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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不上了。”

“明天才统一开课啊。”

“对哦......”

一行人说说笑笑回到宿舍,从里到外刷洗了一遍,累得瘫在床上。

刘柳住在上铺,又实在不想攀着铁架子上去,趴在桌上大口喘气。

“还能走不?再不走,饭真没了。”孙干明年纪小,体力恢复得很快,半推半搡的催着另外两个人去食堂。

第3章入会

N大历史悠久,因此建筑内部都有些泛旧。

食堂墙体斑驳,天花板上吱吱呀呀转着吊扇,打饭窗口摆着好几辆大推车,油光锃亮的铁盒子区分开不同菜品。

此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三个人站在剩菜面前东瞅西瞅,不知道选啥。最后沈拙清只好就近挑了两个菜,提前去找位置坐下。

沈拙清环视一周,想找个角落坐下,却在墙角看到正在吃饭的李方潜,赶忙走上前,问道:“师兄一个人吗?”

李方潜看清来人后,把包挪到一边,指了指对面说:“是你啊,怎么才来吃饭?”

“刚收拾完宿舍。”沈拙清就势坐下,朝远处挥了挥手,“我还有同学跟我一起,不介意吧?”

孙干明自来熟得很,见到李方潜立刻喊道:“李师兄!”说罢还给另两个人介绍,“李方潜师兄,地科系大二,早上给我拍照来着。”

李方潜立刻接过话头:“那看来你们都认识我了,也好,这顿饭啊,谁也不尴尬。”

说着,他用那种习惯性的微笑,介绍起食堂的菜品和生活区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

沈拙清一边听一边挑出碗里的青椒。他不爱吃青椒,却能借它调味儿,平时嫌麻烦索性也就不打这种蔡,偏偏这会儿食堂里就剩下那几种,挑起来麻烦得很。

其他两个人还在兴奋地聊着什么,只有李方潜见状,不动声色把一只空碗挪到对面接着。沈拙清愣了一下,旋即抬起头,冲对面的人笑了笑。

“师兄迎新忙到现在才吃饭吗?”刘柳见整个食堂只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问道。

李方潜点点头:“不饿,中午吃得饱,我留在后面收个尾再吃饭。”

“有点辛苦......”孙干明“啧啧”两声叹道,“看来学生会不能进。”

李方潜笑着打趣他:“别啊,我这还有招新任务呢。你想想,纠察队也是学生会轮值,天天晚上突击抓人,刺不刺激?”

吊扇还在慢悠悠转着,带出来的风吹在身上仍是火烧火燎。此时的食堂已经只剩零零星星几个人,盘中菜也被三筷两下夹得差不多了。三双兴奋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李方潜,听他从校史讲到学院八卦。

听着这些故事,沈拙清把装满了青椒的碗挪到一边,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侃侃而谈的人。这是他入学后见到的第一张脸,也是把美好N大尽数呈到他面前的人。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间堆满了杂物的屋子。熏人的热气中,母亲用喑哑着告诉他,再累也不能停,替我们家去看看新生活。

新生活。

左边是李方潜平和而有力量的声音,像电流一样,滋滋地穿过耳朵。沈拙清抬起头,看到沉淀着油烟污渍的天花板似乎染上了彩色,画笔是名为“希望”的往后余生。

-

李方潜关于入会的劝说最终以孙干明的插科打诨而告终。四人聊完,天已经全黑了。黑夜席幕,繁星其上,路灯忽明忽暗,有细碎的蚊虫趋光粘着灯泡。

从食堂到宿舍楼需要穿过一条林荫道,道旁据说是明朝留下的梧桐树。

树下三三两两聚集着夜谈人,晚风送来王小波和汪曾祺,鼓楼顶上飘出费翔的歌声。有情侣牵手嬉闹,推推搡搡来到墙边,忘情拥吻。有人骑单车而过,朝他们吹着口哨唱着歌。

沈拙清站住脚。想想高中时昏天黑地男女隔离的日子,眼前这一切,简直美好像一幅画。

而爬山虎、林荫道和李方潜,是N大这块画布上最浓烈的油彩。

入学的第一堂课是必修,但是班级人不多,跟高中动辄乌泱泱一屋子人比起来,整个教室算得上空旷。

教室的桌子不知被谁撤掉了,椅子也围成一圈,现在还空无一人。沈拙清站在门口,正犹豫着是不是走错了教室,忽听后面一声咳嗽,赶忙转过头。

一位年近半百但气度绰约的中年人朝他走来,点了点头。沈拙清认出,这约莫是现代戏剧的授课老师,郑钦译。他礼貌问了声好,便找地方坐了下来。

沈拙清高中时就读过郑钦译的剧本,甚至瞒着母亲王霞偷偷攒钱去最近的剧院,为了省钱又走了十几公里回家。真人在前,还成了自己的授课老师,原先那种不真实感又朝他涌来。

没想到,开课后的郑钦译连教案都没拿,径直走到围成一圈的椅子中央,笑道:“咱今天不上课,聊天。”说罢扇子一合开始传,玩儿似的随意叫停,停到谁就让谁起来说两句。

能来N大学戏剧文学的孩子,张口夏衍闭口莎士比亚是常规cao作。郑钦译就在众人中央,静静听这帮孩子谈古论今,不时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沈拙清爱极了这种氛围,站起来从九山书会聊到百花齐放,从天赋悲悯聊到现世喉舌,对喜欢的剧作家如数家珍。身边不时响起叫好声,看着同学开始燃烧的眼睛,沈拙清自己也开始热血沸腾。血液冲上脑子,连大脑运转速度都变快了,最后几句竟是平仄讲究、对仗工整,颇有点七步成诗的味道。

等兴奋的孩子们渐渐冷静,郑钦译才缓缓拿回扇子,晃了晃说:“希望十年后,你们依旧热血不凉。”

-

“你刚刚那一大段讲得太好了吧!N大居然没有文学社!咱赶紧开一个啊!”刘柳的热情显然没“凉”,下课后仍然抓着沈拙清一阵摇晃,“或者诗社、戏剧社都行!咱拉一帮人来!”

少年人的热情来得快,但要开一个诗社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好在刘柳还知道需要先找思教老师批。

于是沈拙清被拉着来到了办公楼。

不得不说,N大的建筑从外观看,虽然到处都透着古色古香,但内里就有些陈旧了。办公楼的某些角落甚至有些渗水,搪瓷盆放在墙脚下,水落在上面发出咚咚的声音,盆底金鱼图样被砸出个小坑。

思教老师姓陈,去年才从N大政治学系毕业。毕业就直接留校,走了行政岗。

年龄相近,说起话来也更亲切些,因此他的办公室通常都挤满了来办事的学生。

沈拙清来时也不例外,门半掩着,掉漆的木板门上挂着“请勿打扰”。

“要不下次再来?”沈拙清朝刘柳比了个口型,后者显然不愿意,拉着他直接在走廊坐下。

等了大概五分钟,里面依旧没有动静,刘柳有些