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李响你是开了几倍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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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据安欣“我要靠不一样的力量”改变京海的雄壮发言过了不到一天,刑侦支队的各位就发现了一些变化。 第一个是李响居然宣称自己一个晚上看完了两百多个小时的监控录像。 张彪难以置信地算了半天:“李响,你是开了几倍速?” 李响很淡定地撕下页笔记晃了晃:“五月六日,下午四点三刻,交通支路主干道。有个戴头盔的汉子正好从画面里走出去。” 第二个是,李响居然不抓他们上班摸鱼玩手机了。 ……这可能不算什么变化,因为工作嘛!就讲究一个自觉!忙起来的时候脚后跟敲脑袋,哪有什么时间刷手机! 但李响属于是那种看到别人屏幕横过来或者看着手机发愣就会苦口婆心说,望望远啊,老看手机不好的,颈椎不好视力也不好,你看光线那么暗……大概这种。非常old school。 不过现在李响连这些都不唠叨啦! ……也不是什么大事件。就是小五冷不丁说了句,中午趴桌子上午睡,梦见之前看到条微博,仔细想来每一行竟然夹了藏头诗…… 什么强盛什么草莽什么追缉什么的,哎呀记不清了。 李响听说以后很受鼓舞,捏了捏拳头又放下了。似乎方向对了,内容错了。 没事,慢慢调整。 而被安欣一个人围得四面楚歌的高启强显然就没什么笃定的余裕。他受到强烈冲击、世界观刷新的那天晚上,睁着眼一宿没睡,隔天自作主张把家里设备都换了一套。 换得更智能了。 ……连冰箱都是什么可以拿手机连接什么功能的。 你不慌张吗。安欣问,说起来,你其实底裤都被我翻遍了…… 我不怕啊。高启强已经切换成平常游刃有余的模样了,一双下垂眼透露着精明和得意。 ——我已经仔细想过了,按你的行事风格,按你的行事准则,那必然是要遵守程序来的,对不对?你现在作为鬼找到的证据,谁会信,谁敢用?我还有充分的时间,我怕什么? 高启强态度愈加嚣张,张口就来:“小安同学!帮我把电视打开!” ……那天剩余的时间里高启强都在研究被安欣上了儿童锁的电视该怎么打开。可以,至少现阶段安欣的身份认同还不是智能音箱。 安欣向李响汇报高启强此等日常表现之后,李响沉默了一会。 半晌,他说:“你看,最近几年高启强都已经隐到幕后了对不对?” 对。 “他现在有其他人帮自己做白手套,自己只要抽空去养老院侍弄侍弄花、去学校里捐捐款、搞点公益慈善对不对?” 对。 “安欣,那咱们大概率从他身上挖不出什么东西,重要的数据估计全在他们公司里……有的甚至只有纸质材料,甚至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安欣也沉默了:“他是给自己屁股擦得越来越干净了。那老案重启呢?” “不见得有用。你说之前有人举报说唐小虎埋尸,嘿,挖出来地时候你也在啊,是一头臭气熏天的死羊……” “你的意思是,他们对待最早的那些案子,只会处理得更谨慎。”安欣接了下去。 李响又在揉眉头了。 安欣倒是安慰起来了:“都先别急,现在高启强有我看着,肯定也掀不起什么大动静;再不济,他最近见过什么人,私相授受了什么礼,和哪些方面签了新项目,我都能在第一线知道。抓不住他以前留的尾巴,我们先防微杜渐不行吗?” 李响大概想到了什么,拿着笔记本哗哗一通翻,最后还是悻悻放下:“……那行吧。哎,等等,你之前说高启强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 提到这事安欣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算装修,就是买了很多新电器……真的很新!很智能!语音控制就不说了,恨不得一个指甲钳都要配成恒温恒湿无噪音,叶永烈来了都不敢这么配家具……响,你说说,他还把我当智能音箱使唤,这是不是明着在挑衅?” ……你还能当智能音箱??让你看监控是屈才了哇,你看警队有些设备的采购预算磨了好久都批不下来,你看看能不能…… 滚滚滚。安欣大概真生气了,一串滚之后就停了消息,大概带着情绪继续盯梢高启强了。 李响眼角都笑出细纹了。他把自己那块好几年都没换、早裂了屏的直屏机在手心里翻来覆去摆弄了会。 怎么早没发现手机那么吸引人呢?能被捏在手心里的口袋安欣……虽说当然是活着的时候更好吧。但现在能有这种可能性,能在两人那么多年的交集上继续画一条延长线,好像也不错。 李响是个很有调理的人,比如办公室的桌面都分了各个功能区;比如一周七天吃的药一定会提前摆放在写了日期的药盒里;比如作为一名依然在一线频繁出没的刑警队长,他写过遗书,无数封遗书,并且会定期更新,以保证遗书内容具有足够的时效性。 只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肩章上加了星加了岗,但遗书上的增补倒是越来越少了。 刚从警校毕业时,安欣听说他那么早就准备遗书,在好奇之余还笑他老气横秋,在身边窜吧窜吧说:李响!我文笔不好!我的那份能不能一起帮我也提一嘴,我无父无母,倒也不麻烦……抽屉里还有几包饼干,我走以后你拿走吃去。 李响扯了把他卫衣帽子,让安欣赶紧把这不吉利的话给淬了。 但从那之后他还真的常常提到安欣。有的时候是几句嘱咐,有的时候是托他继续盯紧某几个案子,安欣帮他挡手榴弹那天晚上,他冲动着改遗书,想着安欣死死抱住手榴弹、脸怕到都皱成一块那样子,想着想着就哭了。 安欣,好兄弟,我这辈子都会记得…… 隔天起来一看,脸臊得红了。大晚上的写了什么玩意!改掉改掉。 就这样遗书改了一版又一版,之后到内容都大差不差了。前几年添了几句,说我爸风湿病重了,让安欣冬天以后抽空送药。之后又改了一版,说安欣右胳膊的伤也要好好注意,岁数大了,该针灸针灸。 突然有一天安欣就走在他前面了。一件从未想到的事。 那天李响没哭,从衣柜里拿出看那个月饼盒,京海潮湿,盒子生了锈,表面的嫦娥奔月也褪了色。盒子里抱着李响那么多年的每一版遗书,从撕下来的笔记纸到最近的打印稿,压在最下面纸色都泛了黄。 李响把它们一张一张全撕了。撕到很晚,夜色一片漆黑,他自己心灵上的某一部分也随着反复的“捏”“扯”动作被一片片撕碎了。 第二天他平静地改了一版新稿——少了两个字。不再提到安欣了。 现在……现在多好啊,和安欣也有的聊,聊工作,聊生活,聊亘古不变的话题之阴险的高启强。 李响甚至即兴发挥,构思了一下自己的退休生活,甚至死后生活。死了以后,是不是又能见到安欣了?莽村肯定是要去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帮忙把自己排位供进祠堂;死后大把的时间,和安欣一起去看趟天坛吧?故宫博物院封闭的那些区域,他们是不是能溜进去一睹风采了?他还没去过四川,九寨沟听着也挺好的…… 延长线又产生了重合。李响难以判断自己的心安感来源于再次见到安欣的满足,还是源自自这一刻他终于知晓,自己之后的人生规划乃至死后规划,安欣通过这种复生形式得以成为相伴在身旁的必选项。 曾经的搭档关系能以这种形式再次复现,李响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没办法奢求更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