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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慢腾腾的大部队现在走到哪儿了。不料差点和正往上走的何律撞上。何律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以为他有事,疑惑地问:“怎么了?”不止何律,还有铁血营那个眉毛上带着三道伤痕的家伙也跟上来了,白路斜没记住他叫什么,也没必要记,他只是的确有点意外这两个人的速度。大部队还在下方十几米远的台阶处,龟速往上挪,更衬得这两个家伙很突兀。许叮咚比较直率,白路斜还在打量两个铁血营呢,他就直截了当问了:“你们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刚上来,”何律诚实回答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前面的路就一直安全,大家怕你们走太快,万一脱队就麻烦了,所以我和三道杠追过来想跟紧一点。”白路斜观察着何律的呼吸,发现还算规律平稳,怀疑挑眉:“你不累?”何律明白他指的是自己体力,详细解释道:“虽然看管猎人的时候一直使用[墨守成规],但猎人一次禁令都没触发,所以消耗还好。”那就是甩不掉了。白路斜蹙起眉头。刚打定的主意,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这让他很烦躁。别人白路斜不清楚,但何律这家伙如果坚持要跟紧他,他就不会白费力气去甩了。孤岛求生那几天的遭遇,他不想再回忆。许叮咚和蒋城在看见白路斜皱眉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自家队长的任性了,不管是突然加速跑,还是直接往铁血营身上套[孟婆汤]、[催眠术],他们都有应急方案包括售后道歉。但万没想到,白路斜什么都没说,更什么都没做,竟然就悻悻地继续爬台阶了,简直匪夷所思。何律倒是很清楚白路斜对自己的恶劣印象,因为对方压根也没隐藏,所以他想白路斜现在应该已经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但何律没觉得生气,反而有点想笑。何律是那种坚决忠于自我内心的人,他认为对的事,他就会去做,任何人的任何意见,除非很有道理,否则都不太可能会让他动摇,白路斜这样一个和“有道理”无缘的人,更不可能对他造成影响。在他看来,白路斜集任性、幼稚、好胜、我行我素于一体,基本就是一个大龄儿童。而熊孩子的天职就是闯祸,有了这样的心里预设,所以他在面对白路斜的时候,心态一直比别人来得平稳。不过,平稳不等于不设防。熊孩子想或不想做一件事,不会因为对或错,只会因为开心还是不开心。当这样淡薄到几乎为零的是非观,放在一个拥有危险文具树的成年人身上,为了自己,更为了伙伴,何律永远不可能放松警惕。平稳心态时刻警惕,就是何律和白路斜开展有效接触的不二法则。至于为什么非要和白路斜接触?孤岛求生的时候是“必须”,现在的话,诚实讲,是好奇。何律并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很少会对什么生出探索欲望,但白路斜这个人,也不知是不是身上有谜团的缘故,偶尔想起,就会让他有些在意。既然现在正好跟上来了,何律也就不浪费这次机会,快走一步直接追到和白路斜同一级台阶。虽然他只能站在最右端,和白路斜之间还隔了一个许叮咚,可不妨碍他开启话题:“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会失忆?”白路斜脚下一顿,转过头来看他,脸上阴晴不定。许叮咚则是脚下一滑,差点踉跄。他听出来了,何律是想和自家组长搭话,但你想和一个人聊天,还是聊这种一看就很隐私的问题,至少得寒暄、铺垫、预热吧,开口就把问题砸过来,还加个“我一直想问”的前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蓄谋已久,他一个围听的,都想扶额。见白路斜不说话,何律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立刻道:“抱歉,如果你不想回答,当我没问。”白路斜本来是不想回答的,但何律一退缩,他偏偏就想唱反调了。许叮咚猝不及防,就被白路斜拎着后衣领丢到下一级台阶。没了障碍物,白路斜直接看向何律,勾起嘴角,愉快嘲讽,:“这是我听过的最蠢的问题,我如果知道自己怎么失忆的,那还叫失忆吗?”何律困惑:“可是你知道自己叫白路斜,知道自己是白组的人,这些信息又是怎么来的?”白路斜耸耸肩:“当然是白组的人告诉我的。”何律问:“他们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吗?”白路斜打量他片刻,乐着哼出声:“你在怀疑什么?怀疑白组的人骗我?”何律认真道:“如果你失忆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组的人,或者你根本就身在白组,那么前面发生的事情,他们说不知情,可信度不高;但如果你是在失忆之后,外面游荡了一段时间,才被白组找到,然后他们告诉你你的身份和组织归属,并且表示对你身上发生的意外毫不知情,这个可信,毕竟你不是那种做什么都会和组织打招呼的人。”白路斜:“……”“是第二种。”下一级台阶上的许叮咚,悄悄递话。白路斜想喂他喝孟婆汤。何律微怔,第二种的话,那就的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白路斜自己不知道,白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就算有心想查,都无从下手。“问完了?”白路斜语气不咸不淡,“问完了就换我问。”他说着忽然凑到何律面前,似笑非笑,“喂,失忆的是我,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着急?”“我没有着急,”何律坦然否认,白路斜的调侃,对他几乎不起任何作用,从始至终,他对白路斜都实话实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着急?”在何律看来,记忆是支撑一个人信念和行为的重要依据,如果记忆空白,就像房屋没了承重,人心里会空,会慌,会没底,然后就是迫切地想去找回记忆,找回自己。但是这些,他在白路斜身上都没看到。虽然他一再告诉自己,这是白路斜的事,轮不到他来置喙,但事实就是,他站在这里,一股脑都问了。说话间,后方的大部队,已经跟了上来。走在前面的和三道杠、许叮咚之间,只剩三四级台阶。白路斜往下瞥一眼,看回何律,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为什么要着急?我如果不想失忆,谁都别指望逼我就范;我如果想,那还找回来干什么?”何律有片刻的错愕。是啊,以白路斜的性格和战斗力,他不愿意做的事,很难有人可以强迫他。所以呢?失忆是白路斜默许的?或者干脆就是他自己做的?何律思绪有点乱,唯一清楚的是,这个问题可能永远都没答案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