廊的光线通过打开的门投进室内，勉强照亮了一片区域。常羽把贡弥放在靠墙的准备桌上，返身锁上了门。 室内彻底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常羽头上和尾尖的红光变得显眼，像两枚凌空燃烧的烛火。 贡弥看到那两点烛火靠近了自己，他试探性朝前面伸出手，双手摸到少年纤细的腰身，顺势搭在了两侧。常羽站在他打开的双腿之间，身体紧靠着桌沿。 金属长尾盘在人类身后，拍打了一下桌面发出声响。 常羽凑近过来，双臂从贡弥的双肩上越过，在他脑后交叉。贡弥感觉有发尖扫过自己的脸颊，然后是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动脸上的绒毛，紧接着濡湿的触感贴上了脸；他认出那是常羽的舌头。 常羽在舔他。 被泪水爬过的脸颊略有些凉，温度比常羽体温略高的柔软舌头细细舔舐过那些泪痕，慢慢卷走皮肤上多余的盐分，让紧绷的皮肤重新变得舒展。舌尖轻轻扫过贡弥的睫毛，他不禁闭上眼，然后感觉眼睑上落下了温暖的吻；少年轻轻吸走了他眼角的残泪。额前左侧用来遮挡伤疤的刘海被少年的鼻尖拱开，常羽舔吻着那片疤痕，同时手掌抚摸着人类脑后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动作轻柔，像是无声的安慰。 贡弥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双手顺着摸到少年薄薄的背。明明是那么单薄的身板，却每次都毫不犹豫地护在自己身前。 好想吻他，但是看不见他。 黑暗并不能对有夜视功能的构造体造成什么影响，常羽是能看见他的。此时人类终于止住了哭，被液体浸泡过的双眼格外水润，但是眼神茫然，像是因为看不到而没有视线焦点。 “贡弥……”常羽叫着他的名字。 “嗯？”贡弥的声音还带着nongnong的鼻音。 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后，贡弥通过常羽头上尖角微弱的红光，模模糊糊找到少年的双眼。 看到人类的视线慢慢聚焦在自己眼中，常羽口干得厉害，凑过去和他接吻。 都怪眼泪太咸了。他想。 他用力抱住人类的身体，用力地吻着他。脑子里却一直是人类刚才哭泣的模样，脆弱又动人。怀中满是肌rou的身体因为其主人的完全放松而格外柔软，常羽捏过贡弥手臂的肌rou，顺着向下摸到他的沟壑分明的腰腹，然后又摸到他的胸前。饱满的胸肌让手指深陷，常羽克制住自己的力道揉捏着，呼吸变得急促。 理智似乎和手指一起陷入了这具的身体里。 感受到少年的欲望，贡弥突然很煞风景地问道：“对了，你还要打我屁股吗？” “……”常羽吐出一口气，黑暗中他尾巴快速甩动的轨迹因为尖端的红光而变得显眼。 “……想打就打吧……”贡弥移开视线，略微低下头，“毕竟是我先动的手，虽然我也不是故意的……”手指不安地摩擦着少年的皮肤，“很疼吧？……对不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