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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天路,天路直通海底,此路是天道的一个分支,上面是轮回路。而山河镜生于北冥威海,出生地的上方就是轮回路。她是天石,一双眼日夜盯着轮活路,早已将路印印在镜子里,因此她若是招人入镜,若是入镜人走上了她复刻下来的轮回路中,是可以看到上一辈子的事。曲清池上一辈子去过山河镜里,他与他说,他走到了一个扇门前,进入那扇门的人都会看到前世往事。只不过到底是复刻的赝品,就算山河镜将镜面对准轮回道,也只是映入了轮回道的幻影,所以能力不强,看到的都是片段。陈生的前世复杂,无论是身为书穿者的前世,还是身为重生者的前世他都不想被这个陌生的镜子看到。而一直平静的山河镜见他坚持,在他面前变了脸。“进去。”她冷声说。陈生转过头,盯着身后出现的女人,似乎懂得了她到底要做什么,眼神因此变得犀利:“你想看我的前世?”他的语气变得冰冷:“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是不是骗我?你不想选我却让我入内是不是想看我的前世?”没有回答他,山河镜直接动手抓起他的飞向门内。陈生现在身上一样防身的都没有,只能被动的由她动作,两人一同撞入轮回门中。一入内仙气缭绕,白色的晶石堆成了一座高峰,地面是一层薄冰与海面。陈生摔倒在地,山河镜入了轮回门立刻躲在镜子里,莲花镜贴在陈生的身侧,始终没离开他。被她算计,陈生一双眼流露出几分凶狠,他从地上坐起,刚刚起身却见一旁白色的晶石上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拿着画笔坐在窗前,神色淡漠,面上带着几分疲惫,他提笔思量许久,可思来想去始终不知该写些什么,最后只在纸上留下一滴墨。“我若是你,我便弃了他只问输赢。”不知是谁在与他说话。晶石上的男子听到这眉头一皱,眼中的苦涩像是散不开的阴雨,嘴唇无论开合了几次都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弃了。等了他许久,与他说话的人知道怕是等不到他改变注意。那人轻笑一声,不再逼他。注视着这一幕,陈生的神情一点点变了。他看着晶石上那人旁边的窗口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断了手指,血留的到处都是。说话那人正坐在窗下,好似并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他举着手,掌中拿着青目珠。白色的青目珠被血色包围,像是冬日时落在地上的红果,凉的让人不敢伸手去碰,红的太过刺目。刺到陈生的眼睛疼。陈生还记得下一句——“陈生,”窗外的人轻轻喊了一声:“我的路到头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我把有关云城的一切都存在了珠子里,你若看,便看,若不想看,就看看去年的上元节,我也存在青目珠里,我本想着今年上元节拿出来笑一下端肖雪,再踩一脚京彦,想要他们看看他们去年的蠢样……不过、不过还是算了……你,不想看也别看了,这青目珠,你就留着,当个念想,偶尔想想,偶尔想想……”眉宇间的戾气很重。晶石上的人话没说完,却见陈生抬手拿过一旁的镜子,动作快到山河镜反应不过来。凶神恶煞的陈生将镜子砸向晶石,山河镜在即将撞上晶石前现身,拦住了莲花镜与晶石碰触,化作云烟的手接住了镜子,脸上的表情却也是错愕困惑。她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她想看的不是这一幕。或者是,这本不该是陈生的前世。接着,因为她的出现,晶石里的画面一变,变成了一个背着剑的男人站在魏都城门前。看到男人的背影,山河镜神色微动,立刻躲进镜子里。不管山河镜的表现,陈生面色阴沉,眼底寒意足以刺穿人心。他的目光清明,冷蓝色的眸光让他像是夜晚林间的野兽,那张脸上的神态不在平和,充满了凶狠的煞气。他盯着山河镜,语气阴冷:“你记得,不管你今天选的主人是谁,你都无法从这里离去。”话音落下,镜子也有了不耐烦的情绪。没有理会陈生的威胁,她急躁地说:“这就是你的前世?”“不!”她喊了一句:“这不该是你的前世!”压根不理她。陈生往前走了两步,不想留在这里的他看到这条路上写着“苦”,又在苦字后发现了一道门。那扇门上写着“甜”。陈生抬手推开这扇门,接着看到了他和曲清池靠在一起的一幕。第57章误会陈生与山河镜一前一后站在晶石旁。离了苦入了甜,两人皆是无言。晶石里的陈生与曲清池靠在一起,两人动作亲密,互相依靠的画面安静融洽。只不过没能保持多久,陈生推了推身旁的曲清池,睡眼朦胧,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热。”拥着他的曲清池半阖着眼,趴在他耳边轻轻笑了几声,学着他的语气说:“热?”七月艳阳天自然是热。曲清池像是火炉一样,没过多久就将陈生逼出一身汗。陈生心烦,眉头越皱越紧。他将手按在曲清池的下巴上,重复了一遍:“热!”“嗯。”曲清池应了一声,起身爬到陈生身上,细软的黑发滑落脸侧,贴在陈生的脸上,带来极淡的清香。“还热吗?”陈生被他闹得睡不着,又不想睁开眼,他嘴里含糊地说了几句:“别闹我,累得很。”这话说完,陈生记起一事:“我听说东边还乱着,你是不是要去东边?”曲清池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陈生的鼻尖,注视着陈生半睁的左眼:“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陈生听他如此说闭上了眼睛,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说:“你去了东边就是彻底与他宣战,如今的你赢得了他?”“大概赢不了。”曲清池说到这里伸出手,细细描绘陈生的眉眼,盯着陈生的五官看了许久:“今年上元节我若不回来……”“那我就把你的碗送给陈九。”“陈九是谁?”“秀秀养的狗。”曲清池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陈生:“知道了,我会回来的。”陈生听到这睁开眼睛,那双褐色的眼眸不知是不是因为困倦覆了一层雾气。他说:“你这人向来说话不算话,我就信你这一次。”“好。”曲清池抱着陈生坐在床上,头靠着陈生的肩膀。窗外晴空万里,风卷着浮云吹动窗前的那棵佛铃。八月佛铃花期已过,碧绿的枝叶取代了柔美的白花,从半开的窗探入,带来新的生机。“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